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剃頭匠剪的和媽媽沒差彆,甚至還沒有媽媽給他剪得好,因為媽媽剪頭發更溫柔。
岑淮安現在心裡非常後悔,覺得浪費了剪頭的六毛錢。
初夏摸摸他的頭,一臉不出意外地笑著說:“我之前就和你說了,你感受完了外麵的手藝,還是會覺得我手藝好的。”
岑淮安“嗯”一聲,認為媽媽說得很對,以後還是聽媽媽的吧。
初夏又說:“不過也沒關係,畢竟沒有對比就沒有差彆嘛,體驗過了,以後你就不會再想著外麵了。”
回到家,岑淮安看看兩隻小狗,仔細看了一會兒,一臉懵地抬頭:“媽媽,我分不清哪個是黑子,哪個是黃子了!”
初夏家這兩隻小狗的名字很簡單粗暴,就是按它們身上的毛取的:黑子,黃子。畢竟賤名好養活,放在狗身上也一樣的。
而且多符合兩隻狗的形象,一聽就是叫它們倆的。
初夏不在意說:“沒事,過些天毛長出來了你就知道誰是黑子誰是黃子了。你幫我把爽身粉拿過來。”
雖然狗子沒毛了,但也要用爽身粉清理一下,小狗會更乾淨,也可以幫它們止止癢。
岑淮安覺得這個工作很有意思,戴上勞保手套和她一起做,兩人一人洗一隻小狗,很快就給它們全身上下清理一遍了。
初夏看著兩隻小狗,感覺李大姐的提議真的太好了,毛一剃,真的什麼跳蚤都沒了,身上隻剩肉,乾乾淨淨的。
把之前包小狗的箱子連同破布初夏都讓岑淮安扔樓下去,那裡麵估計有小狗沾上的跳蚤,還是給它們重新做個窩吧。
這時衣服做得差不多的李大姐抖抖兩件小衣服站了起來,走過來問:“狗都剃完毛了?”
初夏:“都剃完了,你看。”
現在兩隻小狗待在新的紙箱子裡和窩裡,正往破衣服裡麵擠呢。
李大姐一看到那兩隻小狗的模樣,立馬“哈哈哈”大笑起來:“沒毛狗!真的好醜!”
岑淮安在旁邊一臉認真地說:“嬸子,你不要笑話黑子和黃子了,它們會傷心的。”
李大姐繼續笑著:“狗聽不懂人話。”
岑淮安兩隻漆黑的眼睛望著她說:“黑子和黃子可以。我教它們上廁所,它們兩天就記住了。”
李大姐觸及到他認真的目光,笑聲不由自主停下來:“行行行,我不笑了,來讓小狗試試這身衣服怎麼樣?”
初夏和李大姐給小狗穿上,正正合適,不大不小。
小狗穿上衣服,也不想著往窩裡破布裡鑽了,而是想要往箱子外麵爬。
李大姐看著這倆穿著衣服的小狗,又忍不住想笑,這穿衣服的小狗看著太可樂了。
不過她還記得岑淮安的話,沒笑出聲。
岑淮安倒是很喜歡兩隻小狗,蹲在地上對它們招手:“黑子,黃子,過來過來。”
兩隻小狗已經熟悉了岑淮安的聲音和味道,他一叫就跑過來。岑淮安在它們的飯碗裡倒上水,讓它們喝水。
岑淮安完全不想出去和其他人一起玩了,隻想和狗子玩。
他拿出來自己的語文書,給兩隻狗念:“黑子,黃子,我讀書你們也要跟我讀書,你們要做有文化的狗。”
黑子、黃子:“嗷嗚汪”一聲。
岑淮安嘴角往上翹了翹:“你們答應了,那我們今天先背詩吧。”
屋裡響起岑淮安念詩的聲音,李大姐把初夏拉出去了,她往屋裡看看,一臉感歎地說:“初夏,自從你變好之後,安安也變得越來越和真的小孩子一樣了。你看他還給狗念詩,狗能聽懂個啥?”
初夏很支持岑淮安:“說不定狗真能聽懂呢。”
李大姐擺手,不和她多說這個:“你養兩隻小狗也不錯,我看安安話都多了很多。”
初夏點頭:“我養狗確實也是考慮到了安安。”
李大姐望著初夏不大的屋子,還有兩隻小狗圍著岑淮安跑來跑去,又臥在他身旁的模樣,忽然說:“這小狗小的時候還好說,要是狗長大了,屋子這麼小,初夏你怎麼養它們?”
確實,一隻狗還勉強能養一下,兩隻狗根本養不開。
初夏想了下說:“總有解決的辦法的。現在它們還小,不用等到它們長大,我會解決你說的這個問題的。”
李大姐不再多說了。
下午初夏送岑淮安去少年宮上圍棋課時,他還和兩隻小狗依依不舍。
“媽媽,黑子和黃子在家不會有事吧?不然我們把它們帶去少年宮?”
“不行。”初夏沒有任何餘地拒絕了岑淮安:“少年宮是學習的地方,不能帶小狗過去。而且外麵那麼冷,小狗這樣來來回回容易生病。”
岑淮安歎口氣:“好吧。”
他一步三回頭地往外走,小狗也不舍地扒拉他的褲腿。
岑淮安摸摸它們光溜溜的腦門說:“黑子,黃子,你們在家乖啊,我和媽媽很快就回來了。”
黑子、黃子好像真的能聽懂他話一樣,“汪汪”叫兩聲回應著。
等到坐上公交車,岑淮安還在想兩隻小狗:“媽媽,黑子和黃子知道喝水嗎?會上廁所嗎?”
一般在初夏和岑淮安出門或者晚上睡覺,要把兩隻小狗關屋裡的時候,兩人就會把它們的小廁所放屋裡。
小廁所有它們的味道,它們會根據味道去那裡解決大小便。
兩隻小狗確實聰明,岑淮安連續教了兩天,就學會了怎麼上廁所。
初夏覺得,可能是因為之前它們是流浪狗,現在被收養了,便會討好主人。不過她純屬於自己亂猜的,沒什麼科學依據。
聽著岑淮安這問題,初夏無奈地回道:“不會的。如果要是它們亂拉了,回家你清理。”
初夏醜話說在前麵,岑淮安點頭:“我知道的,媽媽。”
之前媽媽就和他說過,兩隻小狗他在家要自己照顧,他不在家媽媽會照顧它們。
岑淮安照顧它們也很願意,不僅僅因為他很喜歡黑子黃子,還因為他有小紅花得。
初夏看他還是擔心的模樣,開口說:“彆想黑子黃子了。你一個寒假沒見你老師了,你多想想你練習的圍棋,免得等會兒你老師考你的時候你忘了怎麼下。”
岑淮安不服氣地扁嘴:“我不會的。”
不過初夏的話他也聽進了心裡,開始閉上眼睛在心裡背棋譜。
抵達少年宮時,郭林已經在教室裡等著了,教室裡還有初夏已經認識的郭林的外甥女許靈靈,郭林另外的徒弟鄭多平。
因為是寒假過來的第一次見麵,初夏也進去和郭林打了聲照顧,把帶過來的甘州特產送給他,還給許靈靈和鄭多平一人發一個壓歲錢。
郭林第一反應就是拒絕:“安安媽媽,不用送禮,不用。”
初夏笑著把東西放在地上,對郭林說:“這幾個月我要多謝郭老師你費心教安安。這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是我和安安從西北帶回來的特產,也算是安安這個徒弟孝敬老師的。古代逢年過節弟子都要給老師送禮呢,你就收下吧。”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郭林不收都不行了:“安安媽媽,謝謝你了。”
許靈靈和鄭多平也趕緊拿著壓歲錢對初夏說謝謝。
初夏臉上帶著笑對兩個小孩擺擺手說不用謝,又看向郭林說:“是我要謝謝郭老師。那我不打擾你們上課了。”
說完,初夏對郭林點點頭,又摸了摸岑淮安重新變得有點紮手的後腦勺,走出了教室。
她坐在外麵,透過窗戶往教室裡看岑淮安和郭林他們下棋的模樣。
看了一會兒,見岑淮安還在被郭林考校著,初夏拿出來自己的試卷也開始做。
初夏前兩天已經去過一趟六中了,把寒假作業交給老師,再把她新收到的試卷給老師打印。
從老師嘴裡,初夏知道了她上學期期末考試是六中的第一名,超了王朝夕三分。
怪不得除了班主任,其他老師一看到她臉上就笑成了一朵花,連班主任的語氣都聽著溫和了些。
初夏還以為是她試卷的功勞,沒想到是成績的。果然在初高中階段,成績才是老師最看重的。
岑崢年之前和初夏說了帝都中醫學院的分數線,以她這次期末考試成績,進去是穩穩的,完全不用擔心。
不過初夏也沒有放鬆。就像以前老師經常說的那句話一樣,“學習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如果因為一次的第一名就放鬆了學習,那等到高考,她一定考不出來一個好成績。
在六中初夏又從老師拿了一堆新試卷,還得了個消息,下周有考試。
距離高考沒幾個月的時間了,現在高中的知識大部分都學完了,學校基本上是以複習為主。
因此這學期的考試就會比較頻繁,半個月進行一次統一的考試。
初夏的學習更不敢放鬆了,她不止想穩住現在的成績,還想再進步。
一做卷子,初夏就沉迷在自己的思維裡,直到岑淮安學完出來,她才感覺到自己坐卷子太久了,腰酸背痛的。
初夏輕輕捶著自己的腰,問岑淮安今天學習的情況,老師有沒有教新的圍棋知識。
岑淮安眼裡有點高興,又有點緊張地說:“媽媽,老師今天誇我了,說我寒假沒有退步還進步了很多。”
初夏立馬笑起來:“這不是很好嘛。”
她伸伸腰,站起來牽著他的手往外走:“但我看你好像並沒有那麼開心,怎麼了?”
和岑淮安相處久了,初夏對他很了解,他情緒變化一般臉上不輕易看出來,不過從他的眼裡和小動作裡,都能發現。
“老師說想讓我參加市裡舉辦的一個兒童圍棋比賽。”
初夏沒想到會是比賽的事,因為岑淮安學圍棋的時間太短了,在她的想法裡,圍棋比較難學,最起碼得學個幾年才會參加比賽呢。
不過兒童組的圍棋比賽,應該沒那麼難。
郭林應該是覺得岑淮安水平夠了才讓他參加的,估計參加的人大部分都是和岑淮安這樣年齡不分上下的小孩子。
初夏問他:“郭老師有沒有說比賽的情況?參賽的選手都是多少歲,去哪裡比賽,什麼時候?”
岑淮安:“說了。年齡最小不低於五歲,最大不超過十歲。在市體育館比賽,一個月後。”
初夏:“那還有時間,這一個月你多努努力,到時候比賽不留遺憾。也不用給自己太大壓力,你還小,學習的時間又短,我們就當去體驗一下比賽的氛圍。而且還能和不同的小朋友切磋棋藝,多好!”
初夏這麼一說,岑淮安瞬間不緊張了,甚至還開始期待起圍棋比賽的到來。
兩人中途還拐到市中心那家副食店,買了些岑淮安愛吃的麵包和點心,又去衣服店□□天穿的衣服。
之前初夏經常去買衣服的那個青年,在市中心開了店,價格當然更貴了點,不過初夏和他熟了,是老顧客,可以打折,價錢和之前買的差不多。
除了買衣服,初夏還帶著安安去新華書店買書,他的《西遊記》連環畫馬上要看到最後一冊了,他要買新的連環畫,還要買老師讓他看的圍棋書。
初夏也挑了好幾本中醫的書,兩人就這樣提著大包小包回家,心情很好。
打開門,岑淮安立即跑去和兩隻小狗玩,還偷偷沏麥乳精給黑子黃子喝。
除了麥乳精,他還偷偷分初夏每天給他訂的牛奶,他自以為他做得隱蔽,其實初夏都看到了,她沒有拆穿他。
岑淮安喂得不多,小狗喝了也沒什麼事,它們也需要營養,那就讓他喂唄,正好培養他和小狗的感情了。
現在兩隻小狗最親的就是岑淮安,其次才是初夏。有安安在,它們根本看不到初夏,隻圍著他打轉。
初夏收拾收拾她買回來的書,坐在椅子上也沏了杯麥乳精喝,順手還打開了電視,準備休息會兒再去做飯。
這會兒的電視劇挺好看的,都是她以前沒看過的,非常具有這個時代的特色。
剛看了沒多久,初夏家的門被人用外麵推開了,羅初明和羅初雨走了進來。
初夏看一眼他們,神色冷冷淡淡,一看就不歡迎他們。
“你們來乾什麼?”
羅初明和羅初雨看到她這模樣,心裡一下子升起氣來。
羅初明被人傷得身上留下了後遺症,隻要他一激動,腦袋就疼。他趕緊捂住頭,不用裝臉色就發白了。羅初雨趕緊扶住他坐下。
羅初明看著初夏,語氣聽著很虛弱:“二姐,我和大姐找你說點事。”
安安抱著兩隻小狗,站在一邊警惕地看著羅初明兩人,對於姥姥家的所有人他都不喜歡。
初夏就像沒看見羅初明蒼白的麵色一樣,她拿起桌上的橘子,一邊剝著,一邊說:“什麼事?你要說工作的事,那沒可能了,給彆人就是給彆人了。”
語氣還是淡淡的,一點都不熱情,羅初明被她氣得心肝疼,頭也更疼了,臉色也更白了。
“二姐,你真的一點點都不念姐弟情誼了嗎?”
羅初雨也在一旁皺眉:“初夏,小弟都這個樣子了,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初夏笑了:“我哪裡沒有好好說話。大姐你彆站著說話不腰疼,你要是真的心疼小弟,你可以把你的工作讓給他。姐弟接班更容易。”
羅初雨愣了下,立馬搖頭:“這怎麼行?我婆婆不會同意的。”
初夏嘴臉的笑容更嘲諷了:“你都不願意給,憑什麼就讓我白白給啊。大姐,小弟,你們真會想好事。”
她眼睛盯著羅初雨:“大姐,我以前就說過,你不要再管我的事情,你要是再來……”
初夏笑了下:“我覺得你婆婆可能會感興趣杜謙的事情。”
羅初雨瞬間麵色一白,一臉的慌亂,眼神不可置信地看著初夏:“你怎麼會……”
羅初明也知道杜謙是是誰,他臉色瞬間冷下來,瞪著羅初雨:“大姐,你還沒有和他斷嗎?你是不是想害死咱們全家人。”
“我沒有。”羅初雨矢口否認,但她慌張的神色卻騙不了人。
羅初明還記得自己來的目的是什麼,他忍下質問大姐的想法,繼續和初夏打感情牌。
初夏的態度油鹽不進:“小弟,你不要找我,工作我給了彆人,我沒有辦法。而且你們要是再來找我,小弟,我也知道你的秘密。”
羅初明看著初夏的眼睛,心底忽然一寒,他知道二姐沒有說謊,她真的知道。
對,她有個好婆家,那個可恨的岑崢年還這麼護著她,肯定是他們調查出來告訴她的。
羅初明咬牙:“二姐,你贏了。”
他拉著神思不屬的羅初雨離開了初夏家裡。
初夏伸了個懶腰,心情很好。這應該是羅家最後一波來找她了,就算王玉蘭再想來,羅初明也會阻止她們的。
*
天宮基地。
岑崢年和基地的人告彆,坐上去新工作地點的車子。
餘田對他非常不舍,趴在車門上和他說話。
“崢年,以後我會去找你的,咱們再一起工作!”
“好。”岑崢年看看他,再看看天宮基地,眼裡也是極為不舍,他在這裡這麼多年,現在真的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