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 96 章(1 / 2)

參加夏令營的學生會圍棋的不多,這項愛好如果不是自己喜歡,家裡人支持,是很難支撐下來的。

岑淮安和小河在宿舍裡擺好棋局,兩人行禮坐下,岑淮安把黑子給小河:“我們不用猜先,你先下。”

小河沒有和他客氣,不管誰先下,沒有本事都贏不了。

不知道是誰打開了岑淮安宿舍的房門,其他宿舍的學生也都慢慢進來,整個宿舍站滿了夏令營的學生。

他們看不懂棋局,但能感受到岑淮安和小河之間緊張激烈的氣勢。

“誰看得懂啊?”

有人小聲問,不敢大聲說話,生怕打擾到他們下棋。

被問的學生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啊,不過這圍棋看起來還挺刺激的。

小河下棋的水平進步了很多,在其他人眼中也是有天賦的表現,不過岑淮安進步更多,他本身就比小河棋藝精湛,所以小河想下贏他,現在是不可能的。

如果是平時下棋,岑淮安會放慢速度,讓小河好好感受一下棋局的變化,能通過這盤棋學到一些東西。

但現在時間就挺晚了,明天還有課,所以岑淮安不準備和小河慢慢下。

一開始的棋局,還算風平浪靜,小河感覺和之前一樣,儘管有點難,但還有希望。

可是下著下著,他就感覺到吃力,震驚的目光看向岑淮安:“你的棋藝,為什麼進步這麼快?”

岑淮安怎麼告訴他,他之前和他下的時候隱瞞了實力,他隻能朝他“嗯”了一聲:“我太姥爺對我要求比較嚴格。”

小河的臉上露出吃力,眉心緊緊攏在一起,看著棋局,努力思考著該下在哪裡。

而周圍其他的學生,心也跟著提起來,這時候他們的目光才都看向模樣顯得有些稚嫩的岑淮安。

這個看起來年紀比他們小好幾歲的小孩,真厲害。不過想想也是,這個年紀能參加全國競賽還能來夏令營,本身就是不容小覷的存在。

這場棋局,就像岑淮安第一次和蔣外公見麵時的那局棋一樣,隻不過雙方的身份互換了,岑淮安成了那個掌控棋局的人。

他並不催小河,隻要他還想繼續下,岑淮安就耐心等著。倒是周圍的同學有些等不及了,恨不得替小河下,儘管他們不懂怎樣下。

小河最後還是選擇了認輸,他堅持得挺久的,可他也知道,自己下不過岑淮安。

他把棋子放在右手下的棋盤上,望向岑淮安說:“我雖然這次輸了,但我不會永遠都是輸,總有一天我會贏了你。”

岑淮安收拾著棋子,抬頭神色認真地說:“我等著你。”

他不會給小河機會,讓他贏了自己的。

“安安,你的棋藝又進步了。”

人群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岑淮安轉頭看過去,就看到了站在門旁邊,溫和笑著看著他的洪佑軒。

“佑軒哥?”岑淮安有些意外又有些驚喜,他沒想過夏令營裡會碰到這麼多熟悉的人。

洪佑軒在上高中,他參加的是高中生的夏令營。高中和初中的男生,都住在一棟樓裡。

“我聽人說有人在下棋,一想覺得可能是你,就過來看看。”

洪佑軒眼睛還放在岑淮安收了一半的棋局上,思考自己和岑淮安下能不能贏。

答案是不行,在圍棋這條路上,岑淮安越跑越遠了。

“我們很久沒下過棋了。”岑淮安看著洪佑軒說。

洪佑軒臉上的笑容更溫和了:“咱們兩個想到了一處,明天晚上我來找你。”

小河對洪佑軒露出來好奇神色,他望著他,心裡想著:京城果然臥虎藏龍。

棋局結束,彆的宿舍的學生陸陸續續離開,洪佑軒和小河也走了,岑淮安宿舍的人關上門,一個學生立馬沒忍住問他:“你會下圍棋啊?真厲害!”

岑淮安記得他,王愛華。他在開班會上的自我介紹很有趣,用他爸媽的性子開玩笑,和其他人的一板一眼不一樣,讓人印象深刻。

岑淮安朝他點點頭:“隻是一個興趣。”

王愛華頭湊過來,笑嘻嘻地說:“我看你可不僅僅是興趣,水平也不低。我記得你介紹的時候說,你十一歲對吧?”

過了元宵節的生日,岑淮安就十一歲了,他比正常年齡入學的初中生,小了三四歲。

岑淮安點頭,不說年齡,就是樣子也能看出來他小。

王愛華眼裡立馬露出敬佩,朝岑淮安豎大拇指:“厲害!你絕對是天才!你知道少年班嗎?”

這些優秀的學生,家裡消息向來很靈通,能同意把孩子送來夏令營,都很重視孩子的未來,對孩子好的東西自然都會去打聽。

岑淮安知道,蔣外公和他說過。他還看過名校少年班的招收要求,他當時也猶豫要不要去試一試。

不過初夏不同意他現在去。

岑淮安太小了,沒有經曆過很多事情,過早接觸超前的教育,對他並不是好事。

天才最容易出心理問題,而現在的少年班也是在摸索怎麼培養這些孩子,岑淮安的性子沒有定下來,他這個年紀去少年班,利大於弊。

現在岑淮安生活得很快樂,課堂上的知識簡單,他可以自己去學奧數,學圍棋,老師不會管他,他對學校生活沒不滿意的。

岑淮安自己想想,要離開家裡,離開爸爸媽媽去少年班,他也不願意。

他看向王愛華:“我知道。”

王愛華隨手拉過來一個凳子,坐在岑淮安旁邊,撈起一個蘋果啃著說:“你有沒有想過去參加少年班的選拔?”

岑淮安:“我不去少年班,我喜歡我上的中學。而且我也不覺得我自己是天才,我隻是上學早。”

岑淮安小學跳級的事在外麵沒有說過,他初中都是按部就班上。

他不覺得在學校無聊,初夏就沒有讓他繼續跳級。

王愛華畢竟不了解岑淮安,他啃著蘋果“嗯嗯”點著頭:“少年班裡聽說都是天才,我媽想讓我去試試,我拒絕了,我過去就是自己找虐受,我才沒那麼傻。”

同宿舍另外兩名男生聽到這話,看了過來,其中一個胖一點的男生說:“我去試了,被刷了,嘿嘿。”

他憨厚地撓撓腦袋:“說明我不是天才。”

瘦一些的男生說:“我有自知之明,我不是天才,才不會去做明知道沒可能的事,做不成多丟人啊。”

岑淮安的眉毛皺了皺,這話聽著讓人很不舒服,他看向胖胖的男生,果然他臉上露出來些尷尬。

“如果什麼都怕做不到不願意嘗試,那人永遠會裹步不前,怎麼取得進步?”岑淮安說完這一句,端著水盆去洗漱。

王愛華嘻嘻哈哈笑著也端起水盆:“英雄所見略同。岑淮安,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胖胖的男生端上水盆也趕緊跑著跟上,隻留瘦瘦的男生在宿舍裡,心裡升起一股子火,咬牙說道:“你們都上進,做不到有你們丟人的時候。”

胖胖的男生叫李連漁,他把水盆放在岑淮安的旁邊,朝他憨厚地一笑:“岑淮安,剛剛謝謝你啊。”

岑淮安正刷著牙,沒辦法回他,擺了擺手。

等他刷好牙,才和李連漁說:“我隻是說我自己想說的,你不用放心上。”

岑淮安不喜歡侯永進說的話,所以他隨著自己的心意懟他,並不全是因為李連漁。

李連漁卻覺得岑淮安就是幫他,他和王愛華一起,之後就喜歡跟著岑淮安一起上課吃飯,也認識到了章麓、小河、唐頌、洪佑軒。

不過洪佑軒在高中生的訓練營,上課和其他的活動都不一樣,他和岑淮安他們能碰麵的時間不多。

京華大學除了安排學校有才能的教授給他們講課,還安排了各種實踐活動。

岑淮安在第一天時,就沒辦法藏住他的能力了。

教授講著講著,不注意就會說一些超出初中生所學數學範圍的知識。有些同學學得深,能回答出來,但更深層次的問題,大家都做不出來時,岑淮安還能繼續做出來。

大家就發現了,這個比他們年齡都小的學生,原來不止圍棋上厲害,數學方麵居然比他們強這麼多。

當初在數學聯賽一等獎頒獎時,數學班的這些學生就認識了岑淮安,現在對他更是印象深刻。

岑淮安的同班同學,背後悄悄稱呼他:那個可怕的存在。

*

岑淮安不在家,隻有初夏和岑崢年還有三條狗,初夏突然感覺家裡就沒有那麼熱鬨了。

不過每天初夏照常做飯,岑崢年回來早了就他做飯,沒有安安,岑崢年和初夏兩人在家裡沒有那麼多顧忌,倒是感情更好了。

葉星宿都發現這幾天的岑崢年心情格外好。

結過婚的男人都懂,他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岑崢年,壓低聲音挑著眉問:“沒有孩子的二人世界過得爽吧?”

岑崢年看他一眼,把他往外推推說:“你和你媳婦天天過,我沒你有經驗。”

說起這個,葉星宿就愁眉苦臉的:“不知道為啥,這段日子我媳婦總不喜歡我碰她。”

他真的想不明白,之前兩人不是過得好好的,蜜裡調油誰都羨慕,現在他真懷念剛結婚那會兒。

岑崢年:“你自己的媳婦,自己找原因。”

正好嚴和民進來,岑崢年拿著計算好的數據找他討論,愁得不行的葉星宿被丟在了一邊。

*

“初夏,你幫我看看我身體好了沒?我藥都吃完了,現在沒感覺到再難受了。”

初夏現在進了醫院,而且她這次不用開藥方,抬手便給葉星宿的媳婦施沁把了下脈。

放開施沁的手,初夏臉上露出輕鬆的笑容:“你的病好了,以後注意我和你說的那些事項,你的健康還得你自己注意。”

施沁肩膀上壓的大石頭忽然就沒了,連臉上的笑容都明朗起來,握著初夏的手極其高興:“謝謝!謝謝你初夏。”

初夏拍拍她的手,心情也很好,這是久違的治好病人後為病人喜悅的心情。

施沁和她說:“你不知道,我的病再不好,我都不知道找什麼理由拒絕葉星宿了,你說他們天天搞科研那麼忙,咋每天還有心思想那事?”

初夏聽到這話,下意識就想起昨天晚上的岑崢年,哄著她非要在客廳裡,要不是她死活不同意,而且客廳裡還有狗,岑崢年真要試了。

她和施沁的想法在這會兒,一下子就重合了。

初夏點點頭說:“可能還是不夠累吧。”

施沁非常讚同:“回頭家裡的地我也讓星宿拖,免得天天想著把那比狗還充沛的精力往我身上使。”

初夏吃著葡萄,在心裡默默說:我家的地已經是岑崢年在拖了,還不是一樣。

*

章麓是自來熟的人,王愛華和她一樣,兩人通過岑淮安認識後,簡直一見如故,岑淮安都插不上他們的話題。

今天吃飯的時候兩人說起來現在最流行的歌星。

“我超級喜歡費翔!又帥唱歌又好聽,你就像那冬天裡的一把火,熊熊火焰溫暖了我的心窩!”

章麓激動地站起來,模仿著費翔的樣子唱起來,引來好幾些人的目光。

她沒覺得害羞,唱了幾句坐下,還問岑淮安和唐頌:“怎麼樣,我模仿得像吧?”

岑淮安:“很像。”

唐頌點頭,眼睛裡好像隻有章麓明亮的身影:“很好聽。”

王愛華有不同的意見:“我覺得張學友的歌也好聽……”

兩人拿這兩個歌星比較,一個說這個好,一個說那個更好,差點沒吵起來。

不過也就是這上麵,學習做題的時候,大家又都是互相友愛的好同學了。

夏令營的生活,對岑淮安來說他整體都是享受的。

可以和天南地北的同學交流討論,遇到特彆難的問題,有專業的教授解答,還有小河、王愛華這些朋友的陪伴,他心裡慶幸自己來了這個夏令營。

不過也有不開心,就是岑淮安的室友侯永進。他自尊心強又敏感,因為第一天的不愉快,他經常在宿舍裡就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故意找事。

洪佑軒和小河來找岑淮安下棋,他覺得吵,一拍桌子站起來衝幾人發火:“你們不想學習我還想學習呢,這又不是你們宿舍,天天來也不怕打擾到彆人!”

岑淮安的目光立馬看過去,皺著眉,讓侯永進不知道為什麼,脖子縮了下,心裡居然升起了害怕。

“你……你看我乾什麼?怎麼,你想打我!”

岑淮安看他一眼,沒有說話,對洪佑軒和小河說:“我們去外麵。”

宿舍確實不是他一個人的宿舍。

侯永進以為岑淮安怕了他,更加得寸進尺了,隻要他學習的時候,彆人不許弄出來一點動靜,一有動靜他就大聲吵嚷。

但是彆人學習的時候,他就絲毫不顧忌彆人。王愛華和李連漁脾氣好,不想和他說那麼多。

岑淮安一開始也沒理他,但他越來越過分。

在岑淮安又一次做題時,侯永進搞出來很大的動靜,岑淮安站起來,麵上沒什麼表情地,不緊不慢走到侯永進麵前,一把把他按在桌子上:“你很喜歡這桌子?天天拍。”

“岑淮安,你做什麼?!”

“幫你、和你喜歡的桌子更親密。”

岑淮安拉起來他的頭,看起來非常用力地朝桌子上撞去,那力道和動作,就是準備把他撞死的模樣。

侯永進瞪著越來越近的桌子,嚇得“哇哇”大叫:“啊!不要不要!我錯了!”

在距離桌子隻有一厘米的時候,岑淮安停下來,鬆開侯永進的胳膊和頭:“忘了和你說了,我從小練武,而且……還給死人收過屍。”

其實是岑淮安小時候,看到街邊凍死的老頭流浪漢,給流浪漢身上蓋了個破麻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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