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 86 章(1 / 2)

葉孟春看著講台上的孟老太,悄悄伸出手拉了拉初夏的衣袖。

初夏轉頭看她,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葉孟春點點她自己的脖子,初夏立馬明白,手迅速捂在脖子上。

她今天起床晚了,心裡一著急忘了戴圍巾,而她穿的不是高領毛衣,脖子上的痕跡肯定被看得一清二楚。

初夏隻覺得眼前一黑,她就是頂著這個痕跡坐公交車坐了一路,跑進學校的?不知道被多少人看到了。

葉孟春看她的臉色實在難看,而且一直用手捂著動作太大了,她解開自己的圍巾,眼睛依舊看著黑板,塞進初夏的手裡。

“你先圍著我的。”她的嘴唇動了動,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沒什麼情緒。

初夏拿著圍巾,感激地看她一眼:“謝謝了。”然後快速圍到自己的脖子上。

下課之後,楊金幾人湊過來問初夏:“你今天怎麼也差點遲到了?”

平時初夏每天早上都會提前一二十分鐘到學校,楊金她們進班的時候,初夏都給她們占好了位置。

初夏笑了笑說:“我不小心起晚了。”

楊金她們沒繼續深究,她們也經常起晚。

中午回宿舍午休,初夏換了一件高領毛衣,又圍上圍巾,把葉孟春的圍巾還給她。

“今天謝謝你了。”

葉孟春正在看書,她接過圍巾,眼睛看著書,麵上沒什麼表情說:“你謝過了。”

*

晚上,初夏坐在梳妝台前做每日保養,脖子上的痕跡清晰可見。

在岑崢年走過來的時候,初夏一巴掌拍在他手上,指著脖子上的痕跡說:“你看你乾的好事,我都說了不許用力親脖子,你一點都不聽!你知不知道今天我丟大人了!”

越說越氣,初夏把他推出臥室:“今天你睡沙發吧。”

岑崢年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被推了出去。

他看著麵前被緊緊關上的房門,低聲笑了一聲,眼裡帶著無奈。

“初夏,外麵沒有被子。”他的麵上還帶著笑,語氣卻有些可憐。

初夏打開門,把一床被子放在他手上:“現在有了。”

接著“嘭”一聲,門又被關上了。

沙發是紅木的,因為是冬天,初夏給裁縫描述著,做了塞棉花的沙發墊,因此睡在上麵隻是空間有點小,蓋上被子是不冷的。

岑崢年在門口等了一會兒,確定初夏不會讓他進去了,他歎口氣,站在門口說:“初夏,你彆生氣,以後我會克製。”

門口響起離開的腳步聲,初夏用被子蒙住頭,她不能心軟,不然他下次在床上更過分。岑崢年就是這樣會得寸進尺的人。

床上少了個人,初夏翻來覆去覺得不習慣。沒有暖床的了,她的腳到現在了還沒有暖熱,也沒人幫她捏腿捏胳膊緩解疲勞了。

她晃晃頭:以前岑崢年不在時候,她不也都是一個人睡,不影響。

初夏給自己做完心理建設,努力去睡覺。可還是睡不著,她歎口氣,坐了起來。

外麵客廳沒有臥室暖和,而且沙發很窄,也不長,岑崢年個子那麼高,他怎麼睡的?

初夏沒忍住心軟,打開房門,走到了沙發前。

原本平坦的沙發上多了個人和被子,現在鼓鼓囊囊的,被子下有個人的形狀。

初夏蹲下來,借著月光去看在沙發上睡著的岑崢年,他眼睛閉著,長長的睫毛乖順地趴在眼瞼下,整個人看起來很平和。

初夏伸出手,落在岑崢年清逸俊美的臉上,手指描畫著他的眉眼,心裡忍不住歎道:上天對他這張臉太優待了。

岑崢年的眉毛動了動,初夏立馬想把手收回來,結果剛抬起來,一個骨節分明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緊接著,岑崢年的眼睛睜開,眼底一片清醒,沒一點睡著的模樣:“初夏,我可以回去了嗎?”

初夏用力甩了甩,沒有把岑崢年的手甩開,她看著他說:“不可以。你鬆開我。”

“行吧。”岑崢年鬆開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希望今天晚上不會降溫。”

初夏想轉身離開的腳步被固定住了,她看了岑崢年一會兒,麵上冷冷地說:“你可以不用睡沙發。”

還沒等岑崢年嘴角的笑容揚起來,初夏又說:“你和安安一起睡吧,他的床能睡下兩個人。”

然後轉身毫不留情地離開了。

初夏進了房,看一眼門:想回臥室睡,不可能!

沙發上確實不舒服,底下雖然有棉墊子,也很硬。

岑崢年也怕真的感冒,一生病會影響工作。他歎口氣抱著被子去了岑淮安的房間。

“爸爸?”

岑淮安感覺到動靜,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自己爸爸在小心地鋪床,他叫了一聲。

岑崢年摸摸他的頭:“吵醒你了?”

岑淮安往旁邊睡睡,給岑崢年留出來空位置,翻個身閉上眼睛繼續睡。

至於爸爸為什麼睡在他這裡,一定是惹媽媽生氣了,電視裡都是這樣演的。

岑崢年意外了下兒子的反應,他笑著搖搖頭,躺在了岑淮安身旁。

*

三年後。

岑淮安中間四年級又跳了一級,現在他十歲半已經是初二的學生了,整個班裡隻有他年紀最小。

現在岑淮安依舊跟著蔣外公在學棋,他也參加了不少比賽。

家屬院岑淮安的臥室裡,初夏專門給他打了個帶玻璃的方格櫃子,用來放他得的各種獎狀、獎杯和證書。

除了學棋之外,岑淮安加入了研究院附中的奧數競賽班,最近他正在準備跟老師去參加市裡的數學競賽。

初夏這會兒也沒有在學校跟著老師繼續學習,而是跟著唐老太在醫院裡實習。

唐老太隻帶了兩個學生,一個是她,一個就是葉孟春,班裡其他的學生分配在另外的醫生手底下。

“媽媽。”

岑淮安現在臉上的稚嫩消失了些,沒有小學的時候臉那麼圓了。個子也長高了很多。

雖說他在班裡是年紀最小的,但他在班裡並不矮,也沒有坐在最前麵。

岑淮安回家打開房門,先換拖鞋,再把書包掛起來,看向廚房裡做飯的初夏。

“回來了?幫我剝個蒜,把土豆削皮。”

“媽,我來炒菜吧。”

岑淮安做好初夏說的這些之後,把土豆切好,看著初夏說。

在岑淮安上初中時,初夏就開始教他怎麼做飯了。平時如果她晚上回來晚了,就是安安做飯。

他做不到把食物做得非常好吃,但做家常菜並不會翻車。

“好。你炒個肉片土豆,我把飯盛了。”

在餐桌上吃著飯,岑淮安看著初夏還有岑崢年說:“媽媽,爸爸,我後天跟老師去市裡參加比賽,中午就不回家了。”

“我後天也要在醫院,崢年你自己在食堂吃飯。”

岑崢年笑著點頭:“好。”他看向岑淮安:“安安,要不要爸爸送你去市裡?”

岑淮安搖頭:“爸爸,我們有老師帶著。考完試我想去太姥爺家裡。”

“行。”

岑淮安現在經常自己一個人去蔣外公家裡,初夏把他送上公交車,他坐著直接到蔣外公家胡同口的公交站下來。

有時候他還會一個人去圖書館看書,整個家屬院裡他這個年紀正是貓憎狗嫌的時候,皮得不像話。

隻有安安很懂事乖巧,初夏都想讓他調皮一下,讓他出去和其他人一樣瘋玩。

岑淮安和初夏說:“媽媽,我不喜歡那些遊戲。”

家屬院的小孩現在喜歡玩打仗、過家家和摔泥巴,除了打仗岑淮安願意參與一下,他當軍師,其他的遊戲都不樂意玩。

隻要有岑淮安參與的打仗遊戲,他就是最搶手的,因為哪一派有他,哪一派就會勝。

岑淮安喜歡加入八lu軍那一派,每次勝利了,他嘴角會往上翹一下。

晚上岑淮安坐在自己房間裡寫奧數題,初夏端著一杯熱水還有洗好的蘋果敲門進去。

“媽媽。”

看到是初夏,岑淮安放下手中的筆,站起來去接她手裡的托盤。

初夏則走到桌子前去看安安的寫的題,初中的奧數題已經這麼難了嗎?

初夏自認為她數學不錯的,但隻解出來一個題,後麵的看了看岑淮安寫的答案,才發現她一開始想的思路就錯了。

岑淮安就站在旁邊默默喝水看著初夏,不打擾她。

“安安,寫這些題累不累?”

岑淮安搖頭,把剩下的水一口喝光說:“這些題不算難,我們老師出的壓軸題比較難。”

沒有做出來後麵題的初夏,眼裡露出問號:還還不難?普通人和天才的智商確實有差距。

初夏摸摸他的頭,岔開這個話題:“我感覺你又長高了?”

岑淮安正吃著蘋果,聞言點頭道:“好像是有點。”

初夏拉著他站在身高牆那裡,用鉛筆在他頭頂上劃道線。

岑淮安離開牆,果然看到新劃的線比之前的高了兩厘米。他看著那條線,又望向初夏的頭:很快他就會長得比媽媽高了,可以更好地保護媽媽。

岑淮安參加競賽這天,初夏一早就要趕去醫院,她特意囑咐岑崢年送安安去附中。

“你要問清楚安安比賽怎麼去,老師對學生的安全有什麼防護。成績沒考好沒關係,但人一定要健健康康的。”

“我知道。”岑崢年給初夏理了理頭發,聲音溫和地道:“你去醫院吧,不用擔心。”

岑崢年送安安去學校參加競賽也很多次了,他清楚自己要做什麼。隻是初夏沒親自過去,所以她不放心,岑崢年努力安撫著她的擔憂,讓她安心去醫院。

岑淮安默默站在兩人身後,嘴裡還喝著牛奶,他抬頭看看爸爸媽媽,兩人好像話還沒有說完。

他在心裡甜蜜又有負擔地歎口氣:他並不想現在打擾爸爸媽媽,可是媽媽再不走,去醫院就要遲到了。

因此岑淮安一口喝完牛奶,望著初夏喊道:“媽媽,已經七點十分了。”

初夏聽到這個時間,趕緊轉身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對岑崢年和安安揮手:“你們快去學校,不要遲到了。安安,加油!”

唐老太在中醫界是很有名氣的醫生,因此找她看病的人很多。

初夏和葉孟春就坐在她旁邊,她看完一個病人之後,會讓兩人也把脈,讓她們說病症和治療方法。

她們說得對,她便點點頭,說得不對,她就看她們一眼說“哪本書第幾頁,自己去翻看看。”

不過大多數的情況下,兩人都能說對,但可能不是最優的治病方法,唐老太就會在病人離開後給她們糾正。

“剛剛孟春說的那個方子可以,不過這個病人穿的衣服還有補丁,他家境不好,你說的那個方子他可能吃不起。”

初夏就剛好和葉孟春反過來,唐老太很無奈:“初夏,你開方子不要光想著省錢,換我剛才說的方子會更快見效。”

她又看看葉孟春:“你倆中和一下就好了。”

初夏說:“可是您的方子,不是普通人能吃得起的。”

唐老太整理了下桌子上的脈枕說:“但也不是所有人吃不起,初夏,你還需要多觀察病人,不同的病人,需要的方子不同。我們首先想的是最優的方案,再結合病人實際情況進行調整。”

“我知道了,老師。”初夏認真思索唐老太的話,唐老太這樣教她們,一定有她的道理。唐老太不是沒經過苦難的人,她這一生看病救人,比初夏有經驗太多了。

葉孟春臉上也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樣。

*

另一邊,岑淮安被岑崢年送到研究院附中,數學競賽老師已經在班裡等著了。

岑崢年和這個老師也熟悉,從岑淮安初一的時候,他就把岑淮安挑出來學奧數。

每次岑淮安參加數學競賽,岑崢年送他來學校時,都是這個老師帶領學奧數的學生參加比賽。

不過岑崢年沒有放鬆,依然詢問了老師學生的安全問題。

奧數老師也習慣了,像岑崢年這樣關心孩子安全的不多見,而且岑淮安還是他的得意門生,他每次都很有耐心地回答。

岑崢年問完之後,寬厚的手掌摸了摸岑淮安的頭:“不要緊張,就當平時的考試一樣。”

“嗯。”岑淮安抿著嘴唇點頭。

去參加競賽大家坐的是學校找的一輛公交車,一個學校三個年級,挑選出來的學生也不過二十個。

而這些學生能獲得名次的,也就幾個,其中老師對岑淮安最寄予厚望。

比賽的地點在京城附中。

上次是在民大附中,這幾所京城有名的中學,輪流著成為舉辦競賽的東道主。

從公交車上下來,岑崢年看到了正興奮朝他揮手的章麓:“安安,這裡!”

章麓在京城四中上學,她比安安大兩歲,但岑淮安跳級了,因此這會兒兩人是一個年級。

章麓現在的個子比安安還要高一點,臉上已經初露少女的模樣,不過還有些稚氣未脫。

在一眾沉默緊張的競賽選手裡,她最放鬆,也最活潑。

見岑淮安走得慢,她等不及跑過去,拽著他跑到四中競賽學生麵前,一昂頭說:“這是我弟弟,拿過很多數學競賽的一等獎,特彆厲害!”

章麓自我覺得,她在學校裡是很優秀的,畢竟她開朗活潑、樂於助人、成績也名列前茅,在學校還有那麼多人喜歡她。

可在成績上,章麓認為岑淮安是最厲害的,就是他要是像她這樣活潑開朗就好了。

四中的其他選手麵上有些不服氣,他們能被選出來,一個個也是在四中優秀的學生,自然有他們的傲氣。

儘管他們都是章麓的朋友,也不能承認她弟弟就是最厲害的。

“麓麓,厲不厲害,我們得看這次競賽的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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