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著牙,血氣往肺裡吞,恨不能上去把初夏撕咬,但她還是忍著氣說:“好。沙發是花的你爸的錢,縫紉機是你大嫂帶來的,不能給你,電視機冰箱都給你,還有這五百。”
王玉蘭從屋裡拿出來錢給初夏時,心都在滴血。
“羅初夏,你要是敢拿,以後我羅大富沒有你這個女兒!”
初夏把錢往口袋裡裝得更快了,語氣歡快:“好啊。”
氣得羅大富想打人,王玉蘭拚命拉住他。
她現在有軟肋在初夏那裡捏著,不敢惹惱了她。
初夏看著王玉蘭的臉色,知道是她的極限了。
對著她一笑說:“媽,你記得今天就讓我哥還有我弟把電視機冰箱送去我那裡。”
然後帶著岑淮安滿麵笑容地轉身就走。
剛拉開門,一個滿頭大汗的年輕男人站在門口,正笑嘻嘻地和鄰居說話。
看到初夏,他臉上露出驚喜:“二姐,你咋來了?正好我買了西瓜,二姐你有口福了。”
羅初明笑得一臉真心,看上去真是歡喜姐姐過來的人。
但初夏知道,他是最像原主媽的一個人。
嘴有多甜多會說話,心就有多狠多白眼狼,算計幾個兄弟姐妹真是坑死人不償命。
王玉蘭是裝可憐要東西,他是讓你開開心心地給,給了還要記著他的情,把你賣了還幫他數錢那種人。
原主是被他坑得最狠的一個。
初夏的笑瞬間收了起來,神情十分冷淡:“不吃。”
然後一把推開他拉著岑淮安就走,連個眼神都不留給他。
這個弟弟是原主最疼愛的,比疼兒子還疼。
工作原主出錢買的,啥沒了都問初夏要,結果呢,原主和安安都要餓死了,他就當沒看見一樣,有工作也從來沒說去看過原主一次,更彆說買點東西感謝原主了。
這個家庭,沒一個正常人,包括原主和嫁出去的大姐。
羅初明看著二姐走遠的背影,皺了皺眉頭,二姐以前聽到他說讓她吃西瓜,肯定又開心又無措,今天她不對勁啊。
他打開門進家,臉上笑容滿麵:“爸,媽,二姐咋啦?我買了西瓜叫二姐吃她都不吃。”
羅大富臉黑得不行:“彆提那個沒良心的玩意!”
大嫂冷哼一聲,一臉憤怒:“她吃個屁!喪良心的東西,遲早遭報應!”
然後劈裡啪啦說了初夏過來要錢的事。
王玉蘭撲過來抱著羅初明哭:“是媽對不起你啊,讓你二姐把彩禮錢都拿走了。”
羅初明差點沒把王玉蘭推出去,眼裡忍著煩躁:“媽,那我咋弄?沒有彩禮秀蓮不會嫁過來的!”
*
出了紡織一廠家屬院,初夏心情回轉,抽出一張大團結在岑淮安麵前晃了晃,笑得一臉得意。
“看到了嗎?我是不是要過來錢了?”
岑淮安在姥姥家沒有說過一句話,隻有在羅大富想要打初夏時,他一股勁上來想衝過去撞他。
隻不過當時初夏拉著他到門口了,羅大富也沒打人。
但是他在那裡渾身不自在,每個人都不是他喜歡的,他看到姥姥那張臉就控製不住自己惡劣的情緒。
一直出來都還是心情不好。
可是看到初夏拿著那張大團結揚著眉毛滿臉笑容時,他剛剛那些陰鬱的想法瞬間沒有了。
岑淮安點頭“嗯”了一聲。
初夏也不在意他的態度,把錢收起來說:“原本我覺得這張應該分給你的。”
岑淮安瞬間抬頭,眼睛盯著她的書包,臉上帶著希冀。
“不過你太小了,給你兩分錢好了,夠你買糖吃了。”
岑淮安:……
他就知道,他媽媽哪會對他這麼大方,以前不疼他,現在也一樣小氣。
“賣汽水!好喝的橘汁味汽水!”
“棒冰!白糖棒冰!”
家屬院門口的叫賣聲把岑淮安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他舔了舔嘴唇,拿著兩分錢說:“媽,我想買瓶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