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2)

家屬院前麵的平房是一個小寡婦的房子,她丈夫當年也是紡織一廠的人。

後來丈夫得病死了,她不喜歡乾活,就買了些牌九、長牌、麻將,乾起了供人打牌的營生。

她名聲不太好,家屬院的婦女最討厭自家男人去那裡打牌。

不過哪裡管得住呢。

初夏一靠近平房,就聞到裡麵傳出來的濃烈的煙味,還有裡麵各種男人興奮說話的聲音。

門沒鎖,初夏直接推開門進去。

她現在還沒養好身體,臉色看著慘白又瘦,有點嚇人,彆人第一眼看過去最先注意的不是她的模樣,而是覺得這人是不是生了什麼大病。

打牌的人愛好就是打牌,沉迷進去根本不管進來的是誰,大家抬頭一看不是自家媳婦,就低頭繼續痛快地玩兒。

院子裡就那麼五六桌的人,初夏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大哥,他完全沒了在家裡懦弱的模樣,嘴裡吸著煙,眼睛發紅地盯著手裡的牌,神色瘋狂,就是一個賭徒模樣。

如果這裡是大賭場,他一定就是那個賭得沒有理智,什麼都賠光的那種。

初夏走了過去,拍拍羅大哥的肩膀:“大哥。”

羅大哥猛一聽到羅初夏的聲音,嚇了一跳,抬頭驚恐地問:“初夏?你怎麼來了?”

他趕緊往門口看,沒看到自己媽和媳婦,鬆了口氣。

隨後就語氣不耐煩地說:“你過來乾啥?有事找咱媽去。”

“大哥,房子。”

初夏就說了這麼一句話,羅大哥牌就打不下去了。

他煩躁地撓了下頭:“二妹,你究竟想乾嘛?”

“你確定讓我在這裡說?”

初夏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又看看周圍一桌準備看八卦的男人的表情,羅大哥一甩手站起來。

“今兒有事不打了,算錢算錢。你去外邊兒等我。”

確定他會出來,初夏點點頭往外走,不過她也沒走遠,就站在門口看著。

正看到楊寡婦提著一個暖壺瓶出來,走路嫋嫋娜娜的,麵上帶著溫柔的笑,是最受男人喜歡的模樣。

初夏心道:怪不得她的營生能做起來,也沒人來找麻煩。楊寡婦一看就不是一般的女人。

不過這也和她沒關係。

但下一秒,初夏就收回了自己的想法。

隻見楊寡婦走到羅大哥麵前,笑著問了句:“羅大哥今兒怎麼走這麼早?”

羅大哥居然瞬間收起了脾氣,笑得憨厚地說:“二妹找我有點事。”

“那也喝杯茶再走,剛剛冷好的,裡麵還泡了茶葉呢。”

羅大哥接楊寡婦手裡的茶時,手握住了她的手摸了摸,獲得了楊寡婦媚眼橫生地一瞪。

羅大哥一口喝了茶,臉上的笑就沒有掉下去過。

初夏:這羅大哥,還是個兩麵人。在家懦懦弱弱,一副什麼主意都沒有的樣子。出來了居然還會和小寡婦打情罵俏。

不過也正常,越老實的男人,或許越不老實,悶著壞。

不過這事對她有利,又是一個把柄。

初夏沒等多久,羅大哥出來了,一出牌場他臉上就重新掛上那副老實懦弱的麵相。

“二妹,你找我真沒用,我一分錢沒有。”

“那你有錢來打牌?大哥,你拿這話哄三歲小孩呢。我要的電視呢?”

羅大哥身體僵硬了下:“是爸不讓送。”

初夏臉上無所謂:“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我就去你們廠長那裡走一趟,東西我照樣能要回來,還能讓你的房子沒了!”

羅大哥肯定想分房子的,就家裡那七十平小房子,住一堆人,晚上連個翻身的地兒都沒有。

要是再不分房子,他媳婦能天天在家裡吵架,而且他也想痛痛快快和媳婦睡覺。

他媽說了,關係都找好了,這次肯定有他的。

但要是初夏一鬨,名聲一差,就是找好了關係也不行,人家不給分,不然彆人就會鬨到工會說不公平。

分房這事誰不想啊,抓住一點把柄就能把你名額硬生生鬨下去。

初夏一說到這個,羅大哥就慫了:“好,我這就回家問問爸。”

“等等。”初夏叫住他:“大哥,楊寡婦的茶好喝吧?”

羅大哥一臉懵:“你說的什麼?”

“是不是比我的血好喝。要是大嫂知道你給楊寡婦錢了。”

“你彆胡說,我沒給!”

“我看見了,你覺得大嫂信你還是信我?”

羅大哥是真想哭了,彆管他媳婦信不信,初夏一說他媳婦就得鬨翻天,因為他媳婦最討厭他來這裡,最討厭楊寡婦。

“二妹!你還想要什麼?”

“錢。我不管你怎麼整,問咱媽要也成,今天我要看到電視,冰箱還有你的一百塊錢。”

說完初夏走了,留下一臉痛苦的羅大哥。

他兜裡是有幾個私房錢,但哪裡能有一百,二妹這不是要難死他嘛!

不過如果他回家問他媽要,他媽應該會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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