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家有老人有小孩,守歲並沒有堅持到十二點,太晚了大家回家不方便。
因此九點左右的時候,蔣外公感覺有些困了,便把紅包拿出來給晚輩們派發。
岑淮安第一個跪下磕頭,雙手接住紅包朝蔣外公露出一個笑容:“謝謝太姥爺!”
章麓幾個小孩也立馬跟著跪下,說“謝謝太姥爺、太爺爺”。
其他人都等著蔣外公發完準備給小孩子發,這時蔣知達掏出來一把錢,坐在沙發上,一手拿著在另一隻手上甩了下:“來,我聽聽誰和我說的新年祝詞好聽又多,一句祝詞一張!”
岑淮安眼睛看著那匝錢,眼睛瞬間亮起來,在其他小孩沒反應過來,直接站在了蔣知達麵前:“祝表叔萬事如意、財源滾滾、一帆風順、平安喜樂……”
他說一個,蔣知達數一張,很快,蔣知達手上的大團結越來越少,給岑淮安壓歲錢的那匝錢越來越多。
岑淮安還在繼續說著,沒有一點停頓思考,也沒有一句祝詞是重複的,聽得章麓幾個孩子的眼睛越瞪越大,臉上也越來越著急,因為她們想好的新年祝詞,都快被岑淮安說完了。
蔣知達卻是一臉高興,聽得美滋滋的:安安說得多好啊,以後他就想財源滾滾、事事順心!
初夏不好意思地捂住自己的臉:完了,岑淮安小財迷的屬性捂不住了。不過什麼時候他積累這麼多吉祥話了?
岑崢年麵上含笑看著岑淮安,眼裡有著驕傲,其他大人同樣一臉驚詫。
蔣知觀悄悄問初夏:“你怎麼讓安安學習的?他才十歲啊!”
那麼多不重複的吉利的成語,彆說小孩子了,她們大人都說不出來。
初夏搖頭:“我沒有逼過他學習。”
安安會這麼多東西,都是他自己喜歡,自己學的。
蔣知儀在旁邊聽到了,不可置信地驚歎:“安安太厲害了!我十歲的時候我都不記得我乾過啥事了,更彆說學習了。”
蔣知觀也是這個想法。
等到蔣知達手裡那把錢數完,岑淮安停了下來,看著蔣知達嘴角揚起說:“表叔,我先說這些吧。”
岑淮安還能再說,但旁邊章麓一直在拽他的袖子,再說下去,其他人就真的沒有可說的了。
蔣知達看看桌子上要給岑淮安的錢,再看看自己空了的手,有點沒反應過來。
他準備的可不是十幾張,而是幾十張的大團結啊,他想著家裡這幾個小孩,再厲害也用不完,沒想到隻一個岑淮安就拿走了所有的壓歲錢。
不過聽那麼多吉祥話,蔣知達心裡也很開心,而且過年嘛,圖的就是一樂,他把桌子上的錢給岑淮安:“行,這些都是你的了!”
岑淮安接過錢,心裡的小賬本算得嘩啦啦地響,他的存款又可以增加一大筆厚度了。
現在的安安,就像一隻小貔貅,瘋狂往懷裡摟錢。
“我的,我的!”
也隻有這時候的安安,完全像個小孩子一樣,什麼都不想,讓人看到都忍不住嘴角揚起笑容。
“媽媽,很多壓歲錢!”岑淮安走到初夏麵前,把錢給她看。
初夏嘴角的笑更大了,抬手揉了揉他的頭發說:“確實多,等回家我帶你辦個存折,存銀行裡。”
岑淮安“嗯”一聲,想到自己存的錢,嘴角往上翹著。
那邊蔣知達又拿出來一把錢,章麓趕緊走到他麵前,努力想著說著岑淮安沒有說過的吉祥語。
奈何她會的本來就沒有岑淮安多,又被他說了那麼多,最後冥思苦想,也隻得了五張大團結。
章麓說完,蔣為先什麼都不想,立馬衝到蔣知達麵前:“祝叔叔……祝叔叔……”
祝了好一會兒,也沒說出來一句祝詞,他“哇”一聲哭出來:“叔叔,我想不起來了,我會說的都被哥哥姐姐說完了!”
蔣為先的語氣十分委屈,他也會好幾個呢,但是沒搶過哥哥姐姐跑第一個。
岑淮澤和岑淮馨跟他一樣,站蔣知達麵前說不出來一句吉祥語,最後他們和沒上學的曦曦一樣,都是隻拿了一張壓歲錢。
西望看看岑淮澤和岑淮馨手裡的錢,再想到岑淮安拿的那一匝錢,隻恨自己兩個孩子反應不夠快,不夠爭氣!
“下次再說祝福語,你們倆跑快點。”西望對兩個孩子低聲說。
岑淮澤撓撓頭:“可是媽,我跑第一個我也不知道說啥。”
他在學校就知道玩,天天混日子,根本沒學過習,哪會知道那些聽起來文縐縐的吉祥話。
岑淮馨比岑淮澤好些,在學校會學習,但因為不認真,學得也不好。
她比岑淮澤有自信,重重點頭說:“好!”
岑父和蔣勝男對岑淮澤和岑淮馨說不出來沒覺得有什麼,畢竟安安說了那麼多了。
不過兩人的目光也一直落在岑淮安的身上,眼裡透著驕傲,蔣勝男眼角的笑容就沒有落下去過。
其他人沒有蔣知達那麼多花樣,幾個孩子每人都是一樣的錢,發完就由蔣知書、蔣知達開車,把眾人送回家。
初夏和岑淮安、岑崢年的家是距離蔣外公家最遠的,蔣知達最後一個送她們。
路上,蔣知達再也忍不住了,和初夏、岑崢年說他們這次競標地皮的事。
“你們不知道競標的公司有多少,連香江有名的孟家人也來了。那塊地皮太大,被分成好幾塊,我和錢然也沒有奔著最大的那幾個地皮競標,而是挑了一個我們保證能拿得下的,就這當時都特彆險。”
蔣知達停頓了下,把初夏三人的好奇心吊到最高,眼睛全都看向他:“然後呢?”
蔣知達眉毛往上一挑,一臉得意地說:“當然是競標成功了!不過真的差一點就失敗了。一開始小然說隻用貸款和我們賺的錢,不用表嫂表哥你們的。不過我說,既然競標了,就都壓上去,成功不了那純屬我們實力不夠,也不遺憾嘛。結果就是加上了那些錢,剛好比出價最高的企業高一點,拿下了地皮!”
蔣知達的語氣帶著慶幸,但凡他們寫競標錢數的時候猶豫一點,那塊地皮就真的和他們失之交臂了。
但競標成功隻是第一步,接下來就要思考怎麼在地皮上蓋廠房了,還有就是……缺錢啊!
初夏想了下說:“再繼續貸款,有地皮之後更好貸。等廠房建好,接到訂單,資金會慢慢回籠,到時候能還上銀行的貸款。”
蔣知達搖頭:“貸款我們想過,但壓力太大了,我準備找我大哥,看能不能說服他投資我們。廠子錢然負責,我還會去海市和其他城市,繼續開辟新的市場,看看能不能接下單子。”
廠子沒建起來之前,可以先搞個小作坊接小訂單,到時候廠子建立之後,再努力去接大訂單。
初夏想了想道:“這樣也行,確實壓力會更小,就是辛苦些。”
兩人又說了些生意的大方向,具體的細節還需要蔣知達和錢然去做,初夏這些幫不了忙。
岑淮安聽兩人說話,聽得格外認真,趴在椅背上,眼睛一直看著蔣知達。
岑崢年不參與兩人說話,他的目光隻落在初夏的身上,看著她認真的模樣,眼睛裡的溫柔都要溢出來了。
*
大年初一第一天,岑崢年他們研究院也在放假,他帶著初夏和安安先去給他的老師嚴和民拜年,接著又和研究院幾個交好的同事走動了下。
葉星宿終於結婚了,去年結的婚。他結婚對象就是他媽媽給他寄來的那些相親照片裡的一個女孩。
那個女孩很勇敢,在被葉星宿拒絕後,直接帶著葉星宿照片過來了,一定要問清楚,他為什麼沒看上她。
人女孩千裡迢迢過來了,葉星宿不能把她扔在一邊不管,兩人後來慢慢熟識起來,經過一係列事情,兩人有了感情,結了婚。
初夏當時在家屬院,也圍觀了他們葉星宿夫妻的各種糾纏,他們能走到一起確實不容易。
葉星宿帶著他媳婦過來初夏家裡時,初夏和岑崢年也是剛拜完年回來。
他們兩人剛結婚沒多久,正是甜蜜的時候,對視一眼都讓人感覺到兩人之間流淌的情意。
葉星宿摟著自己媳婦,朝岑崢年得意地笑著:他也有媳婦了,以後再也不用羨慕岑崢年了!
岑崢年根本沒在意他的挑釁,直接無視了他的動作,給兩人倒了一杯水放他們麵前,轉頭叫岑淮安:“安安,給叔叔阿姨拜年。”
岑淮安立馬站到葉星宿兩人的麵前,彎腰拱手給兩人拜年說吉祥話。
葉星宿摸摸鼻子,示意媳婦給岑淮安紅包,他沒帶錢,他現在的錢都歸媳婦管。
岑淮安今天又得了不少紅包。
初夏說話算話,帶著他去辦了張存折,把他這些年存的錢都存裡麵去。
岑淮安拿著存折,看著上麵的錢數,心裡的喜悅根本控製不住。
他把存折放進自己放珍貴東西的盒子裡,以後他還會往裡存更多錢的。
*
大年初四,岑父和蔣勝男把岑崢年一家還有岑崢時一家叫到一起,當著岑崢時一家人的麵,把四合院過戶到了初夏的名下。
這是岑崢年要求的,房子他不需要,但他知道初夏一直想要個四合院。
初夏聽完岑崢年對岑父、蔣勝男的話,想也不想拒絕道:“這是爸媽給你的房子,我不要。”
她想要房子她可以自己買,初夏對於能買房子還是有自信的,等蔣知達他們的廠子建起來,運轉正常了,她的分紅會更多。
岑崢年堅持:“你也叫他們爸媽,我們是一家人,給我就是給你。”
初夏還是不願意接受,她想了想說:“你要是真要一定給我的話,不如過戶給安安吧。”
岑淮安就站在兩人的身旁,他是家庭的一份子,有權利參與家庭的重大決策。
他聽媽媽這麼說,立馬搖頭,拉著初夏胳膊仰頭看著她:“媽媽,不要過戶給我。我也想把四合院給你。”
岑淮安在家裡聽媽媽說過不止一次以後要買個四合院,他當然要以實現媽媽的心願為先。
在一大一小的堅持下,四合院最終落戶在了初夏的名下。
初夏拿著寫著她名字的四合院房產證,還有點沒意識過來。
一心想買的房子,現在她就有了?不過初夏一想到這個四合院怎麼來的,心情就有些複雜了。
她歎口氣,把房產證收起來,轉頭對上了西望不好看的臉色。
儘管達成了自己的目的,但看到公婆這麼迫不及待就把四合院過戶給初夏,西望心裡不舒服到了極點。
晚上,初夏一家人氣氛很好地坐在一起吃飯,說起初夏明天就要去醫院工作的事情。
“帶我和孟春的老師明天在醫院有排班,我也得去。明天中午我就不會回來了,你們照顧好自己。”
岑淮安咽下嘴裡的菜,點頭“嗯”一聲說:“媽媽,你放心去工作吧。”
他已經十歲了,可以自己做飯,還可以給他爸去送飯。
岑崢年給初夏加一塊牛肉放她碗裡:“不用擔心,我會照顧好安安。”
初夏本來就不是很擔心兩人,之前她去上學,也是岑崢年和岑淮安自己照顧自己。
聽到他們的保證,更放心了。
睡覺的時候,初夏又拿出來房產證,還覺得不真實。
她盤坐在床上,看向在旁邊正解著衣扣的岑崢年,他下巴微微抬起,單手鬆了鬆領帶,整個人帶著一股禁欲的味道,好像下一秒就要猛獸出籠。
初夏想說的話突然就忘到了腦後。
岑崢年抬抬眼皮,眼神疑惑地看向初夏,就看到她正盯著他的臉看。
岑崢年嘴角往上揚了下,走過去抽初夏手裡的房產證。
整個人有些懵懵的初夏,手上的力氣卻很大,拿著房產證不鬆手,還一下子回過來神,困惑地看著岑崢年問:“你做什麼?”
岑崢年沒忍住輕笑出聲,揉了揉她的頭發,眼神揶揄地看著她:“看來你真的很喜歡四合院。”
就是愣神了,手還拿著房產證不鬆手。
初夏沒覺得任何羞愧地點頭:“對啊,我就是喜歡買房子。”
“那你也不能抱著它睡覺吧,我幫你放起來。”
初夏認真思考了下,居然真有想抱著房產證睡覺的想法。不過她也就是想想,這個行為在岑崢年麵前還有點做不出來。
將房產證放回初夏放的原位置,岑崢年關掉燈,拿著初夏的手抬起來,聲音裡像是壓抑著什麼,帶著些啞問她:“剛剛在看什麼?”
初夏矢口否認:“我沒有看。”她在這方麵向來嘴硬。
岑崢年語氣有些遺憾地說:“沒有就算了,我還想,如果你真的好奇,可以讓你用手摸一下……”
他的話還沒有落下來,初夏立馬伸手摸上了他的喉結。
岑崢年的聲音刹那間停止了,在初夏溫熱柔軟的指腹下,他喉結滾動幾下,聲音更啞了:“初夏,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初夏隻感覺到他喉結的性感,特彆是動的時候,看著和在手下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她點頭:“當然知道啊,你讓我摸的啊。”
岑崢年沒再說話,用行動證明了她故意惹火的下場。
外麵月色正好,屋裡春意濃濃,隱隱從臥室傳出來的聲音,讓外麵的黃子和黑子動了動耳朵,聽清楚是誰的聲音,又繼續趴在窩裡繼續睡。
*
四合院。
在西廂房裡準備睡覺的西望和岑崢時,兩人之間的氛圍就沒有岑崢年一家那樣好了。
西望坐在梳妝台前,看著住著的屋子,越看心裡越窩火。
再一轉頭,看到岑崢時渾不在意地已經躺到了床上,一臉不操心的模樣,走過去抬手狠狠拍在他胳膊上:“你就知道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