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淮安眉毛皺起來,根本不想聽他多說:“我是小孩,你有事和我爸媽說吧。”
說完一晃狗鏈子,三隻狗頓時朝前衝去,嘴裡還“汪汪”叫著,根本不管王院長是不是站在它們麵前,就準備撞上去。
王院長嚇得趕緊往旁邊一躲,眼睜睜看著岑淮安和三條狗跑遠,眼裡的怒氣更深了。
“什麼玩意兒,以後有你們好瞧的!”
岑淮安一進家門,先倒杯水“咕咚咕咚”喝完,三條狗和他一樣的動作,飛快跑到盆子邊“叭嗒叭嗒”用舌頭舔著喝水。
“媽。”岑淮安拿起一把蒲扇對自己扇著,坐在她對麵,岑崢年在初夏旁邊坐著。
“剛剛王院長在院子裡攔住我,說有事想和我說。”
岑淮安能感覺到王院長的眼睛裡和話裡的那些算計,他現在還覺得心裡很不舒服,眉心皺著。
岑崢年的臉上頓時露出生氣,語氣沉了下來:“他和你說什麼事了嗎?”
岑淮安搖頭:“我不想聽,帶著黑子它們直接跑回來了。”
初夏立馬說:“你做得對,他什麼話你都不用聽,以後見到他不要搭理他。”
她把剛剛王院長過來家裡說的話告訴岑淮安,岑淮安眼裡的神情同樣壓下來,眼神帶著厭惡:“我的名額我不會讓。”
岑崢年:“放心,爸爸媽媽會保護好你的名額,是你的誰也奪不走。”
原本初夏和岑崢年、岑淮安以為,他們都這樣嚴詞拒絕了,王院長應該會放棄。畢竟學校也不止四中一個高中免試名額。
誰知道岑淮安在學校被班主任又叫去了,他帶他直接來了校長辦公室,此時裡麵除了校長之外,還坐著王院長一家人。
“岑同學。”
校長看著岑淮安的眼神格外慈祥,這樣一個為學校年年爭光的學生,他不喜歡才奇怪。
校長臉上露出為難,他並不想逼迫岑淮安,但王院長那邊確實也有過硬的關係,隻能硬著頭皮把岑淮安叫過來。
不等他們說話,一看這陣仗什麼都明白的岑淮安立馬說:“你們不用白費心思,四中免試名額我不會讓的。”
說完轉身就走,誰的麵子也不給。
校長笑著看向王院長,沒一點生氣的模樣:“你看王院長,岑同學不願意,你們換一個高中吧,這所高中有兩個名額,而且你兒子也符合要求。”
王院長搖搖頭,按下去校長手中拿著的推薦表:“校長,這名額也是學校定的,咱們是不是可以不用管學生的意願?”
“那不行。”校長把推薦表往下一壓:“名額是按照成績還有競賽得獎多方麵考慮從高到下排的,學校也沒權利不會把名額說給誰就給誰,那不公平。”
校長的態度同樣強勢起來,王院長有關係又怎樣,他能當上附屬中學的校長,也不是吃素的。
王院長又把手邊的東西推給校長:“您通融通融。”
*
岑淮安回家後,將王院長去學校見他的事告訴初夏和岑崢年,兩人眼裡的怒氣一下子壓不住了。
“王院長來找我們就算了,他多次找安安這個孩子什麼意思?居然還跑去學校找,他以為我們很好欺負嗎?崢年,這事不能這麼輕易算了!”
岑崢年拍拍初夏的肩膀,安撫她的怒意,站起來說:“你彆著急,我去找我老師。”
岑崢年說完,抬腳走出家門,初夏擰眉想了下,推推岑淮安:“安安,你也跟你爸爸過去,到嚴老麵前,你不用說話,一直低著頭就行。”
岑淮安“嗯”一聲跑出去。
嚴和民還是跟之前一樣住在研究室旁邊的房子裡,岑崢年和岑淮安過去時,他正在吃飯。
“老師。”
“崢年?安安也來了,正好一起吃點,這還是你師母特意給我送的醬豆呢。”
岑崢年拒絕了他的邀請,嚴和民不在意,坐在椅子上自在吃著飯說:“你可是沒事不來找我的人,說吧,什麼事?”
“老師,這事和安安有關……”
“啪!王勤根真是無法無天!敢在研究院裡搞特殊,還居然多次找安安這個小孩,真是一點臉不要了。”
附屬中學也是研究院的,歸研究院管,嚴和民是有權利插手附屬中學的事的。
嚴和民轉頭看到一旁低著頭,看起來被嚇到的安安,一陣的心疼,讓他心裡對王勤根的所作所為更加生氣。
一個大人居然對孩子下手,雖說水至清則無魚,但也不能一點底線都沒有。
“老師,您彆生氣。”岑崢年趕緊勸他,嚴和民年紀也不小了,他怕他氣出來什麼問題。
“我不生氣。這事我知道了,你們先回去,我會給安安一個交待的。”
岑崢年和岑淮安跟嚴和民道謝,知道有老師在,不管王院長什麼想法,有多少辦法,他都實現不了。
沒多久,王院長被免職的消息便傳到了初夏一家人的耳朵裡。不止王院長自己,研究院還有很多領導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處分。
嚴重的和王院長一樣,免職趕出研究院,輕點的就是降職、記過、警告。
總之這一段時間,研究院風聲鶴唳,所有人都過得很小心,除了岑淮安一家。
班主任知道王院長免職後,終於鬆口氣,把岑淮安叫去辦公室:“推薦你免試四中的表已經交上去了,你不用擔心被人搶走。”
校長和王院長周旋了好久,班主任生怕這推薦表有變故,不敢交上去。
直到現在班主任才完全放下心。
*
在距離中考沒多少時間時,岑淮安終於收到了四中那邊的確切通知,他被同意免試進四中了。
不過在開學進四中時,他們這些免試生和其他考進去的都會有一場入學考試。
這場入學考試中關係到後麵的分班,這個消息還是岑淮安從章麓口中得知的,不過他並沒有很擔心。
雖說免試進了四中,中招考試岑淮安依舊參加了。
這時候的天已經進入七月份,天氣非常熱,岑淮安他們被分的考場並不在南郊這邊,距離研究院很遠,需要在考場那邊住一晚上。
那麼多考生,學校直接安排他們住進那個考場所在學校的學生宿舍裡,住賓館開銷太大了,也不是每個學生都交得起錢。
研究院附屬中學的學生不止有研究院的,還有附近村子的,學校需要考慮所有學生的情況。
初夏和岑崢年在第一天請了假,去陪同岑淮安考試,這畢竟是岑淮安第一次麵臨人生中重要轉折點的考試。
就算不在意中考成績,重視程度也不能放鬆。正好為以後送岑淮安參加高考做準備了。
考場裡沒有風扇,宿舍裡也跟個火爐一樣。再加上考試時心裡的緊張,考完試每個學生的臉色都不好看。
不過這不包括岑淮安,他的麵色和平常一樣,沒什麼變化,好像就是去參加了一場普通的考試,並不是在參加中考,在考生中間,顯得格格不入。
等他抬頭一看到接他的初夏和岑崢年,嘴角立馬往上翹了翹,眼裡的神情也有了變化。
“媽媽,爸,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剛來。”初夏拿著蒲扇給岑淮安扇風,也不問他的成績,隻問他:“你是跟我們一起回家,還是跟學校一起?”
初夏指了指不遠處的小車,蔣知達正站在車前麵,接觸到岑淮安的目光,衝他揚頭一笑,抬腳走過來。
“和你們一起。”岑淮安說,現在學校沒什麼事了,他不住校,也不用搬行李,等著過兩天去學校對試卷答案就好。
中考報高中是在考試之前就填的,自己估摸等中考時能考多少填。
所以成績出來前,誰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大家去學校對答案也隻是對個大概。
“好。”
接了岑淮安,蔣知達又去接了章麓,以前他還會去接蔣為先。
但現在蔣知達不想去觸二嬸家的黴頭,因為老虎機的事,蔣二舅一家還在怨著他,連雲夢澤蔣知達都不敢帶蔣為先去了。
章麓很興奮,她考場就在家邊,第一場她爸媽還送,後麵章麓自己就跑去了。
她坐在車上,轉頭問岑淮安:“你考得怎麼樣?”
不等岑淮安回答,她一拍自己腦袋:“你已經被推薦保送進四中的,考成啥樣都無所謂。唉,可惜我就是競賽成績沒有唐頌的好,我們倆在學校成績差不多的。”
四中本校初中的考高中是有優勢的,分沒有外麵的高,而且推薦名額也不少。
不過四中不止有數學競賽,還有語文、英語、物理等等,比章麓平時成績好,競賽成績好的人不少,綜合算下來,她隻差一分就能被保送了。
不過章麓也不擔心,她中考隻要考得不是太差,以她的平時成績和競賽獎項,她進四中也是穩的。
“考完就彆問成績了。”不等岑淮安回答,蔣知達在前排說:“叔帶你們去我那裡好好玩!今天玩通宵!”
“哦耶!”
“不行!”
章麓和岑崢年、初夏的聲音同時響起。
“今天玩一會兒就行了,剛考完他們都累,先好好休息兩天,到時候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舅媽,我不累。”章麓坐在副駕駛上,轉過身趴在座椅背上眼神期盼地朝著初夏說。
“你累。”初夏沒有被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打動,還伸出手說:“我給你把個脈你就知道了。”
“不用了,不用了。”章麓連連搖頭,趕緊坐好,被舅媽把脈她一點**都沒了,身體什麼毛病都能被看出來。
就是沒有玩通宵,在雲夢澤岑淮安和章麓也玩得很開心。
先吃了一頓雲夢澤最好的一餐,然後去滑冰,唱歌,玩到九點多,初夏出聲提醒,章麓和岑淮安才結束玩樂各自回家。
*
兩天後,岑淮安去對中考試卷答案,他回來後整個人更加放鬆了。就是沒有免試名額,他考四中也是沒問題的。
章麓對完答案和他一樣的想法,因此她高興得不行,加上又沒有學習壓力了,她開始每天叫安安出來陪她一起出去玩。
她本來還想叫蔣為先,可這次他期中考試沒有考得很理想,他爸媽不放他出來。
因為白含夫妻怕蔣為先以後沒考上理想的高中,所以暑假也把他拘在家裡學習,等什麼時候成績得夠到重點高中了,他或許才能有玩的機會。
章麓吃著雪糕,周圍除了岑淮安,還有唐頌、劉宏禹、岑淮安的前桌,一大群少年少女在頤和園裡玩。
她和岑淮安走在一起,歎口氣說:“要是為先也在就好了,我好久沒見過他了。”
岑淮安“嗯”一聲,他和章麓一樣。
“遊戲機真的讓人又愛又恨啊!”
岑淮安:“遊戲機隻是一種玩樂方式。會上癮主要還是自身自製力不夠。”
“你說得也對。”章麓頗讚同地點頭:“咱倆不就沒上癮,以後那些好玩的在上大學前,都不給為先玩了,免得他荒廢學業。”
因為暑假出去玩的次數太多,岑淮安原本白皙的皮膚被曬得黑了一圈,章麓比他的皮膚還要黑。
如果不是初夏給他們提供的防曬藥膏,估計岑淮安兩人得曬爆皮。夏天的太陽很毒。
*
四中。
今天是四中高中生報到的日子,初夏和岑崢年借了蔣知達的車子,一早便開著車來了學校。
這裡距離南郊不近,岑淮安沒辦法每天來回回家吃飯,時間上來不及,因此他高中時期需要住校。
章麓也住校,她主要是想體驗一下住宿舍的生活。還有就是高中生學業重了,她不能再像初中那樣每天花幾十分鐘來回在路上。
岑淮安他們已經分好了班,四中入校考試在開學前幾天考的,成績也出來了,學生直接去光榮榜那裡看就可以,分班表就貼在光榮榜下。
岑淮安被分在了1班,他和章麓一個班。
先去找班主任報到,拿分到的宿舍紙條。
一班的宿舍被分在男寢一樓,還好宿舍樓朝陽,還有一扇大窗戶,不然住一樓會非常潮濕。
“安安,你睡上鋪睡下鋪?”
“媽媽,我住上鋪。”岑淮安說,上鋪隻會有他一個人睡覺爬上去,比較乾淨。
“好。”
初夏讓岑崢年把被褥扔上去,岑淮安爬到上鋪鋪床,初夏和岑崢年幫著收拾下麵。
三人正收拾著,宿舍門再次被打開了,進來了一群人,其中一道女聲格外驚喜地叫起來:“初夏,你怎麼在這裡啊?”
初夏看過去,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關燕又看到了鋪床的岑淮安,更加高興:“安安也在這裡上學?這真的太有緣了!我娘家侄子今年考上了四中,明年小洺中考,我也會讓他報這個學校,到時候他們就都是同學了,可以互相照應。”
初夏還沒說話,關燕一堆話說出來,讓初夏的臉色更冷,她根本沒想到在這裡會碰上關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