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立即轉頭,看到了門口站著的高大的人,和照片上爸爸一個樣子!
他爸爸回來了。
岑淮安有一股不真實感,他抬頭,和岑崢年的眼神對上,他看不懂他眼裡的情緒,隻是覺得那眼神讓他難受。
這真的是他爸爸。意識到這個現實後,岑淮安立馬紅著眼瞪著岑崢年,像突然被激怒的小老虎,眼裡有怨有氣還有無儘的委屈。
岑崢年隻覺得心好像被蜜蜂蟄了下,又酸又疼,眼睛鼻子都充滿了酸意。他的手緊緊攥著簍子,手上的筋一根根鼓起,努力壓住心裡的難受。
“安安。”他臉上露出和善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叫岑淮安的名字。
岑淮安嘴緊緊抿著,眼眶更紅了,他快速轉回頭,拿著筆繼續去算自己今天掙的錢,一副根本不想理岑崢年的模樣。
岑崢年臉上露出苦笑,高大的身軀這一刻突然頹喪了起來。
他沒有看到,岑淮安其實筆下一個數沒寫出來,全是在紙上亂畫圈圈,畫得又狠又凶,對紙發泄著他委屈不平的心情。
初夏看到了,伸手把他手中本子奪了過來:“彆畫了,浪費紙。”
她站起身,拿過岑崢年手裡盆和簍子,對他說:“我去做飯,你兒子你自己哄。”
怎麼哄,她沒有說。岑崢年離開四年了,要是現在連兒子都哄不好,那他以後沒有回來的必要了。
初夏走出去就沒再關心屋裡的情況,剩下的都是他們父子倆的事情。
她打開鍋蓋,蒸騰的熱氣冒出來,一股濃鬱的米飯香味撲鼻而來。
初夏趕緊把蓋子重新蓋上,把鍋端下來放地上,讓米飯用水蒸氣再悶悶,會更香,她開始做蝦。
她沒有把蝦做複雜,用的是家常做法,先加油,把蝦炒製兩麵變色,再倒入蔥薑蒜末炒香,然後加醬油、黃酒、醬油、醋、白糖,再加一碗水,用大火煮開收汁就可以了。
做到最後一步時,初夏聽到屋裡傳來岑淮安極度壓抑委屈的哭聲,那聲音聽得初夏都忍不住心疼,鼻子酸酸的。
不知道岑崢年做了什麼,說了什麼,屋裡岑淮安的哭聲忽然變大了,所有的委屈、怨氣都用這哭聲釋放了出來。
飯做好,初夏也沒有進屋。
她背著門,站在走廊欄杆上往外看,耳朵卻一直聽著屋裡的動靜。
有鄰居路過,聽到屋裡岑淮安在哭,好奇地問兩句,初夏就笑著說:“好不容易見到爸爸……”
話不用說完,大家都能明白她的意思,臉上露出我懂我懂的表情,沒再多問就離開了。
等著岑淮安的哭聲慢慢變小,初夏才推開門進去,一眼看到岑淮安趴在岑崢年的背上,滿臉淚痕,覺得直打嗝。
岑崢年的襯衫上,除了淚痕,還有兩個明顯的牙痕,都把衣服咬破了。
岑淮安哭的時候沒覺得,哭完就覺得好丟人。
特彆是媽媽進來看到了,他立馬從岑崢年懷裡跳下來,胡亂在臉上擦擦,快速跑進了裡屋。
岑崢年被他的行為搞得愣在那裡,手還是伸著做抱他的動作。
初夏輕“咳”兩聲,岑崢年放下手,臉上沒有一點尷尬,自然地站起來問:“安安他這是?”
剛剛他明明對自己放下了些戒心,初夏一進來他就跑,讓岑崢年心裡沒底了。
“被我看到哭,害羞了。”初夏沒什麼大驚小怪地說:“要是他知道不止我一個人聽到了,估計得後悔死剛剛哭了。”
岑崢年歎了口氣道:“我對不起他,他心裡委屈,哭出來才是好的。”
初夏看向裡屋,點點頭說:“他情緒一直憋心裡我也擔心,現在哭出來了就不怕他悶出來病了,你還挺有辦法的,怎麼哄他的?讓他咬你幾口?”
她指著他肩膀上的傷口,眼裡帶著好奇問。
岑崢年搖頭沒有說,眼裡泛出了點笑:“這是我們父子之間的秘密,不能告訴你。”
初夏挑挑眉,沒再問,指著他肩膀上的傷口問:“要不要處理一下?”
岑崢年不在意地說:“沒事,不疼。他沒有用很大的力氣。”
初夏都看到襯衫裡麵滲出來的血跡了,雖然不大,但絕不可能不疼。
怪不得岑淮安那麼能忍,都是遺傳的岑崢年,兩人真不愧是父子。
初夏本想不管,但一轉身,覺得岑崢年有點可憐,畢竟每個月靠他寄錢呢,不能太無情了。
她轉回來,找出來放電視機下麵抽屜裡的紅藥水,遞給岑崢年:“塗一下藥吧,免得發炎。”
岑崢年接過藥,抬手去解襯衫的扣子,很快,扣子解開,露出他裡麵線條流暢優美的腹肌,居然還有人魚線!
初夏眼睛都瞪大了,眼睛卻還盯著他的腹肌:“你,你乾什麼?”
岑崢年:“塗藥啊。”
“塗藥你脫衣服乾嘛?”初夏皺著眉,她發覺岑崢年的身材有點好,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那種,可以用來在醫學課堂當完美模型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