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神殿之中的生活沒有難度,在神明真實存在的情況下,供職神殿之中的這些人,哪怕就是一個普通的侍從,也比外麵的貴族更受眾人尊敬。
每除了必要的職責之事,如打掃衛生,做飯,修剪花木之類的事情之外,他們還可以自由地學習一些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可以是對職業生涯有幫助的,也可以是生命之神的光輝事跡。
在生命之神成為神明之後,有關生命之神的歌頌篇章就隨之廣為流傳了。
同一時間建立起來的神殿,也是神明展現在世人眼中的神跡。
這個神殿可以當做一個縮的不完全版的神國來看,它是由神力直接修建而成的,某種程度上也是神明彰顯自身偉力的標誌,通常兩個互不相關的神明的強弱,隻要看他們成神時候用神力建造的神殿,就能判斷一二了。
當然,隨著時間的推移,信仰的加深,神明的神力也是會增長的,不同的是神殿不會再增加範圍,可能會如同被打磨得更加通透的玉石,散發出更加迷饒光芒,卻不會因此出現更多奇幻的改動。
而當神明失格,這座由他在成神時候建造起來的神殿,也會呈現出灰敗殘破的樣貌,如同神明的體溫計,一定程度上反應神明的狀況好壞。
有著同樣功效的,就是被神明關注過的雕像。
神明在的時候,無論雕像的材質是什麼,都不是能夠被凡人輕易損壞的,而神明不在了,哪怕是石頭雕像,也會頃刻間化為齏粉。
“你的任務,就是擦洗這些雕像,要很仔細,用虔誠的心去擦洗。”
侍從遞給了卡密爾一塊兒白巾,讓他懂得如何擦洗那些雕像,神明的雕像是不需要擦洗的,神明還在,雕像就不會汙濁,需要擦洗的是那些作為裝飾用的,如同烘托場景的背景雕像,有人有物,每都需要仔細擦洗。
卡密爾沒有吭聲,安靜而乖巧地接過了白巾,不久前,護衛隊長想要拉他去學著如何當騎士侍從,敗在了他的安靜上,沒有人能夠對著石頭教授什麼,永遠得不到回應,收不到任何反饋的教授,該怎樣繼續?
最終,作為一個問題孤兒,卡密爾的教導工作被侍從接了下來,上午的時候,作為孩子的卡密爾能夠跟著上一堂課,學學文字之類的知識,也包括一些具體的做事情的方法,下午的時候,他就會跟著侍從開始做事,從最簡單的清理神殿做起。
他很安靜,這份安靜讓他在最開始的時候獲得了“乖巧”之類討人喜歡的稱讚,漸漸地,因為他□□靜了,哪怕是一直負責著他的侍從,也開始被彆的孩子分去了心神,轉移了注意力。
嗓音沒有問題,能夠發出聲音,卻不願意話。
沒有人會體諒他是否有心理問題,隻會在想自己付出那麼多,竟然不能得到一個善意的回應嗎?一個字也好啊,時間長了,總是會累的。
“聖子要來?”
“真的啊,親自來講課嗎?”
“是啊,這可是我親耳聽到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能夠見到聖子,真的是……”
世間所有美好的形容詞都不能形容的感覺,如高山之上的白雲,帶著微風的自在,又似凝聚了空中的冷氣,不那麼柔和,無法讓人靠近,可是,看到那樣美好的存在,哪怕如水晶般易碎,也總是讓人忍不住向往。
但在伸出手的時候,總會自慚形穢,那樣汙濁的自己,配觸碰這份極致的潔白嗎?
不,不配!
多少人都會自覺止步在聖子周圍至少兩步遠的位置上,對神明的敬仰也不過如此,偏偏神明又是個平易近饒。
作為生命之神的那位實在是太愛好享樂了,並沒有清淨冷漠的無欲無求,神殿收養下來的孩子,數量居多的女孩子,漂亮可愛的那些,總是有幸伴隨在神明的身邊兒,為他載歌載舞,哪怕蜷縮在他的腳邊,也會為那不經意的接觸而感受到幸福。
那種歡快的氣氛,是很容易感染饒,讓路過的人都不由得神色輕鬆。
那與聖子給饒感覺截然不同。
如果一方是那鮮花著錦的城,強大包容,敞開胸懷接納所有人,那麼,另一方的聖子就像是孤峰之上終年不化的積雪結成的堅冰,無限靠近空,恨不得遠離俗世,直接到上去。
這種組合,也許那些一路陪伴神明從國王走過來的老人還記得,當年不知道多少人誤會聖子其實是男寵,暗自鄙薄嘲諷,誤會國王是怎樣昏聵才會讓聖子出現在大眾麵前,執掌著國王的權柄。
直到國王成為神明,聖子成為聖子,才有人放下那點兒不解芥蒂,恍然一切早在之前便已經是必然,悵然接受這份難以理解的信任。
那個人,好像一開始就該在這樣的位置上。這是每個人後來的觀點。
“是在平常的側廳裡嗎?沒有高台,那麼近,真的、真的、真的是太好了!”
激動得臉頰微微泛紅的姑娘興高采烈,有人喜歡神明的熱情和看似深情的眼眸,也有人喜歡聖子這樣清冷冷淡的模樣,每年的神誕日,聖子都會出席,但那種時候,太遠了,距離太遠了,讓人看著那高台就好像是看到了難以攀越的高峰,永遠無法觸及站在上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