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初夏帶著安安和章麓出來吃晚飯,她剛吃了一口,唐頌走到她麵前說話,語氣十分認真。
初夏抬頭,臉上露出來一個笑容:“不用在意,你沒事就好。”
唐頌朝她點點頭,又和章麓點點頭,離開這裡。
章麓和岑淮安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兩人疑惑地看向初夏。
“媽媽,唐頌為什麼謝你?”
初夏喝一口粥說:“也沒什麼,就是剛來賓館時,我讓邢老師幫忙給他送了包預防感冒的藥。”
章麓和岑淮安那會兒確實看到初夏拿著東西出去了,不過兩人一個躺在床上翻滾,一個整理行李箱,沒看清楚初夏拿的什麼。
“這就是件小事,趕緊吃飯。”
晚上,初夏和章麓一張床,安安自己一張床。
章麓不認床,又累,躺床上沒一分鐘就睡得跟小豬一樣熟。初夏也迷迷糊糊有了睡意。
隻有岑淮安,一閉上眼就是之前火車上看的那篇嚇人的故事,總感覺床下有人。
他躺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睡著,岑淮安看向對麵的初夏和章麓,她們兩個都睡著了。
岑淮安閉上眼睛,努力告訴自己不要去想,都是假的。但越不想想,腦子裡那些情節就越清楚。
最後岑淮安實在忍不了心裡的害怕,從床上下來,走到初夏的麵前,趴在她床邊上,終於安心了。
他也沒有打擾初夏睡覺,就在那裡趴著,逐漸有了睡意。
不過因為身體沒有支撐,他意識一不清醒,人就摔在了地上,手正好打住床頭櫃上的水壺,發出“嘭”的一聲,在晚上非常響。
初夏睡得不實,聽到動靜瞬間睜開眼睛,借著窗簾縫透進來的一點微弱的月光,看到了地上的岑淮安。
“安安?你在這裡做什麼?怎麼不睡覺?”
岑淮安默默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說:“媽媽,我現在去睡。”
初夏狐疑地看著他:“和我說實話,你為什麼在這邊?”她也坐起來。
岑淮安沉默著,沒有說話。他是個男生,姐姐都不害怕那些故事,他隻看了一篇就嚇得睡不著,他不好意思和初夏說。
平時岑淮安在家裡睡覺是很快的,現在這個時間而且她們坐火車這麼累,安安不該睡不著。
初夏和從床上下來,抬手在他額上摸了摸,不燙。她又拉起他的手,給他把脈。
心神不寧,受到驚嚇的脈象。
初夏挑眉意外地看了眼岑淮安,她以為距離看的那篇故事都過去兩天了,安安已經忘了。沒想到他現在還害怕著。
“既然害怕,怎麼不叫醒我?”
岑淮安搖頭:“媽媽你睡著了,我不想打擾你。”
初夏摸摸他的頭,有些心疼。岑淮安太懂事了。
她拉著他的胳膊走到他床邊,讓他躺下睡覺:“我看著你,等你睡著了再睡。以後有事可以直接叫我,我是你媽媽。”
岑淮安沒有說話,他想讓媽媽去睡,可是又真的害怕。
“媽媽,我……”
“好了,睡吧。”初夏強製地給他蓋上被子:“我給你講個睡前故事。”
是岑淮安已經聽過許多次的拇指姑娘的故事,在媽媽輕柔的聲音下,原本腦海裡那些可怕的景象都消失了,他好像來到了真的童話世界裡,跟著拇指姑娘一起經曆各種事情。
等岑淮安的呼吸慢慢平穩,初夏停止講故事,給他掖了掖被子,捂嘴打了個嗬欠,也趕緊躺床上去睡覺。
接下來那一夜,也是初夏看著安安睡著再去睡的。
兩天的時間一晃而過,全國初中生數學聯賽也要開始考試了。
初夏以前沒有參加過全國數學競賽,她也不懂流程。
她和金老師、邢老師坐在考場外的房間裡,和他們一樣擔心安安和章麓考試的情況。
“邢老師,一共考幾次試啊?”
邢老師壓低聲音:“就考這一次,成績很快就能出來。”
初夏看著時間,等得心急,而場上的岑淮安,做題卻很快。
聯賽題一共類題,選擇題、填空題、大題,一共一百分再加個附加題。
彆人都在冥思苦想,畢竟全國聯賽,難度肯定是要比市裡的比賽大的,岑淮安也感覺到了難。
不過這個難還不到他做不出來的程度,就是一些彎更多,思考的時間多點,做題花費的時間更多。
現在出題有個規律,一般前麵的簡單些,後麵的題會越來越難。
不過競賽題和平時考試不一樣,可能這一道題簡單,下一道題就非常難了。
岑淮安儘管做題的時間變慢了,但和其他學生比,他的做題速度仍然比較快。
許多同學做著做著,遇到一道難題就打住了,想了一會兒沒思路,隔過去繼續做,章麓就是如此。
她空了好幾道題了。不過她心態好,本來就抱著打醬油的心態來的,因此整個人非常放鬆。
考場是一間非常大的房間,可以容納所有參加聯賽的學生,考場上有好幾個老師監考巡邏。
他們都是數學會的老師,路過岑淮安時,看到他答的題,全都會忍不住停下來多看一會兒。
特彆是看他做得又快,又沒有發現錯誤時,就更想看得時間久點了。
岑淮安自己沒發現這些老師,倒是他旁邊的學生因為老師在很緊張,額頭上都急出汗了。
有個學生直接舉手:“老師,你可不可以不要站在這裡,影響我做題了。”
老師也怕自己影響到學生,雖然很想繼續看岑淮安寫的題,也隻能忍著先離開。
岑淮安把包括附加題在內的題做完,正準備檢查,一個男生上去交了卷。
岑淮安沒在意彆人的交卷,低頭檢查他自己的。剩下的時間還有很多,不用著急。
但因為有學生離開,給剩下的學生也增大了壓力。
緊接著又有兩名同學交卷。岑淮安是第四個交的。
收卷的老師看一眼他:“確定交卷嗎?還有時間。”
“確定。”
老師以為又是一個做不出來交卷的,沒想到他拿到卷子,就看到後麵大題寫滿了字跡工整又清晰的解題步驟。
他瞄了一道題,是對的,又看岑淮安一眼,是意外的眼神。
“好,你可以離開了。”
章麓是直到考試結束才出來的,初夏和岑淮安都在外麵等著她。
她看到兩人,高興地跑過來說:“我隻有兩個題沒有做出來!”
在章麓原本的想法裡,她隻要不是一半題空著就好了,現在做出來那麼多,這是意外的驚喜。
岑淮安問她:“你是哪兩個題沒做出來?”
“選擇題第題,填空題第二題。安安,你的答案是什麼?”
“D,1。”岑淮安還沒來得及說話,從兩人身後傳來一個男聲。
章麓立馬看過去,笑得一臉燦爛說:“唐頌,你也做出來了?”
“嗯。”唐頌點頭。
岑淮安:“我和他的答案一樣。”
章麓一拍手,更加高興說:“選擇題和我蒙的答案一樣,填空題我在1和0之間猶豫,唉,可以最後胡亂寫了0。不過有一個蒙對了我就特彆開心了!”
章麓不像其他沒考好的學生一臉愁眉苦臉,都考完了,當然要把這件事放下,開開心心去做其他的。
考試成績第二天才會公布,現在還有一下午的時間,學生不允許出賓館,沒大人跟著,人生地不熟容易出危險。
初夏也沒有帶安安、章麓出去玩,因為今天天氣不是很好,外麵一直陰著天,特彆冷,風吹在臉上都像刀子割一樣。
章麓找出來一盒撲克牌,初夏人坐在床上玩撲克。
正打著,門鈴響了,章麓去開門。
“唐頌?”她意外地叫道:“什麼事啊?”
“我想和你們對一下答案。”
章麓讓開位置:“你進來吧,我們正玩撲克呢。都考完了,你怎麼還想著這事,壓力不要這麼大嘛!”
她拍拍唐頌的肩膀,蹦蹦跳跳跑到床邊。唐頌看了看他被章麓拍的肩膀,腳步停頓了下才走過去。
既然唐頌想對答案,打牌就暫停了一會兒。
章麓不想知道答案,她隻想能快樂多一會兒就多一會兒。因此岑淮安和唐頌去一旁對答案,她和初夏打開電視看,聲音還放得很大。
等兩人過來,唐頌說要走了,被章麓拉住了胳膊:“走什麼,回去也沒事,一起打牌吧!”
唐頌看看她,在床邊坐下了,四人打了一下午的牌。
第二天八點,所有老師學生去考場那邊的會議室集合,今天聯賽公布成績並且頒發一二等獎。
邢老師和金老師問過每個學生這次考試的情況,很多學生都說試卷難,岑淮安也說難。
所以兩個老師對這次聯賽的成績已經沒有很大奢求了,隻希望能有二等獎,不要丟京城的臉就好。
其實京城的學生實力還是很強的,畢竟有優秀的老師和資源。考試前金老師和邢老師也是自信滿滿。
可不少學生都和他們說題沒有做完,把他們的自信都打沒了。
算了,學生第一次來考試,可能壓力太大了。
等到數學會宣布岑淮安和唐頌還有一個女生是一等獎時,金老師和邢老師都沒有反應過來。
而岑淮安人已經上台去領獎了,金老師和邢老師對視一眼,趕緊站起來激動地鼓掌。
個一等獎,這次出來有光了,也不怕不能給京城數學會交待了。
接下來二等獎更多,有五名學生,其中就有章麓。
她要開心死了,拿著證書在講台上笑容格外燦爛,誰都沒有她嘴角咧得大。
“安安!舅媽!二等獎!我居然拿了全國數學聯賽二等獎!”
這是章麓自己都沒想到的事,她覺得她能拿到等獎就謝天謝地了,現在竟然得了二等獎,她真優秀!
初夏和岑淮安也為她高興,這次全國數學聯賽,大家都獲得了滿意的成果。
章麓坐在岑淮安和唐頌的中間,眼裡帶著好奇朝兩人說:“讓我看看你們的一等獎證書吧。”
岑淮安和唐頌遞給她,沒有一點猶豫,也沒從他們臉上看出來這證書都多珍貴。
章麓對比了下自己的二等獎,除了名字和寫的獎的名稱不一樣,其他的都是一樣的。
她又還給岑淮安和唐頌,捧著她自己的證書,繼續歡喜地笑,坐在她旁邊,都能被她染上喜悅。
初夏、岑淮安和唐頌,眼裡的神情也帶著開心。
結束聯賽,金老師和邢老師要帶所有學生回家了。
初夏提前找到兩個老師說:“我和岑淮安、章麓準備在東城逛兩天,就不跟學生的隊一起回去了。”
邢老師勸初夏:“人多安全,你一個人帶兩個人孩子比較辛苦。”
“這是我們一開始就打算好的,東城我們有認識的朋友。”
金老師和邢老師聽她這麼說,便不再勸了,隻說了句“注意安全”,在賓館各自分開。
唐頌沒在隊伍裡看到章麓人,皺了皺眉:“老師,隊伍裡少人。”
金老師查了一遍人數:“不少啊。”
唐頌眉毛皺得更緊了:“章麓她們沒來。”
邢老師在旁邊笑著說:“她們不和我們一起回去。”
唐頌愣了下,沒想到是這個答案。他回頭看了看身後的賓館,摸了摸衣服裡麵的棉襖,眼裡的神光忽然就黯淡了下去。
車子走得很遠了,唐頌還看著賓館,正好看到初夏人說說笑笑著從賓館大門走出來,其中章麓的笑容最大,嘴巴一直在說著什麼。
唐頌一直看著,直到再也看不見後麵人的身影。
東城這會兒已經沒有冰雕了,不過也有其他好玩的。
這裡有岑崢年的同學,也有蔣知達的朋友,還有岑父的部下。
一個女人帶著倆小孩在陌生的城市確實不夠安全,最後拜托的是岑父部下,他在公安局工作,幫忙找了個當地人帶著初夏她們人玩。
足足玩了天,還去體驗了東城最有名的澡堂子文化,人滿足地準備回家。
回程初夏她們沒有選擇去坐火車,而是直接買了機票準備坐飛機回去。
用的時間短,也不用像坐火車那麼受罪,遇到小偷小摸拐子的幾率也沒有,這一路就不用提心吊膽了。
初夏不是第一次坐飛機,安安和章麓是。
他們和初夏一起到機場,從托運行李,到檢票再到登機,兩個小孩都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眼睛裡全是好奇。
岑淮安克製一點,看得沒有章麓那麼肆意,章麓不怕彆人的目光,有問題就問來送機的叔叔。
坐在飛機上,看著窗戶外下麵的小人,章麓和岑淮安兩人看得更加興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