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羅家又吵了起來,不過岑父也接到了羅大富的電話。
*
第一天,初夏摸摸自己的額頭,並沒有生病,她鬆了一口氣。
初夏去上班不知道,岑崢年接到了岑父的電話。
“崢年,你嶽父給我打電話了。”
岑父的電話打到了紡織三廠廠長辦公室那裡,不是在小賣部裡,畢竟岑父不知道小賣部的電話。
廠長特意離開辦公室,留下足夠的私人空間給岑崢年,讓他可以和岑父放心地說話。
“爸,我和你說過這事。”
其實羅家現在的倒黴,岑崢年並沒有做太多,他隻是給羅家找了點事,當時他就發現,不止他自己對羅家出手,所以後麵他就靜觀其變。
果然,羅初明很快就出事了。
這是羅家自己惹來的仇,多行不義必自斃。
當時他說要替初夏和安安出氣時,也和岑父提前說過。
岑父當時聽完,非常生氣羅家的所作所為,直接讓岑崢年自己看著來。
他知道兒子的分寸,不會把人趕儘殺絕,隻會讓羅家人吃個教訓。
誰知道羅大富又找上了他。
“崢年,這事我不能幫。”
羅家欲*望的口子不能再開。羅大富對他的救命之恩,岑父一直在還。
當年羅大富轉業是他運作的,不然以羅大富得罪人的性子,他直接會被整回老家,什麼轉業福利都沒有。
羅大富在紡織廠,也有他托戰友照顧。後來更是為了這個恩情,逼著兒子娶了他閨女。
他能還的都還了,這個恩情從兩家結親就結束了。
岑崢年當然知道父親的意思,而且給個工作沒那麼簡單,羅初明沒能力沒知識,哪裡都不好安排。
岑父也不能屢次動用自己的關係,他在那個位置上也不是沒人盯著的,岑崢年自己的工作都是靠的他自己。
“爸,這事你交給我吧。他如果再給你打電話,你不用接,讓警衛告訴他來找我。”
岑父皺了皺眉:“崢年……”
岑崢年的眼睛落在窗外變黃的樹葉上,聲音帶著冷意說:“我有分寸。”
岑父放心了,這事也徹底不管了。
羅大富心心念念的岑父教育兒子的場麵並沒有發生,相反,他在家教訓兒子兒媳被氣得差點中風。
還好,小兒子傳來了一個好消息。
“媽!你不用讓爸去找岑崢年了,我有更好的工作了!”
羅大富被岑父的警衛傳話有事找岑崢年後,他就在家氣不順,根本不願意去找一個小輩幫忙。
岑崢年更不會主動過來了,所以這事僵持著。王玉蘭天天在家唉聲歎氣也沒用。
羅初明在家待不住,整天往外跑,也不知道他在鼓弄什麼,今天一回來就高興地對著王玉蘭喊,臉上全是得意。
“什麼好工作?”
王玉蘭立馬問,臉上的愁都消失了些,眼含期待地看著羅初明。
羅初明沒有說,先讓王玉蘭看看他的口袋,裡麵一把的大團結:“媽,你看這個,不比在廠裡工作強多了!”
王玉蘭一開始是驚,接著喜,後來就是怕了:“初明,你不會乾什麼違法的事了吧?”
羅初明擺手:“媽,我是那樣的人嘛。爸媽你們知道生哥吧,客運站那一個車隊都是他的,現在我跟著他乾。我就是這兩天跟車跑了一趟最近的活,就掙了這些!”
王玉蘭一聽臉上的血色瞬間消失:“不行不行,乾運輸太危險了,那是刀口上舔血,再掙錢你也不能乾!”
羅初明已經一心鑽錢眼了,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循規蹈矩的人,直接說:“我不跑外省,生哥說了,附近運輸路線他們都跑熟了,再說我就是一個壓車的,不會有事的。”
*
初夏下班一回到家,發現家裡多了張小床,岑崢年正蹲在裡屋裡,襯衫袖子隨意地半卷到胳膊肘,拿著一把錘子在安床。
“你什麼時候去打的床?”
初夏走過去,摸了摸床的床板和兩邊,都上了一層清漆,很光滑,不會有毛刺傷到小孩子的皮膚。
岑崢年用手肘擦了下汗說:“前幾天。”
就是初夏說房子小的那天,那會兒他就去留意床了。
房子岑崢年也在留意,沒有合適的,也不夠安全。
住在家屬院雖然小,但距離紡織廠近,整個家屬院附近住的都是職工,不遠處還有公安局,不用擔心治安問題。
他倒是找了幾處大的平房,都需要大規模整修,位置距離紡織廠不算近,附近住的什麼人家都有,他看看就全放棄了。
岑崢年還在找,可是處處合適的比較難,急不來。
沒有找到他不會開口,免得讓初夏有了希望又失望。
岑崢年用錘把床頭後背靠的地方固定好,站起身來晃了晃床,確定床不會動,他才轉頭笑著看向初夏:“好了。”
因為乾了活,岑崢年的襯衫袖子還卷著,露出他結實有力的胳膊。此時的他,文卷氣中帶著著硬朗,英挺裡又有清雋,氣質複雜,很是蠱人。
初夏感受到了他身體的侵略性,她克製自己的目光不要落在岑崢年的胳膊上,而是去看床。
“晚上的時候安安願意一個人在這裡睡嗎?”
岑崢年動作頓了下,接著慢條斯理地往下放著袖子說:“願意不願意,他都要習慣。”
長大了分床睡太正常了,岑崢年小時候也是早早就一個人睡了。
現在岑淮安到五歲,年齡適合獨自睡覺了。
岑淮安從學前班回來,就從爸爸媽媽嘴裡得知,他今晚上要一個人睡了。
他完全沒有初夏想的那樣,會鬨會害怕,他甚至還有點期待。
“媽媽,是不是我一個人睡這裡,你和爸爸睡那張床?”
“對。”初夏點頭:“會不會害怕?”
岑淮安搖頭:“不會。我還是和你們在一間屋子裡,為什麼要害怕?”
以前媽媽不摟著他睡覺他也不害怕。
初夏本想安慰安慰岑淮安,發現她完全沒有用武之地,晚上看完一集電視劇,他自己就乖乖洗漱上床了,還給自己蓋好了被子。
今天不和媽媽一張床,媽媽的腿應該不會再壓到他身上了。
就在這個念頭下,岑崢年的睡前故事還沒有說完,他就已經完全熟睡了。
初夏還有點不敢相信:“他就這樣睡了?”
岑崢年笑著點頭:“嗯。”
初夏:“咱們家安安果然和其他家小孩不一樣。”
岑崢年也這樣覺得,當然,每個父母都覺得自己的小孩兒是獨一無一的。
初夏洗漱完躺床上,眼睛看向對麵小床的岑淮安,他睡著的時候更乖巧了,長長的睫毛落在臉頰上,讓人忍不住想去摸一摸。
“看什麼呢?”
忽然,她身旁躺下一個高大炙熱的身軀,不容她忽視的侵略感從旁邊傳過來。
初夏:!!!
她忘了,沒了岑淮安在中間擋著,她和岑崢年要挨著睡一張床的!
初夏感覺自己心亂如麻,完全不能思考了,她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臟在“撲通撲通”跳得飛快。
“沒……沒什麼。”
初夏翻個身,背對著岑崢年,身體緊繃成一條弦,她還沒做好睡覺的準備啊!
“初夏,安安睡了。”
岑崢年的結實有力的手臂從背後環過來,隻感覺到一股火熱從她背後包裹住了她,讓她整個人麵部發燙,身體發軟。
“我……”
初夏在心裡拚命想借口,兩人是夫妻,她不可能一直拒絕岑崢年的,這不合理,岑崢年也會懷疑。
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聲音還帶著溫柔的蠱惑:“你不要緊張。”
“我沒緊張。”
初夏突然轉身,抓住了岑崢年的手:“崢年……”
她咬著嘴唇,閉著眼趕緊開口:“今天不行,我不想再懷孕。”
岑崢年神色一怔,明白了初夏的意思。
他比初夏知道得多,家裡確實沒有計生用品,而且初夏的身體沒養好,不能再懷孕,不然對身體損傷更大。
岑崢年伸手輕輕拍了拍初夏的肩膀,帶著安撫的意味:“是我沒考慮周全,睡吧。”
初夏很想把岑崢年的胳膊甩開,這樣睡覺不舒服。
可岑崢年抱得她很緊,她最後也沒掙紮開,就覺得挺暖和的,手腳都沒那麼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