申寐也忘了這件事,他從來沒去過那個池塘,不,村子裡從來沒有過什麼池塘,桑樹下的池塘所在已經成了一些石土,長日久,這些石土也會跟其他地方的沒什麼區彆,再也看不出那下麵掩蓋的曾是一個池塘。
“為什麼要有這麼多石頭呢?”
出現在頭腦中的白寶寶用三歲的聲音問著,他好像是在,“如果沒有那麼多石頭,當時也許就不會隨手扔了一塊兒,也不會那樣巧合剛好……不,什麼也沒砸到,隻是一塊兒石頭而已,能做什麼?”
“附近有一座山,能采石。”申寐第一時間回答了他的問題,認真地在自己的本子上畫了一個房間,是他現在住著的房間,簡簡單單,幾乎沒有什麼柔軟的屬於孩子的東西。
如同申爺爺不喜歡申母一樣,申母也不喜歡這個在農村的公婆家,能不來就不來,哪怕是自己的兒子,也都是每年匆匆看那麼幾眼就急著走,好像多待一就要命一樣,她對這個房間最大的要求就是能睡,床上的褥子被子都還厚實就好。
而其他的問題,她當然不會懷疑爺爺奶奶的喂養會不好,申寐長得很正常,到底是親爺爺親奶奶,不會有誰虐待他這個親孫子,他的學習也好,仿佛生就有一根準繩告訴他,你必須要“好”。
足夠優秀的成績單,乖巧懂事的表相,申寐的表現打消了申母最後的那一點兒不安,讓她把孩子一放就是十年。
齊格出來的時候以為自己是主人格,還有些驚異地發現這不是自己的家,他認為自己是城市裡的孩子,而這樣的鄉村顯然不是自己的家,這裡的人,自然也不會是自己的家人。
他吵他鬨,他哭著要回家,但是爺爺奶奶都有些不耐煩,隻會用過年的時候你爸媽就會來了之類的話來敷衍,發現不管用,乾脆就上手打。
奶奶還會拿高粱糜子紮成的笤帚把打他,反過來拿的笤帚簡直就是生的打人利器,抽到身上很疼,疼得齊格哭得更凶,直到他發現越哭挨打越重,才聰明地開始了聲的抽泣。
懶得理他的奶奶就能夠忽視這點兒雜音,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乖乖啊,彆哭,一會兒媽媽給你買糖吃,哭多了,以後會不漂亮的,乖啊!”
窗戶外,走過的媽媽抱著一個正在嚶嚶嚶的姑娘輕聲哄著,還在她的紅臉蛋上響亮的親了一下,摘了桑葉哄她,姑娘被哄了好久,才露出一個賞臉的笑容來,止住了哭泣。
齊格也止住了哭泣。
“男孩子是不能哭的,爺爺討厭愛哭的男孩子,奶奶也是,你不要再哭再鬨了,就不會挨打了。”申寐的聲音仿佛是提醒,又或者是總結。
齊格震驚了好久,才終於鬨明白自己才是那個後來的,有一個能夠準確形容的詞是“鳩占鵲巢”。
這次的打擊大約大零兒,齊格迅速懂事起來,老老實實讓出了主位,申寐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體,感受到的隻有疼痛,他一邊疼著,一邊同情齊格,然後自然而然地跟他聊起來。
他們同齡有著各種共同的話題,很快成了好朋友,莫桑桑的出現是他們共同發現的,然後是白寶寶,齊格很自然把他排在鄰四個出現的,申寐也就沒有特彆其實他早就在了。
日子就這樣慢慢過去,申寐回到了父母的身邊,回到了城市,有了新的學校,新的班級,新的同學,也有了新的人格,龍老頭、秋長風,還有謝淵。
他們的名字都是自己報上來的,申寐最開始還會感興趣地分析一下,後來就覺得沒了意思,他喜歡有條理的生活,每都在計劃之中讓他覺得心安,而這些意外地人格固然有了些計劃外的變化,卻也並非全然是麻煩,他們也讓他感覺到安全,好像這種獨屬於自己的熱鬨讓他跟周圍的人沒有了任何的差彆。
他一樣是有著朋友的,還有那麼多朋友,哪怕謝淵總是喜歡傷害自己這點讓他有點兒煩,但這位安靜的朋友到底是自己的,不會被他嫌棄到想要丟掉,他就像是一個吝嗇的窮人,抱著自己僅有的不願意丟棄任何一樣。
哪怕是死,也不要丟棄任何一個……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