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2 / 2)

家屬院的其他大人沒有一個像媽媽一樣,天天會看書。他不懂這是為什麼,但他很喜歡這樣的媽媽。

“因為我要考大學,給你做個好榜樣。而且學習是沒有儘頭的,我們要活到老學到老。”

大學對岑淮安來說是非常遙遠的事情,畢竟他連小學都還沒去上呢。

“大學裡麵是不是很好?”

初夏搖搖頭說:“我不知道,但我覺得那裡很好,不然也不會那麼多人想考大學了。你爸爸就是大學生。”

岑崢年確實是大學生,他是工農兵大學生,從部隊被推舉上去的。

具體推選的流程她也不懂,但是她知道岑崢年和普通工農兵大學生不一樣,他是真的有才能,在大學就被調去西北參加科研項目了。

一說到岑崢年,岑淮安就不說話了,但初夏能看出來,他對大學很好奇。

初夏話語一轉,笑著揉揉岑淮安毛茬茬的頭發:“不過咱們不靠他,梁州就有大學,等我考完試,我帶你進去看看。”

岑淮安眼裡的光重新亮起來,在他的小本本上一字一句地寫道:今天媽媽da應dai我去大學。

他還有很多字不會寫,用拚音替代。

初夏已經教完了岑淮安所有的拚音,他學得極快,現在完全能自己拚寫。

她買了一本新華字典和新華詞典,教會他怎麼查字典後,他完全可以自己看書了。

岑崢年的小學課本是1958年的版本,上麵有拚音。

拚音其實對小朋友來說,並不是很好學,初夏記得自己上小學,一年級就全是在學拚音。

有的小孩甚至到小學畢業還沒學會拚音呢。

但初夏隻教了岑淮安一遍,他就記住了,讓她甚至都懷疑拚音是不是沒難度了。

後來她問了李大姐她家的孩子,她大閨女上小學四年級了,拚音有的還不會拚呢,大兒子在小學一年級更是學得啥也不是。

不是知識沒難度,是對岑淮安沒難度。

不過也方便了初夏,她不用再一字一句去教岑淮安了,她規定好今天他一天學課本上兩頁的生字。

他自己就可以去看,遇到不會的字先查字典,再不會的就去問初夏。

大多數時候他問的是字詞的意思,生字他都能用字典查出來。

*

岑崢年又從警衛那裡拿到了家裡的信,他正準備打開看,桌上的電話鈴響了。

他把信放在桌上,接起電話:“你好,我是岑崢年。”

“崢年,我聽泠泠說你給初夏和安安寄去了挺多東西,真的嗎?”

是岑崢年的母親蔣勝男。

岑崢年的父母都是軍人,所在的部隊就駐紮在西北甘州上。方泠泠父母和他父母同在一個部隊,小時候兩人住一個家屬院。

天宮基地在甘州,距離部隊不遠。守衛基地安全的軍人就是從他父母所在的部隊調過來的。

天宮基地也是隸屬於甘州部隊的軍工科研所。

因此方泠泠經常回自己家,她媽媽疼她,她不回家的時候就每天派她父親的警衛員給她送飯。

岑崢年是和她完全相反的作風,幾乎沒回過家,他媽叫他都不回去,電話十次打過來,有九次找不到他。

他一心撲在基地的項目上,熬通宵都是常事。有時候就直接睡在實驗室了,哪會在意一個電話。

“對。”岑崢年回道。

蔣勝男那邊語氣十分高興:“你終於開竅了兒子,你說說你幾年不回家,我都怕初夏不要你。我這裡還有很多吃的用的,我讓泠泠給帶過去,你一起寄給初夏和安安。”

岑媽媽其實經常寄東西給原主和安安,隻不過那些東西寄過來就讓王玉蘭帶走了。

還都是名貴的東西,皮草、人參這些,之前票供應緊張,各種各樣的票也是寄過去很多,還有華僑票,可以進華僑商店買外麵買不到的東西。

她生怕初夏和安安吃得不好,用得不好,住得不好。

蔣勝男知道兒子不通人情,所以安撫兒媳婦的工作她來做。

現在知道兒子居然會給兒媳婦寄東西了,她真的高興得要命。

那些東西本來就是她準備好寄給兒媳婦的,正好讓兒子以他的名義寄過去,增加小兩口的感情。

岑崢年聽到方泠泠的名字,他皺了皺眉頭:“媽,不要讓方泠泠帶,後勤每天會往基地送物資,你讓楊叔叔幫忙帶過來。”

“為啥。”蔣勝男語帶不解:“泠泠今天回基地,讓你楊叔叔帶還得等到明天。”

“她心思不正,我不想和她過多接觸。”岑崢年平鋪直敘地說,沒有過多說方泠泠的事,但誰都能聽到他話裡的不喜歡。

岑媽媽一開始沒往那方麵想,兒子這一說,她就意識到了不對勁:“不會吧,你都結婚了……”

剩下的話岑媽媽沒有說完,因為她想到了,方泠泠結婚又離婚了,初夏又不在甘州,以前她小心思就多,現在有想法再正常不過了。

“我知道了。以後我和她少接觸。崢年,初夏和安安不容易,你要多關心關心她們,多給她們寫信打電話啊。需要什麼就和我說,你買不到的我來買。”

“好。”

掛了和母親的電話,岑崢年帶著期待打開了初夏的信,裡麵夾著一張照片。

他愣了下,眼裡瞬間露出驚喜,沒有先看信,而是先對著燈光看照片。

照片上的初夏笑著抱著安安,兩人麵對著鏡頭,能看出來安安是有些緊張的,小臉緊緊繃著,沒有笑容。

岑崢年的拇指輕輕撫摸照片上安安的臉。

這就是安安,從他一歲起他就沒再見過他。

安安長大了,確實和他很像,眉眼都像他小時候,就是有些瘦。他見過同事的孩子,養得白白胖胖。

而且初夏臉色也很瘦,麵上有些蒼白,岑崢年眼裡露出擔憂:是不是他給的錢還是不夠?

岑崢年已經很久沒接觸過外麵的生活了,他印象裡還是以前日子難過的時候,連糧食都要搶著買。

他拿起寫得密密麻麻的信,眼裡不自覺漾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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