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嫻帶著王笛回到家中的時候,被宋父撞了個正著,他昨日看過宋雅嫻男裝扮相,這會兒一晃眼兒就認出來了,再看她身後帶著一個男子,衣冠儼然,乍一看,竟與宋雅嫻如兄弟一般,連佩飾都是一模一樣的。
“站住,你這是出去做什麼了?這是誰?”
宋父叫住宋雅嫻,詢問王笛身份。
屬於商饒目光打量著好看的王笛,儘是戒備挑剔,這人,是怎麼跟自家女兒走到一起的?
“父親,這是王笛,我的表兄弟啊!”
宋雅嫻得義正言辭,把自己給王笛編的那一套身世都了出來,王笛適時見禮,竟像是把這些話都認下了一般,還道:“正好在街上撞見表妹,還是表妹眼尖,認了出來,這才來拜見姨父,倉促拜訪,未曾備禮,失禮了。”
戲台子上,王笛演過太多或靈動或憂鬱的少女,現實中,卻是第一次演這樣的角色,手心之中不覺捏了一把汗,麵上卻無所動,好像自己的就是真的一樣。
宋父竟是一時摸不著頭腦,這是真的?
他是做商饒,最是圓滑,便是心中多有疑惑,也不言,表麵上客氣了幾句,隻當自家疏忽沒記得親眷是誰,也不當下細細盤問,讓人把王笛領下去休息。
卻不讓宋雅嫻走,對著她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出還有這樣一門親戚被忽略了,厲聲道:“,你搞的什麼鬼?”
“哪裡有什麼鬼,不過是看外麵總我家無人,這才弄出來一個好充充門麵,以後若是還成,直接招贅如何?也好讓我宋家有人繼承,我將來的孩子,定是要姓宋的。”
宋雅嫻大咧咧出這番話,正好被聞訊趕來的宋母聽個正著,不讓身邊丫鬟跟著,獨自進去,戳著宋雅嫻的額頭:“你個不知羞的,這等話怎得出來?”
“那是我體察爹娘心意,若不是怕招贅的人不好,咱們家這等情況,就該招贅才是,我也不用去旁家受氣,就在自家,多自在。”
宋雅嫻得痛快,宋父聽得若有所思,家中就一個女兒,還真不是能讓人看得開的,然而怎麼辦呢?他也不可能為撩個兒子就弄得家宅不寧,如今聽來,女兒也知道體諒他這片老父親的心,有什麼不滿意呢?
聽得宋雅嫻舌燦蓮花,二老最後竟是被糊弄了去,好歹宋雅嫻還,再有兩三年成親都不算晚,人既然弄進來了,且看著就是了,不彆的,剛才那種表現,足夠蒙混一下其他人了。
表兄弟這個考量還是不錯的,起碼不會惹來外麵閒話,將來若是能成,這般也與一般的贅婿不同,不會讓人瞧不起的,起來也要好聽一些。
下午一家人聚餐,當真定下了“表兄”這個叫法,知道真相的冬梅愈發戰戰兢兢,這是怎麼回事兒?怎麼就從一個戲子成了表少爺了?
不止如此,當夜,冬梅被打昏過去,反派皇子的手下,那個主管商業情報的手下竟是主動上門來冷嘲熱諷。
“宋大姐是沒了男人不能活吧,這才幾日不見男人,就迫不及待了!”
他這般,分明是一直在盯著這邊兒的消息,也不知是否跟他的主子傳過去了。
宋雅嫻已經是要入睡的樣子了,頭發全散著,披著素袍,見到這夜入香閨的男人,臉上的嘲諷之意明晃晃地刺眼,這都是什麼玩意,這還是古代呐,他家主子就這麼葷素不忌,能讓自己喜歡的女人這樣被人看了?
不僅如此,幾次出遊前後,這位都是一副恩賜嘴臉,活像是不得不送妾給丈夫的善妒正室,非要在人後找補回來,實在是讓人沒眼看。
“我一直都在想,你這般嫉妒,莫不是跟你家主子關係不凡,難為你了。”宋雅嫻意有所指,動作卻不緊不慢,半點兒不帶慌張地撥弄著香爐,往裡麵加零兒香末。
清雅的香氣之中似乎漸漸雜了些木氣,多了些悠長之感,那人不覺,在房中看了一圈兒,目光還落在宋雅嫻身上,“怎麼,你的那個男人呢?想要把戲子當做贅婿?彆,還真的很般配。”
他竟似沒聽到宋雅嫻那番話,舉動自若地坐在了她的床上,這在古代,真的是極為冒犯的做法了,似乎對他的主子也沒什麼尊重的意思,又或者,這本來就是他體會到的他的主子對宋雅嫻的不尊重,方才如此放肆。
宋雅嫻似生了氣,一時翻了手上的香盒,裡麵的香末全都灑入香爐之中,香氣一時濃鬱起來,那人依舊掛著嘲諷臉,看著她,像是看著原形畢露的令人厭惡的某些存在。
“你知道嗎?你的眼神,可真是太令人厭惡了。”
不知道前任是怎麼忍下來的,可能她還等著反派後期替她打臉的劇情,但在宋雅嫻這裡,對這樣的人,從來都是零容忍。
她能夠理解大家為了努力存活而陷害對方,甚至是殘害的做法,但對無害的女子如此冷嘲熱諷,簡直是不給人活路。
前任的名聲壞了,一半是反派全無顧忌,他的皇子身份,也的確沒必要為了一個女人細細思量對方處境如何,另一半就是這個下屬火上澆油,他根本不在意一個名聲不好的人沾上他的主子會是怎樣的後果,又或者,他從來沒想過宋雅嫻會真的跟了他的主子,最多不過是玩玩而已。
一個玩意兒,自然不需要多加在意,若是名聲壞了,對這種貼上來的女人,也算是報應了。
宋雅嫻幾乎能夠猜到他心中所想,更是不痛快。
此時,屋中的香氣已經十分濃鬱了,宋雅嫻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倒是那人,忽而怒目,他發現了香中的貓膩——迷香。600.600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