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崢年沒有關燈,迫使初夏好好看了一遍他的身體,並深刻感受了下。
*
初夏還沒來得及給岑淮安買蛋糕,一場大雪先下了下來。
初夏喜歡看雪景,從窗戶往外看,好像整個世界都變成了雪白色。
外麵有小孩在打雪仗。
而初夏和岑淮安更想在家裡的後院堆個雪人。
之前在梁州她們堆的雪人,太陽出來就化了。而且在梁州的時候沒有岑崢年,也沒有黃子和黑子。
這次初夏和安安想堆個一家五口,她們還拉著岑崢年一起。
岑崢年一聽說堆他們一家人,便想堆得像一點,他去畫了個設計圖。
初夏和岑淮安看著那張圖,她點著頭說:“這就是我們想堆出來的效果!開乾!”
一開始,初夏她們還看看圖,跟著圖堆。但後麵,初夏和岑淮安就完全自由發揮了。而岑崢年,他根本就是完全縱容兩人,至於圖,那不重要。
兩隻狗在她們堆雪人時,也跟著在後院裡亂跑,幾次都想用爪子去扒拉堆起來的雪人,它們好奇主人在做什麼。
不過多數都被岑淮安發現了,他牢牢抱住黃子和黑子的脖子,努力保住他們堆的雪人。
後來兩條狗就去一旁用爪子刨雪玩了,而初夏充分利用它們刨出來的雪,團成雪團堆兩條狗。
“安安,這個雪團有點大了。”
初夏往裡按了按,按不進去,繼續,使勁,終於按進去了,拍拍手套上的雪說:“不過問題不大。”
她自己團的雪團有點小了,沒事,再抓把雪塞進去。安安和她是一樣的做法,兩人堆雪人非常粗獷。
隻有岑崢年一個人細致地按照他心裡的圖紙堆,奈何這是團體協作,而且他也不是很在意初夏和安安堆成什麼樣。
“媽媽,黃子的頭這裡是不是有點不對啊?”
初夏往後站了站,看看自己堆的狗頭,除了有點大之外,沒覺得不對。
“挺好的,很像黃子。”
岑淮安還在看那隻狗雪人,總覺得怪怪的。不過圖紙已經找不到了,就這樣吧。
他晃晃頭,繼續堆黑子。
岑崢年從屋子找出來黑色的煤球小塊,在雪人上畫眼睛鼻子嘴巴。
等所有的雪人堆好,初夏往後站站,掏出來岑崢年畫的那張圖紙,比對了不下。
不說一模一樣,但絕對是毫無關係。
岑淮安趴在初夏的胳膊上,看看圖再看看雪人,再看看圖,保持了沉默。
岑崢年隻含笑看著雪人,感受參與家庭活動的快樂,至於雪人堆成什麼,那不重要。
初夏看著雪人,又想拍照留念了,不過沒有相機,也沒有手機,隻能在雪人融化前,多看幾眼了。
“崢年,我和安安堆得不錯吧,去年我們堆的雪人和今年的一樣好!”
對於自己做的東西,初夏向來有股迷之自信。
岑崢年一臉真誠地配合著她點頭:“很像我們。”
初夏看著雪人,皺起眉頭,搖搖頭說:“也不是很像,我的臉捏得有點大了,還應該再小點。”
樹立在院子裡的三個雪人,隻有初夏的臉最小,她比劃了一會兒說:“算了,明年再捏小點。”
岑崢年笑著“嗯”一聲:“其實現在這樣也很好。”
黃子和黑子不知道是不是找到了機會,在初夏三人欣賞著雪人的時候,悄悄跑到自己雪人前,抬爪子印了幾個梅花形狀的腳印。
最近岑淮安帶著黃子和黑子出去更受歡迎了。
因為初夏和岑崢年找木匠,做了一個簡單的雪橇,讓黃子和黑子兩條狗拉著安安玩。
那些小孩子,沒有一個不想坐岑淮安的狗拉雪橇的。
而且黃子和黑子跑起來的時候速度又快又穩,也聽話,不會亂跑,看安安坐著就感覺很舒服。
不過安安沒有讓他們坐過,除非誰下棋贏了他。他不想讓黃子和黑子一直拉雪橇,會累到他們。
平時也隻有黃子和黑子需要遛彎的時候,岑淮安才會讓它們拉著。因為他沒辦法在雪地裡跑,初夏就想了這個辦法。
同齡的小朋友不管下跳棋還是下五子棋,都贏不過岑淮安。
“安安,你讓我坐一次吧,我給你錢。”上次沒完成作業,被韓老師和他媽追著跑的龍龍掏出來一把零錢,幾分幾毛都有。
岑淮安搖頭:“不要。”
龍龍“哇”一聲哭出來:“我下棋又贏不了你!”
其他小孩不是想趁著岑淮安沒注意坐上去玩。但黃子和黑子隻聽安安的,他們坐上去狗也不動。
龍龍哭著跑回家了,鬨著他媽媽要坐岑淮安的狗拉雪橇。
龍龍媽媽被他纏得煩,揪他耳朵都沒用,隻能無奈來找初夏,問她能不能讓龍龍坐一次。
“就一次就行了,他纏得我活都沒法乾。”龍龍媽媽一臉的頭疼。
初夏也沒有辦法,這是安安的狗拉雪橇。
“你們要問安安,他同意了才可以。”
岑淮安正好坐著雪橇回來,龍龍看得眼裡的羨慕都要溢出來了,腳步不聽使喚地往岑淮安那裡走,被他媽一把拽回來了。
初夏對龍龍媽媽笑著:“安安回來了,你問他吧。黃子和黑子是他的好朋友,一直是他喂的,隻聽他的,我的話都不聽。”
岑淮安解開黃子和黑子身上的寬布繩子,牽著它們走過來。
龍龍媽媽彎下腰問他,岑淮安搖頭,語氣很堅定:“不可以。黃子和黑子累了。”
說完,他牽著黃子和黑子進屋裡去了,根本沒有看一直看著黃子和黑子的龍龍。
初夏無奈地笑了笑:“龍龍媽媽,不好意思了。”
龍龍媽媽還想讓初夏勸勸,初夏搖頭:“安安不想做的事情,我不會勉強他。”
龍龍媽媽隻能帶著龍龍回去,但心裡是有點不舒服的。
鄰裡鄰居,隻是讓小孩坐一次狗拉雪橇怎麼了?又不是人拉的,兩條狗,至於那麼金貴嗎?
其他人也是這樣想的。他們家的小孩也回家纏著要坐了。
初夏沒在意那些言論。
拉一個人是不累,但是家屬院又不止一個小孩子,那麼多小朋友,拉一次就有第二次,你家坐了其他家也會想坐,同意了這個,也就沒辦法拒絕另外一個。
這樣黃子和黑子一整天都不要休息了,彆說安安,就是初夏也心疼黃子和黑子。
對於外人來說,黃子和黑子是狗,但對初夏和安安說,它們是家人。
況且她們又不是做生意的,為什麼要為了搞好鄰居關係就累到狗呢?
就是做生意,後世什刹海冰上的狗拉雪橇,也都是仿真狗。
周日初夏帶安安去蔣外公家,在半路上,她就遵守約定,給安安買了個蛋糕。
提著蛋糕到蔣外公家裡,已經在蔣外公家的章麓和蔣為先,看到蛋糕興奮地叫。
章麓像太陽一樣亮的眼睛看向初夏:“舅媽,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吃蛋糕?”
蔣外公胡子動了動,坐在椅子上看似不在意蛋糕,但餘光時時刻刻都在關注著。他也愛吃甜食。
隻是蔣外公現在不能吃太甜的東西,年紀大了,過於油膩和甜的食物對身體負擔太大,吃了不好。
因此蔣外公是需要忌口的,每次蔣大舅或者蔣二舅過來,都要囑咐蔣外公和李阿姨一遍,不能亂吃。
初夏也會囑咐李阿姨。蔣外公總想吃點糖醋鯉魚,糖醋裡脊這些,一個沒注意,可能還會吃多甜的點心。
老小孩老小孩,有時候蔣外公也像小孩一樣幼稚。
初夏看一眼蔣外公,笑著對章麓說:“你要問安安,這是他用小紅花兌換的蛋糕。”
安安仰頭看向初夏:“媽媽,我想現在吃。”
“可以。你要不要請軒軒也來吃啊?”
洪佑軒周日的時候一般也在他太爺爺家裡學棋,岑淮安就經常跟著蔣外公學完之後去找他下棋。
岑淮安點點頭,和章麓、蔣為先一起去找洪佑軒。
離得近,沒多久幾個小孩就跑回來了。章麓和蔣為先在前麵跑,時不時轉頭催促著後麵走著的岑淮安和洪佑軒。
“你們快點啊!”
洪佑軒在後麵聲音溫和地對章麓兩人說:“你們慢一點,不要跑太快。”
岑淮安其實也想快點吃蛋糕,但他不想表現出來,隻是加快了走路的速度。
幾個小孩都進屋了,章麓和蔣為先跑得臉紅紅的,不知道是熱的還是被風吹的。
洪佑軒禮貌地和蔣外公、初夏打招呼。
初夏笑著朝他點頭:“軒軒你在這裡不用太客氣。”
她用手背貼了下岑淮安的臉,今年一早就開始用凍瘡膏,安安的臉和手腳保護得好,他的小臉還是嫩嫩的,就是被冷風吹過,有點涼。
初夏打開蛋糕,岑淮安去切。
儘管小孩子們都想一直吃蛋糕,把肚子填得滿滿的。不過有初夏在,她不讓他們吃那麼多。
蔣外公看一直沒給他蛋糕,他叫了一聲初夏。
初夏唇角彎著看向他:“外公,怎麼了?”好像看不出來他的意思一樣。
蔣外公清清嗓子:“給我一塊。”
初夏:“外公你不能吃甜的。”
蔣外公不高興了:“吃一點沒事。”
初夏在蔣外公想吃的眼神,切了一口的量,給他端了過去。
蔣外公看她一眼,再看看那蛋糕:“這些還不夠塞牙縫的。”
初夏唇邊的笑容變都沒變:“外公,你隻能吃這些。如果你不想吃……”
蔣外公立即把蛋糕端過去:“誰說我不想吃了!”
一口就一口,最起碼還能嘗個味。
章麓和蔣為先吃蛋糕一開始吃得很快,後麵剩得不多了,就不舍得再吃快了,一點點抿著吃。
岑淮安和她們不一樣,從頭到尾一個速度,吃完了舔舔嘴巴,留戀地看一眼剩下的蛋糕,眼裡表達出“還想吃”的意思。
但初夏一點沒被他的眼神打動,該不給還是不給。
洪佑軒和安安一樣,不過他吃完了就吃完了,臉上沒有還想吃的表情。
吃過蛋糕,洪佑軒和安安進蔣外公書房裡下棋,蔣外公在一旁看著。
沒多久,洪佑軒的太爺爺洪元得也過來了,一進來就說蔣外公又把他太外孫搶走了。
蔣外公慢騰騰喝口茶,看他一眼說:“你小點聲,不要打擾孩子們。”
洪元得哼一聲不說話了。
不止岑淮安的棋藝在進步,洪佑軒的棋藝也進步很快。
和岑淮安的一邊猛攻一邊設陷阱不同,洪佑軒下棋喜歡走明麵上溫和,但其實下每一步棋都是為了形成陷阱,給敵人一種迷惑感。
如果你看輕了洪佑軒的棋,一定會敗給他。
但安安和他下,多數是贏,當然也有輸。他不是時時刻刻狀態都很好的。
初夏看了一會兒,章麓和蔣為先待著無聊想跑出去玩,她跟著一起出來了。
外麵太冷,初夏坐在客廳裡,章麓和蔣為先在客廳裡玩捉迷藏的遊戲。
玩了一會兒,章麓累了,坐在初夏旁邊看她看的書。
“舅媽,我媽媽說你未來是醫生,你可以幫我看病嗎?”
初夏合上醫書,好奇地看著她:“你有什麼病需要我看?”
“我媽媽說,我得了不動就會死的病。”
初夏笑出了聲,表姐太有意思了,這話形容章麓確實貼切。
不過初夏還是和章麓實話實說:“你得的這個病,醫學上沒有。”
“啊?”章麓張大嘴巴,瞪著眼睛,眼裡露出驚慌:“舅媽,那我不是得了絕症,要死了?”
“不是。”初夏哭笑不得地給她解釋:“意思是,你沒病。”
章麓還是不太相信,有點蔫蔫地說:“我媽媽說舅媽會把脈,你都沒給我看,是不是因為我得了絕症你不願意幫我看了?”
初夏搖頭:“不是。”
但她怕章麓還是不信,抬手給她把脈。章麓看著初夏的手指落在她手腕上,臉上露出好神奇的表情。
初夏鬆開她的手腕,和她說:“你很健康,沒有不動就會死的病,你媽媽是覺得你太愛亂動了,隨便說的一句話。”
章麓終於信了,又恢複活潑,追著蔣為先說她是老鷹,來抓他這隻小雞了,嚇得蔣為先趕緊跑。
這局棋岑淮安贏了洪佑軒。
洪佑軒揉了揉手和岑淮安說:“安安弟弟,你進步太快了。”
他的聲音還是和平時一樣溫和,沒有嫉妒,隻有為岑淮安的開心。
岑淮安抿了抿嘴唇,並沒有完全放鬆下來,看著洪佑軒:“你進步也很快。”
兩人對視,有種棋逢對手的感覺。
下午岑淮安學武,說到平時溜黃子和黑子,他說了狗拉雪橇的事。
章麓和蔣為先眼睛瞪得溜圓看著他,一臉羨慕:“我要是也有兩隻狗就好了。”
蔣為先跟著“嗯嗯”點頭。
兩人很想跟著岑淮安一起去看看狗拉雪橇是什麼樣的。不過練完武天很晚了,他們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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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天越來越冷,岑崢年的生日快到了,他的生日在冬天。
是冬天的十二月份,初夏給蔣勝男寄家裡曬的紅棗時,她收到紅棗後和初夏提了一句。
其實初夏也知道岑崢年的生日,她記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