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看看他的書包:“裝那裡。”
跑去其他地方玩的同學看到兩人挖野菜,也跑了過來。
同學特自豪地說:“我要挖了回家讓我媽給我包餃子吃。”
其他同學:他們也想吃。
然後加入挖野菜中,漸漸的,全班同學都蹲那裡挖了。
岑淮安轉頭看看四周的同學,皺了皺小眉頭,人太多了,野菜不夠挖。
他站起來,重新找地方挖。
韓老師一直注意著這邊,也看到了是岑淮安帶頭挖野菜的。
他走過來,蹲在岑淮安身旁,抬手薅了一棵婆婆丁給他:“你怎麼想起來挖這的?還帶著鏟子。”
岑淮安:“媽媽給我的。老師你說野菜好吃。”
而且媽媽也讓他挖了。
韓老師拎拎他的布兜,裝大半了:“那正好,等會兒你挖好了借我使使鏟子,老師也饞這口野菜了。”
最後附小二班,成為了整個年級最特彆的一個班,老師都跟著去挖野菜。
其他班要麼快樂地在田埂上跑來跑去,要麼坐著吃東西說話,要麼玩各種遊戲。
和二班的畫風都不一樣。
中午岑淮安吃飯團的時候,又引來了同學們的驚歎。
“岑淮安,你這是什麼啊?”
“為什麼你的米飯可以做成花?”
“對啊對啊,裡麵還有餡,看著好好吃啊。”
大家瞬間感覺手裡的點心、麵包、饅頭、包子不香了。
岑淮安分給同學們兩個飯團吃,初夏和他說了,春遊吃飯要和同學們分享吃的。飯團回家還可以做。
飯團不多,一人一口。
大家沒吃過,就覺得好好吃,有人想用自己的食物和岑淮安換。
岑淮安又分了兩個,不肯再分了,再分他不夠吃了。他不想吃其他人的包子饅頭,隻想吃媽媽做的飯團。
回家的時候,附小二班人人背著一書包野菜,滿載而歸,當然,身上臉上也不能看了,全是泥土,書包裡也都是泥。
連岑淮安也不例外。不過好的是他書包裡還是乾淨的,衣服上的泥土也隻是袖子和褲腿,臉上也有。
初夏見到岑淮安一邊挎著背包,一邊挎著布兜,臉上臟兮兮好像剛從地裡打滾回來的模樣,“噗嗤”一聲笑出了。
岑淮安抬頭,眼睛懵懵地看著自己媽媽,不明白她在笑什麼:“媽媽?”
初夏看著他的眼神,更想笑了。
她掏出來手帕給岑淮安擦擦臉:“都成小花貓了,挖野菜了?”
“嗯!”
岑淮安立馬把布兜打開給她看:“媽媽,我挖了很多。”
“真棒!”初夏拍拍他的頭,又一些乾了的土落下來,她再次笑出聲,把岑淮安身上的布兜和書包拿下來,讓他去洗澡。
二班其他小朋友和岑淮安回到家遇到的情況差不多,有的家長笑,有的家長頭疼,有的家長罵他們又弄一身臟,回頭衣服都不好洗。
不過在知道自己娃娃是挖野菜弄成這樣的後,特彆是看到那一書包的野菜,一個個又感動又氣又想笑。
書包完全不能要了,重點是,那野菜裡頭,還夾雜著不少不能吃的野草。
他們扶著額頭,笑罵兩句,拎著自己家小泥猴去洗澡。
晚上的時候,大家都吃到了心心念念的野菜美食。
初夏做了薺菜雞蛋餃子,岑淮安幫她擀的皮,岑崢年回來後,擀皮再加個他。
三個人,不用包很多就足夠吃了。
盛出來的餃子,初夏讓岑崢年給嚴和民送去一碗,岑崢年想到葉星宿,給了嚴和民不給他,又得在他耳邊說半天,便也給他端去了一碗。
薺菜雞蛋的餃子主要就是鮮,野菜的鮮和雞蛋搭配在一起,更是鮮得不行。
餃子還有點燙,但岑淮安咬著餃子,“呼呼”吐著熱氣,也舍不得吐出來。
岑崢年也是一口一個,不過他的動作更文雅點,但看他碗裡消耗掉的餃子,就知道他愛吃這個了。
初夏也愛吃。
*
清明節前兩天初夏和岑崢年帶著安安一起,跟著蔣外公去給蔣外婆掃墓。
安安清明節還要和學校一起去給烈士掃墓,而且清明節前兩天正好周日,大家都休息。
岑淮安跟著岑崢年跪在蔣外婆的墓碑前,稚氣地喊道:“太姥姥,安安來看您了。”
初夏站在一旁,給兩個人打傘。
清明前後,總是多雨。
祭奠完蔣外婆之後,所有人往陵園外走,初夏和岑崢年、安安走在最後,她抬頭,無意間看到蔣知書小心護著洛澎的模樣,初夏心裡有了些猜測。
因為下的小雨,陵園的地麵有些濕滑,初夏往外走的時候都是一手牽著安安,一手緊緊抓住岑崢年的胳膊,岑崢年也走得很慢。
去年初夏記得,蔣知書和洛澎的動作沒那麼小心。
不過初夏也隻是一個猜測,她過後就忘了。
直到五月份她帶著安安來蔣外公家裡學下棋時,蔣知書和洛澎也過來了。
洛澎坐在初夏的身旁,臉上的笑容更溫柔了:“初夏,你能幫我再看看身體嗎?”
初夏看向她,洛澎的眼睛裡帶著些緊張。
她讓她伸出手腕,手指落在她的手腕上,初夏挑了挑眉,驗證了自己的猜測。
她笑著放下手,朝洛澎還有蔣知書說:“恭喜表嫂、表哥。”
洛澎一下子握緊了蔣知書的手,轉頭看著他,眼底的緊張徹底消失,露出激動的神色,眼裡浮現些淚花。
她有猜測了,但害怕自己是因為特彆想要孩子產生的錯覺,直到這個月的月事沒有來,洛澎讓蔣知書帶自己來找初夏。
洛澎知道,初夏是知道些她身體狀況的,而且她不會亂說。
蔣知書俯身給洛澎擦了擦眼淚:“哭什麼,這是好事。”
洛澎抽了抽鼻子,笑著,眼淚還在往下流:“我控製不住,我太高興了。”
“表嫂不要過分激動,跟著我學,慢慢平複心情。”
初夏說著,洛澎照做,眼淚慢慢停下來:“初夏,謝謝你。”
初夏:“表嫂,孕婦情緒過分激動過分悲傷,都不好。你放平心態,胎兒不會有問題的。”
洛澎現在很聽初夏的話,如果不是初夏說讓她調理一下身體,她可能現在還沒懷孕。
“那我應該怎麼做?”
初夏和她說孕婦的注意事項,她剛開了個口,洛澎讓她等一等,她找出來本子和筆,才讓初夏繼續說。
初夏說一句,她記一句。
不過洛澎的字寫得慢,總是讓初夏等她,蔣知書便把本子拿過來:“我來記。”
他就不用初夏等了,完全跟得上初夏說話的速度。
洛澎問初夏:“能看出來我懷多久了嗎?”
“一個多月,表嫂可以再去醫院檢查一下。”
洛澎想了下說:“初夏,我想等三個月再說,你能幫我們保守這個秘密嗎?”
很早之前,就有說法,懷孕頭三個月不能說出來,對胎兒不好。
雖然這個說法沒什麼科學依據,但洛澎和蔣知書好不容易有個孩子,她們不想有一點閃失。
“好。”初夏點頭。
此時客廳裡隻有她們三個人,蔣外公在書房,李阿姨在院子裡,她們說話聲音不大,沒其他人聽到。
洛澎懷孕三個月,坐穩胎之後,先告訴了她公婆,蔣大舅和楊梅很高興,然後整個蔣家人都知道了。
這是一件大喜事,蔣家很久沒有添新人了,連蔣外公臉上的笑容都沒有下去過,格外高興。
岑淮安問初夏:“媽媽,我是不是要多個弟弟妹妹了?”
“對。”初夏摸摸他的頭:“等你伯娘的娃娃出生了,你還可以看到剛出生的弟弟妹妹是什麼樣的。”
岑淮安想象了下,覺得肯定可小。
洛澎的懷孕是初夏看出來的,因此她時不時周日就來蔣外公家裡,和初夏說說話,讓她心裡不那麼慌張。
特彆是洛澎月份越來越大,身體上一些孕期的不方便出來之後,就更愛找初夏說話了。
“我夜裡總是上廁所,怎麼辦啊?”
初夏看著書,早就習慣了洛澎這個模樣,像平時一樣安慰著她說:“正常現象,胎兒大了子宮會壓迫膀胱,容易尿頻。”
“我晚上睡覺容易腿抽筋。”
“缺鈣了,補充營養。”
……
不管洛澎問什麼,初夏都能回答上來,儘管彆人也都和洛澎說她這是正常的,可隻有初夏說完才會讓她心安。
岑淮安經常在蔣外公家裡見到洛澎,也看到了她懷寶寶的辛苦,他盯著洛澎的肚子,想到了初夏。
“媽媽,你懷我的時候也這麼辛苦嗎?”
初夏摸了摸岑淮安的頭,目光看向遠方說:“每個媽媽懷寶寶生寶寶都辛苦,所以每個媽媽都很偉大。”
原主雖然做了對不起安安的事情,但她懷孕生下他,也是很辛苦的。
岑淮安好像模模糊糊明白了什麼,他抬手抱住初夏,沒有說話。
洛澎生產是在年底,初夏知道的時候,她已經成功生出來了一個小女孩。
她帶著安安去看望在醫院的洛澎。
楊梅、蔣大舅、蔣知書、蔣知達都在。
蔣知書坐在洛澎床邊,照顧她吃飯,而其他人在另一邊,喜悅地看洛澎生出來的小寶寶。
“身體怎麼樣?還疼嗎?”
初夏把提的紅糖雞蛋遞給蔣知書,問向洛澎。
洛澎搖搖頭,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看著小寶寶時一臉母性光輝。
“我還好,隻要看到她,我就覺得一切是值得的。”
岑淮安已經走到了小寶寶的旁邊,蔣知達給他讓開位置,讓他看小寶寶。
“安安,看我侄女是不是很好看?”
剛出生的小孩,紅紅的,臉上的皮膚也是皺皺的,特彆小,岑淮安感覺她的小臉隻有他手掌大。
不過他沒看出來好看,太紅了,一皺眉頭,好像個小老頭。
他糾結了半天,看向蔣知達:“表叔,妹妹好小。”
“對啊對啊!”蔣知達一臉興奮,手放在小寶寶的小手旁:“安安你看,她的手指頭,好細好小。”
岑淮安跟著點頭,對小寶寶充滿好奇。
初夏也湊過去看了看,其實小孩子剛出生都是一樣的,等過些日子長開了,就好看了。
現在看小寶寶的五官,大眼睛雙眼皮,鼻子和嘴巴都很小,明顯挑了父母的優點長的,以後會越長越漂亮。
“起名字了嗎?”初夏問洛澎她們。
“起了。”楊梅在旁邊說:“她爸爸起的,叫蔣為曦,希望以後她像太陽一樣,溫暖快樂。”
這個名字的寓意很好,初夏看著小寶寶說:“蔣為曦,很好的名字。”
岑淮安見到了剛出生的小寶寶,很滿足,回家後他和岑崢年描繪自己見的小寶寶的模樣。
“爸爸,她可小了,呼吸的時候小鼻子一動一動的。”
岑崢年見過岑淮安剛出生的模樣,他摸摸他的頭說:“你小時候剛出生的時候,和妹妹一樣的,也是那麼小,臉紅紅的皺皺的。”
岑淮安皺皺鼻子,完全沒辦法想到他那時候什麼模樣。
“我小時候也那麼醜嗎?”
“不醜。”岑崢年說:“那會兒我覺得你是病房裡最好看的小孩兒。”
親爸看自己小孩都和岑崢年的心理一樣。
晚上初夏躺在岑崢年懷裡,也和他說起來洛澎的孩子。
“特彆可愛,五官也好看,我都能想象得到,她長大以後會多麼漂亮。”
岑崢年聽著初夏語氣中的興奮,眼裡露出來沉思。
他聽初夏越說越多,都說到小女孩怎麼打扮會更好看上了,他攔住了初夏的話:“初夏,生孩子很辛苦,而且現在計劃生育,不能要二胎。”
岑崢年是知道孕婦生產怎麼凶險的,他不想初夏再經曆這些。
初夏沒好氣地拍他一下:“誰說我要生孩子了。沒有計劃生育我也不會再生了,咱們有安安足夠了。”
孕婦懷孕生產的痛苦初夏作為醫生,見過太多了,她也知道孕婦生產難產的例子有多少。
其中最危險的就是羊水堵塞,這個過程特彆快,在後世醫學比現在先進很多的情況下,救回來的幾率都很低,更彆說現在了。
而且養安安就很費心思了,岑崢年工作那麼忙,她還有學業,初夏不想再懷孕生一個孩子,也不想挑戰這些危險。
岑崢年摸了摸初夏的頭說:“我以為你也想要個女兒。”
“沒有。而且想要就一定生的是女兒嗎?”
岑崢年搖頭。
初夏:“所以你彆思維發散那麼多,我沒有想生二胎。”
岑崢年低頭笑了笑,看著初夏的臉,眼睛落在她的唇上,聲音有些沙啞:“我也不會讓你生二胎的。”
隨著他聲音落下,他的吻也落在初夏的唇上。
懷孕之後,現在的這些福利都沒了,岑崢年還有點小私心。
初夏早上去上課,差點沒有起來,都怪昨天岑崢年太過分了,她都說要去學校也不聽。
以後他要是再這樣,就讓他睡客廳,初夏氣惱地想著,趕緊拿上鍋裡的包子和雞蛋,快速跑去公交車站。
坐上公交車,初夏鬆口氣,但心裡很著急,一邊看時間,一邊算著距離上課還有多久。
等她終於跑到教室,上課鈴剛好落下,初夏坐在座位上,鬆口氣。
這是唐老太的課,她敢遲到就死定了。
葉孟春看初夏一眼,意外她怎麼會來得這麼晚。
誰知道一低頭,看到了沒有戴圍巾的初夏,她脖子上的紅印。葉孟春學中醫,再一想初夏的遲到,臉瞬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