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給岑崢年寄了信之後,她就準備去紡織廠附近的高中問一下,怎麼做插班生。
原主其實有高中畢業證,相當於是複讀,但是高中不一定要她。
廠宣部的工作不忙。進了廠宣部之後,初夏想的什麼職場刁難都沒有。
廠宣部給初夏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帶新進來的職工熟悉工廠車間,講各種廠裡的規章製度。
很簡單的工作,而且隻分給她兩個新人,其他新人有其他人員帶,每個人帶的都不多。
等逛完一圈工廠,再帶到廠宣部部長辦公室,他還有話和這些新人講。
然後她這一天就沒工作了,清閒到初夏都覺得不可思議。
她本來也不是為了升職進這裡的,所以沒工作的時候,她就拿高中的課本繼續複習。
前一段時間她都在準備廠裡的考試,她高一的書還沒有看完。
不過也快了,理科的內容她其實就是複習,當年高考都學過,而且她上大學後,她也一直在背書,腦子用著,題做做就熟練了。
初夏不知道,在她進入廠宣部這天,張廠長往外打了個電話,語氣輕鬆說:“她進去了”。
對麵不知道說了什麼,張廠立馬笑著說:“那倒是沒有,她自己考進去的,成績第一。我們隻是提供了一個機會。”
對麵應該是在道謝,張廠長故作生氣地說:“老領導,你再這樣說我就生氣了!你以前幫了我那麼多,還救過我的命,這麼點小事算什麼麻煩!”
*
紡織廠在的區有六中、九中、十中個比較出名的高中,還有其他一些不出名的高中。
梁州畢竟是省會城市,教育資源比下麵的市縣好很多,學校也多。
原主是在六中上的學,六中比九中好些,比十中差些,是距離紡織廠最近的高中。
初夏第一個考慮的也是這所高中。
但她去問插班的事時,教務處主任看了眼她的畢業證就直接拒絕了。
“你畢業年數太久了,我們複讀生隻要這兩年的。”
初夏明白主任的意思,原主上學那會兒根本沒幾個學生好好上課,成績更不用說了,畢業證上兩年學就拿到手了。
再加上這麼多年沒有學習,收進來乾嘛,純屬拉低高考升學率,校長不要太正常了。
初夏哪會這麼簡單放棄,她馬上說:“我可以參加插班考試,沒通過的話我自己走!主任,我真的很想上學,當年我上學的時候沒有大學可以考,我一畢業就進了工廠,恢複高考的時候我孩子小沒抓著機會。現在我知道知識的重要性,特彆後悔!我真的想有個參加高考的機會,我會拚儘我所有努力去學習的!”
初夏確實想要插班進高二。這會兒高中都是二年製,上兩年就能考大學。
如果她想以後繼續從醫,哪怕是中醫,也得有學曆。
不然不僅她這一身醫術沒有個正當理由拿出來,她也沒辦法行醫,因為沒有資格證書。
現在的資格證書不像後世有統一的考試,是要畢業後分配在醫院裡,工作一定年限直接發的。
中醫行醫資格還有一種方法,有師承。她前世有,她爺爺就是通過這種方法取得的醫師資格證,後來隨著行醫時間增長,醫術提高,成為她們那兒有名的老中醫。
主任皺著眉,一臉為難,他也喜歡上進的學生,可規矩就是規矩,他是真沒辦法收。
但是初夏的態度他很喜歡,他把畢業證書給初夏說:“你要是早幾天過來,還能參加我們學校的插班考試,現在時間都過去了。不過九中的插班考試還沒開始,你去那裡問問。”
人家插班考試結束了,初夏也不能強求,是她自己考慮不周到,想著沒到九月,高中不會開學這麼早。
可她忘了,高二生一向是比其他學生開學早的。
還好還有其他的學校,她一個個去問,總不能一個收她的都找不到。
初夏請假出來的,請了一天的假,還有時間去其他學校,她直接坐上了去九中的公交車。
九中相對來說距離紡織廠遠一點,坐車需要半小時。六中坐車十來分鐘就到了。
九中對比六中,管理就鬆散了些,高二是剛開學。
門衛一聽她是問插班考試的事,直接放她進來,給她指了道。
“你來參加插班考試?”九中教務處主任推推眼鏡,看看初夏的高中畢業證,再看看她的臉,一臉的不理解:“你有合適的工作,為啥想不開要來考大學?現在大學多難考啊,那些學生天天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吃飯跟打仗一樣,最後考上的還沒有幾個。考上的也是分配到單位,你這不是多此一舉嘛!”
初夏神色認真說:“不是多此一舉,我想上進,想學更多的知識。我不喜歡工廠裡日複一日重複的工作,我想學我真正喜歡的專業,我想去大學看看!”
主任眼睛睜得圓鼓鼓的,神色十分激動地一拍桌子:“說得好!你這小年輕思想覺悟高啊!你這個年紀還知道上進太難得了,我給你這個機會!”
初夏都沒想到這麼簡單她就獲得了插班考試的機會。
“不過你還是要通過插班考試的,成績不能低於今年大學錄取的最低分數線,不然我也沒法收你進來。”
初夏心裡鬆口氣,臉上露出笑容說:“我知道,我回家會認真複習。”
從主任口裡得知,今年本省理科大學錄取最低分數390,插班考試不能低於這個分數。
而且就算通過了插班考試,如果明年五月高考前的省內預選考試沒通過,也不能參加高考。
預考是從今年開始實行的。
初夏上一世的時候沒聽說過這個,主任不和她說她都不知道。她上學那會兒都是報了名,到時間直接去考場參加高考了。
九中的插班考試在9月5號,滿打滿算也隻剩半個月的時間了,初夏完全不敢放鬆,抓緊時間學習。
英語她是最有把握的,當年學醫的時候,她英語都學成了母語,看外國文獻、發表論文都是自己翻譯。
語文主要是背誦文學常識,詞語解釋還有文言文,數學理化生就是做題,熟悉現在高中的題目。
政治是不管文科理科都要考的科目,而且和她記憶裡的知識點不咋相關,還最難背。
初夏每天早上背背語文政治,接著一天分時間複習數學和理化生,晚上做題,看幾頁英語書。
英語書她是最先翻完的,沒有難度,和後世初中英語差不多。
她最高興的就是岑崢年的書箱裡還有當年他做的題,不過不多,可也足夠她知道現在考試題的類型是什麼。
初夏要考試這件事,她除了和岑崢年說了,其他人都沒有說。
岑淮安是自己發現的。
晚上兩個人總是一起學習,岑淮安很疑惑,他媽媽不是通過考試了嗎?現在學的是什麼?
他忍不住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