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這會兒才有個說話的機會:“主任,我沒有,我現在複習得挺好的。”
“那就行,那就行。”
教務處主任又感謝了初夏寄過來的試卷:“咱們學校也找到了梁州市最好的高中老師出的試卷,一塊兒給你寄過去了,你一定要好好做啊!”
爭取高考看能不能再進步一點,到時候奪得一個省前三什麼的,九中就真的整個市揚名了。
教務處主任抱著這樣美好的幻想掛斷了電話。
初夏把自己預選通過的消息告訴岑崢年和蔣外公。
岑崢年還是一如既往地忙到了很晚,但是通過聲音,初夏聽不出來他有任何的抱怨,隻有溫柔的嗓音縈繞在電話裡。
“我們這段時間會有點忙,可能我會回不了家。”
“沒事。”初夏說:“等我找時間帶安安去看你。”
不過也不知道她高考前能不能找到時間了。
五月二十一號,是初夏的生日。
她和原主不僅模樣一樣,生日也一樣,初夏不知道這是不是她穿過來的原因。
但生日這天總是比以往特殊點的。
前世那會兒人們喜歡過節,特彆是情侶,什麼520、521,因為她生日這天是五月二十一日,她還被同學調侃過,說她以後有男朋友了,521和生日一天,會少收一件禮物。
初夏聽完隻是笑笑,她那會兒就沒想著找男朋友,對這些節日也不看重。
過生日的時候她就是買個蛋糕,大家吃頓飯慶祝一下就好了。
初夏一早起來,見到岑淮安便說:“安安,今天是媽媽的生日,快祝媽媽生日快樂。”
她沒和岑淮安說過自己的生日,他不知道今天是她生日。
岑淮安愣了下,立馬反應過來,嘴角翹起朝初夏說:“媽媽,祝你生日快樂!”
說完之後,岑淮安拔腿跑向客廳,看向日曆,撕掉昨天的一張,今天是五月二十一日。
他在腦子裡把這個日子死死記住,以後不許自己忘了。
之前他過生日的時候,媽媽給他準備了那麼多驚喜,但是媽媽的生日,他都沒有提前給媽媽準備禮物。
岑淮安感覺對不起媽媽,他努力在腦子裡想該怎麼給媽媽一個驚喜。
初夏沒想著生日怎麼慶祝,自從她爺爺去世後,她爸媽和她不親近,她沒了最親的親人,也就不怎麼過生日了。
有朋友記得,和她說句生日快樂送個禮物,沒記得的她也不會提醒。頂多就是這天給自己做一碗長壽麵。
可惜吃了也沒用,前世她也不長壽。不過畢竟寓意好,她還是準備給自己做,這一世她一定好好保護身體健康,要長壽。
*
中午放學,岑淮安看到了門口等著的蔣知達,他邁著小短腿跑到他麵前,扯扯他的衣服讓他低下頭,用一臉密謀大事的表情問他:“表叔,買到了嗎?”
蔣知達給他比了個放心的手勢,也壓低聲音,裝作地下d接頭的模樣說:“表叔辦事,還不放心嗎?對了,十塊錢,加上你要的冰淇淋,還有你要的絲巾,十三塊零八毛。”
岑淮安聽到蔣知達的報價,心疼得眼睛都瞪大了,沒想到會這麼貴。
現在他更感動媽媽生日為他做的事情了。
“表叔,我回家再給你錢。”
岑淮安想想自己的存款,一下子少了那麼多,不過又一想媽媽看到禮物的高興,立馬不覺得心疼了。
他還催促著蔣知達:“表叔,你走快點。”
岑淮安已經迫不及待想知道媽媽看到他送禮物時的表情了。
蔣知達自行車後麵放著東西,不能坐人了,他和安安推著車往胡同的方向走。
因為後麵放著一個圓圓的漂亮的紙盒子,許多小朋友都好奇地看過來,有認識岑淮安的還問他是什麼。
岑淮安吃著巧克力冰淇淋說:“不能告訴你們。”
這是他送給媽媽的驚喜,才不要讓其他人先知道呢。
初夏哼著生日快樂歌,炒了四個菜,又把長壽麵做出來,她端著去客廳時,岑淮安和蔣知達也推開大門進來了。
看到蔣知達過來,手裡還拎著個圓圓的紙盒子,初夏驚訝了下,立馬看向岑淮安:“是你告訴你表叔我今天生日的?”
“嗯。媽媽你快坐好。”
岑淮安推著初夏,眼睛裡亮亮的,初夏一眼就看出來了他的心思。
不過她還是配合著坐好,等著看他準備要做什麼。
“媽媽,這是送你的生日蛋糕。表叔說京城有賣的,還有這個,也是給你的。”
蔣知達這時也送了個禮物給初夏,和岑淮安給的一樣,都用紙盒包著,隻不過他的禮物有點重。
“表嫂,你應該提前和我們說的,現在隻能收到我和安安的禮物。爺爺還有我爸媽的你都收不到了。”
大舅媽楊梅做的工作是需要和很多國家打交道的,她還出過國,對於這種西方過生日吃蛋糕的習俗比較了解,他們家小輩過生日也會吃蛋糕。
如果蔣家人知道今天初夏過生日,有空的人一定會好好給初夏過一個生日,最起碼飯菜不止現在的四個菜。
初夏笑著拿著兩人的禮物晃了晃:“有你們的禮物就夠了,我收到祝福了。”
特彆是安安還專門給她買了蛋糕,初夏現在心裡滿滿漲漲的,她很開心,伸手緊緊地抱了下岑淮安。
蛋糕不算很大,但也不小,初夏三人肯定吃不完。她給岑淮安、蔣知達還有自己分了蛋糕之後,就把剩下的放了起來。
這是安安送給她的,她要留著自己慢慢吃完。
蛋糕吃過了,長壽麵吃完了,初夏對安安的另外一個禮物產生了好奇:“安安,這個小小的盒子裡,你送的什麼?”
“媽媽,你拆開就知道了。”
初夏聽他這麼說,小心地把紙盒子拆開,裡麵放著一條玫紅色的絲巾,材質摸著是蠶絲的,質感很好。
就是顏色,初夏看了看,覺得這顏色她實在沒辦法頂著戴出去。
岑淮安和蔣知達還一臉期待地看著她,等著她看完禮物的意見。
初夏舔舔嘴唇,違心地拿著絲巾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挺好的。這是你們誰挑的啊?這麼有眼光。”
蔣知達立馬驕傲地一抬眉:“是我。絲巾是安安說要的,他說要紅色,我覺得這個紅色最好看,大紅色太豔了,和表嫂你的氣質不符合。”
初夏:……
這個顏色和我的氣質更不符合,還不如選大紅色呢。
怪不得蔣知達整天一身花襯衫,身上的色彩沒有低於五個過,要不是那張臉撐著,他那打扮,也是慘不忍睹。
初夏努力讓自己笑得自然些:“達子,你挑的絲巾真不錯。建議你以後不要輕易送給女孩子絲巾了。”
蔣知達一臉不解:“為什麼?我挑的這麼好,不更應該送嗎?她們看到這麼漂亮的絲巾,一動心,我不就追到人家女孩子了嘛,嘿嘿。”
他還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初夏微笑:“我怕有太多女孩子喜歡你,男孩子太受歡迎了也不好,招蜂引蝶,到時候彆人還要罵你一句渣男,多虧啊。”
蔣知達連連點頭:“表嫂,你說得對。”
初夏鬆口氣:現在的絲巾估計很多女孩子都會喜歡,也不介意顏色什麼的。但玫紅色這種顏色,初夏想象不出來得多高的顏值才能戴出來好看。
岑淮安總覺得媽媽的笑怪怪的,但是又沒看出來什麼,而且媽媽確實很高興,他也跟著翹了翹唇角。
吃著菜,蔣知達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看向初夏:“表嫂,剛剛你是不是說我送的絲巾女人都會喜歡?”
初夏夾菜的手一頓,硬著頭皮“嗯”了一聲。
絲巾是安安送的,紅色是安安說的,顏色是蔣知達挑的,兩人的好心,初夏實在沒辦法說玫紅色這個顏色不好戴,這是他們的心意。
初夏就準備回頭找個包或者衣服什麼的,看係上去會不會好看些。
蔣知達一拍手掌說:“我媽正煩我沒個正經工作,天天罵我呢,我現在都不敢回家,我要是也送她個絲巾,她會不會少罵我幾天。”
初夏差點一口菜沒噴出去,立馬抬起頭,看他真準備送的模樣,趕緊試探著開口:“你要不要換個禮物?我覺得口紅也不錯。”
現在的口紅色號少,大多都是大紅色,踩雷也踩不到哪裡去。
楊梅可不是不會搭配的人,她的工作注定了她會非常重視穿衣打扮,必須符合她的身份。
蔣知達眼睛又亮起來:“口紅也好!我去找找有沒有和絲巾一樣顏色的口紅!”
初夏:“我覺得口紅正紅色就挺好的。”
蔣知達一擺手:“大街上都是那個顏色,不夠特殊。”
初夏:行吧,我儘力了,希望大舅媽收到口紅的時候會喜歡。
除了蔣知達色彩上獨愛玫紅色之外,整頓飯初夏和安安都吃得挺開心的。
初夏問過安安之後,還讓蔣知達給蔣外公帶去了一些蛋糕。
剩下的蛋糕初夏準備等晚上就吃完,現在夏天了,蛋糕放不住。
蔣知達離開初夏和安安家裡後,先去了百貨大樓,沒有找到他想要的口紅顏色。
他又跑去了外彙商店,終於買到了玫紅色的口紅。
他帶著口紅哼著歌跑到蔣外公家裡,放下蛋糕騎到胡同裡的小賣部,給岑崢年打去了電話。
沒有意外,岑崢年沒有接到,不過他和接電話的警衛說了,等岑崢年有空回過來一個。
他再次騎上車,哼著歌回家。
蔣大舅家和蔣外公家距離沒多遠,是單位分的房子,因為蔣大舅夫妻兩人職位都不低,分的房子麵積不小。
這個時間家裡沒有一個人,蔣大舅和楊梅都在工作。
晚上的時候,楊梅一進門看到靠在沙發上悠閒看電視的蔣知達,瞬間氣不打一處來,手中的包就扔了過去。
“看看看!不是在家裡看電視就是跑出去玩,你能不能正經找個工作?就是跟你哥一樣做生意也行,你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家屬院的人都說你是二流子!”
蔣知達聽這些話聽得耳朵都起繭了,他揉揉耳朵,依舊嬉皮笑臉:“媽,你有我大哥大姐兩個出息的還不夠嗎?他們說就讓他們說去,我又沒乾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我就是還沒找到我喜歡做的。”
楊梅抬手又要打他,蔣知達趕緊掏出來一根口紅:“媽,媽,先彆打,看我給你買了什麼?”
楊梅的手放下來,皺眉看著他手裡的口紅:“口紅?你怎麼想起來買這個?”
“這不是今兒表嫂過生日,我給她買了一條這顏色的絲巾,表嫂很喜歡。我就想著給您也帶一條,但表嫂說買口紅你可能會更喜歡,我就給您買了根口紅。看在我這麼有孝心的份上,您少說我兩句唄。”
楊梅眉頭擰得更緊了,從上到下把岑淮安打量了一遍,對他的穿衣眼光實在是不相信。
不過兒子的孝心她也不能打擊,楊梅伸手把蔣知達的口紅接了過來。
她擰開口紅,看到了口紅的顏色,她沉默了一瞬。
“這個顏色,是你表嫂推薦的?”
楊梅很不相信,她見過初夏,她穿衣得體自然,搭配得很漂亮,也很符合她的氣質,不會挑這種考驗人的口紅顏色。
“不是,我表嫂想讓我買正紅色。我覺得那顏色滿大街都是,顯示不出來特殊。”
楊梅拿著那口紅,在嘴唇上塗了一下,問蔣知達:“這顏色特殊?好看嗎?”
蔣知達毫不猶豫地點頭,一臉真心:“好看!”
楊梅:她兒子的審美沒救了。
“好看個什麼啊,沒看和我這身衣服都不搭嗎?我要是塗著這口紅出去見外賓,人家不得笑話死!”
楊梅“啪”一聲拍在了他背上:“以後不管什麼東西,都不許給我挑這個顏色的。也虧得你表嫂善良,對著這顏色的絲巾也能誇你眼光好!”
她能猜出來,這是送的生日禮物,初夏覺得是心意,便不想讓蔣知達覺得自己挑的顏色不好。
楊梅揉了揉額頭,看著蔣知達還不知道自己錯哪裡的模樣,更加頭疼了。
還好,電話救了蔣知達。
他趕緊跑下去接電話,免得再繼續承受他媽的怒火。
“喂?”
“是我。”電話那邊傳來岑崢年的聲音:“你找我什麼事?”他眉心擰著,眼裡藏著擔憂。
岑崢年囑咐過初夏,如果有事找不到他可以找達子,他怕是初夏和安安出了什麼事情,所以知道是蔣知達打的電話,馬上回了過來。
蔣知達看看天色,都黑得不成樣子了,對這個二表哥佩服得五體投地,如果是他,他就是乾工作也不會這麼認真。
“今天是表嫂的生日,二表哥你不會不知道吧?”
岑崢年揉著額頭的手忽然頓住了,抬起眼睛馬上問:“今天幾月幾號?”
“5月21啊。”蔣知達下意識說完之後,一臉不可置信地道:“二表哥,你不會吧,忙到連時間都不知道,你知道今年哪一年嗎?”
岑崢年沒回他,說了句:“謝謝。”“啪”一聲掛斷了電話。
蔣知達聽著電話裡的忙音,“嘿嘿”笑了一聲:“二表哥,好好哄你媳婦去吧,不要太感謝我啊。”
蔣知達做了好事,心情又好起來,哼著歌回家。
岑崢年掛了蔣知達的電話,沒停頓給初夏那邊撥了過去。
在等待初夏接電話的時間裡,岑崢年心裡極為忐忑又非常歉疚。
他知道初夏的生日,在五月份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好了要送給她什麼。
而且岑崢年還專門記在了本子上,讓自己不要忘了。
但工作太忙,特彆是計算到一個階段,忙著實驗看成果的時候,他就把日子過忘了。
不是忘了初夏的生日,而是忘了今天到了幾號。
“喂?”
初夏輕柔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過來,尾音輕輕揚起,又帶了些嬌。
岑崢年回神,手從額頭上放下說:“初夏,對不起,我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
初夏自然笑著的聲音傳過來:“我還以為什麼事呢,生日而已,你忘了也是因為工作嘛,不怪你。而且現在你不是也記起來了。”
岑崢年的聲音更愧疚了:“是達子提醒我的。”
初夏笑得更大聲了:“你知道今天安安和達子送了我什麼禮物嗎?”
“什麼?”岑崢年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安安和達子一起挑了條玫紅色的絲巾,而達子送了我一套京城重點高中的押題密卷,但凡換個不想做題的人,你說看到那卷子是什麼心情?”
初夏自己是挺開心的,她現在就缺這種卷子,來者不拒。但要是普通討厭做題的學生,不得一臉怨念。
岑崢年也沒忍住笑了一聲:“達子是好心。”
“我知道啊。不過我和你說啊,以後你要是送我絲巾口紅什麼的,不要送玫紅色,也不要粉紅色,記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