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都是正常的,她這是興奮得發抖。
□□坐在副駕上,看到她眼睛冒光地摸著機上的各個儀表盤,那個神色讓他臉上也露出笑容,忍不住想起來當年。
他年輕的時候剛上飛機也是這個模樣。□□給了章麓充分和殲.擊機熟悉的時間,等她心情完全平複下來,才開口道:“準備好了?”
“報告□□,好了!”
“好,現在準備開始起飛!”
章麓按照之前學的操作殲.擊機的步驟,穩住氣一步步去做,速度不快不慢,整個過程看起來非常的熟練,根本不像初上機的學員。
□□能看出來她是在強裝鎮定,但能做到這個模樣,也證明章麓的天賦了。
□□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殲.擊機按照操作指令,在空中完成飛行後,章麓又平穩地落地。
等殲.擊機完全停下後,章麓摘掉頭上的頭盔,呼出了一口氣,感覺自己腿有點發軟,但內心的開心卻是滿得要溢出來了。
“感覺如何?”□□在旁邊笑著問她。
章麓重重點頭,眼裡迸射出喜悅的光芒說:“非常棒!還想再來一次!”
□□:“那不行,該下一位學員了。”
章麓的初教機訓練順利,不代表其他學員的都順利。真的有學員不適應飛機,不管怎麼嘗試都不行。
他一臉痛苦地求著□□再試一次,不願意放棄。能考上國防大學,並且選擇航空兵專業的,都是天之驕子,也都是真的熱愛飛行。
不然以她們的高考分,什麼學校去不了。
隻是事實殘酷起來的時候就是很殘酷,再試的結果也是不行,那名學員被打擊得很大,可也隻能接受這個結果,等待轉入其他專業。
章麓其實都忘了上機還有不適應這種情況,畢竟距離上次和舍友討論已經過去很久了。
現在看到同班同學失落頹喪得好像全世界都黑暗了的模樣,章麓心裡有些難受,移開了目光。
她和這名學員感同身受,如果是她不能飛行,她會比這個男生更崩潰,更無法接受。
從初教機訓練場上離開時,整個殲.擊機班的學員心情都受到了影響。
初次上機大家很開心,但是送走同伴也讓他們很難受。
不過日子總要往前看,那名學員離開後,大家繼續照常訓練,後來低落的情緒也慢慢消失了。
在初教機各項訓練裡,章麓她們光起落就學習了很久。中間還穿插著體能訓練、跳傘訓練、飛行特殊訓練。
在這些訓練中,她在整個學校都有名,是比男學員還厲害的女飛行學員。
有些新進來的學校的學弟學妹,甚至把她當成榜樣,當成了追趕的對象。
*
岑淮安因為大學裡跳級了,他比章麓早一年畢業。
現在他大一時的同班同學在上大,他大大四的同學,平時除了上課也不熟悉,加上他已經保送研究生,畢業後還要繼續在京華大學深造,因此岑淮安畢業的離彆情緒並沒有很濃。
邦子、胡攀登這些朋友都比岑淮安重視他的這場畢業,在他畢業典禮這天,一群大男生特意買了花來慶祝他畢業。
初夏和岑崢年自然不會錯過他的大學畢業典禮,兩人帶著相機和畢業禮物過來。
陶桃和蔣知達也來了,兩人抱著他們不到一歲的兒子,還推著一輛小推車。
在等岑淮安和班裡學生一起照畢業合照時,初夏逗起來陶桃和蔣知達的兒子。
“北北,笑一笑,笑一笑。”
初夏做著各種有趣的表情,北北“咯咯咯”地笑著,一點不認生。
他現在才剛剛學著說話,很多字說不清楚,隻會“咿咿呀呀呀”,有什麼會突然蹦出來“媽媽”“爸爸”的詞語,他也不懂什麼意思。
“一轉眼安安都畢業了,我看著他現在的模樣,腦子裡想的還是他剛來京城那小大人的模樣。”
蔣知達難得感歎一聲說。
岑崢年看著岑淮安,手拿著相機給他拍著照說:“時間確實過得很快。”
他也能感受到時光的快速流逝。
岑淮安的大合照一結束,邦子幾人立馬捧著花過去了,臉上的笑容比岑淮安的還大,一個個笑容燦爛得堪比太陽,對岑淮安說:“恭喜畢業!”
“恭喜恭喜,你年紀最小,結果倒最先畢業。”胡攀登重重拍著岑淮安的肩膀。
小河望著岑淮安,歎口氣:“我和你比了這麼多年,現在我需要承認,你比我強,我比不過你。”
小河自問做不到提前大學畢業還能保送研究生。
因為幾個兄弟每人都送了花,岑淮安懷裡堆滿了花,花把他整個人都淹沒了,臉都看不到。
周圍其他同學全看向他,這樣送花的大陣仗少見,還送這麼多,還都是男生送的。
因為岑淮安少年老成,他的同學們很少見他現在這樣麵上露出無措愕然的時候,一個個站在旁邊看著他笑。
初夏笑得最大聲,拿著相機給岑淮安拍了好幾張照片。
最後大家還是良心發現了,把岑淮安手裡的花分了分,才減輕了他的負擔,不讓他寸步難行。
岑淮安本身對畢業沒什麼感覺,可是在看到家人朋友為他鄭重慶祝的時候,他心裡也泛起淡淡漣漪,好像突然感受到了畢業的意義。
岑淮安對拍照的興趣不大,如果不是初夏硬拉著他拍了幾張,他一張可能都不會拍。
倒是胡攀登、邦子各種拉著岑淮安拍照,比岑淮安本人玩得都開心,初夏和岑崢年給他們拍照也很開心。
後麵這些照片洗出來後,初夏翻著看,發現岑淮安的笑容真的很少,每張照片都像被強迫的一樣,其他人笑得卻是一臉開心,讓初夏看得樂得不行。
*
在岑淮安研究生的第年,他也要畢業的時候,劉教授的實驗室終於研究出來了一些成果。
這麼多年的辛苦研究,在真的能看出來成就時,實驗室所有人都激動得不行,互相抱著彼此歡呼雀躍。
岑淮安看起來是比較淡定的了,他的臉上也有難以遮掩的喜氣。
劉教授更是大手筆地一揮手:“走,今天老師請你們出去吃大餐。”
有學生開玩笑地笑著問他:“老師,不會又是在學校食堂吃吧?”
之前很多次劉教授請實驗室的人吃飯,都是在食堂吃的,大家都習慣了劉教授一說請客就去食堂的習慣。
“不!我們去外麵飯店吃,找最好的飯店!”
一群學生叫得更大聲了,甚至有人脫了外套甩著在實驗室裡跑來跑去。
當然大家也沒有真的狠宰劉教授,都知道他為了實驗室研究都自己掏腰包了,他確實沒多少錢。
大家找了學校附近一家味道好價格中等的餐廳,一行人要了個大包廂,開開心心吃了一頓免費的大餐。
出了酒店,劉教授太高興,喝得有點多,他拉著岑淮安的胳膊,和他談理想,顯然把岑淮安當成他好友了。
岑淮安時不時應著,扶著劉教授不讓他摔倒了,李石扶住他另一邊。
送劉教授回他在學校的宿舍時,他半路跑到垃圾桶旁邊狠狠吐了一堆,然後他清醒了些,和岑淮安李石說:“我活了大半輩子了,開心的大事不算很多,今天算是一件,還是非常大的開心事,一輩子不會忘的事!我要唱歌,我要歌頌祖國母親!”
然後劉教授唱起來了國歌,唱得慷慨激昂,結果被宿舍其他人打開窗戶罵了句神經病,大晚上不睡覺鬼叫什麼。
劉教授的國歌演唱會就這樣被打斷了。
*
做出來成果後,岑淮安終於歇了一口氣,他也有了很多時間忙自己的事情。
許久沒回家的岑淮安先回了一趟家。
初夏和岑崢年在上班,家裡並沒有人。
岑淮安先去浴室洗了個澡,初夏進來的時候,岑淮安剛好擦著頭發出來,他已經完全長成了大人模樣,整個人沒了以前少年的稚氣,有力的臂膀讓人感覺很有擔當。
初夏的嘴角立馬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對於岑淮安的回家十分驚喜。
現在天有些熱了,走一路回來初夏感覺有些熱,她倒了杯開水,加點涼白開,一邊喝著一邊問岑淮安:“怎麼突然回來了?”
岑淮安:“我們實驗室出成果了。”
初夏立即瞪大了眼睛,把杯子放下,臉上的驚喜更甚:“那這可真是一件大好事,我們得好好慶祝一下。”
初夏翻著冰箱,找出來之前凍的排骨和海鮮,在岑淮安的幫忙下,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飯。
岑崢年回家時,看到的就是桌子上滿滿的菜,岑淮安和初夏正坐在桌邊等他。
他洗過手走到餐桌前坐下,看到岑淮安眼裡也浮現笑容:“學校實驗室還忙嗎?”
岑淮安搖頭,和他解釋了下自己為什麼有時間回家。
岑崢年看著那桌菜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些:“我還在想今天有什麼好事?怎麼會有這麼多飯菜,原來是這樣。”
初夏點頭:“對啊!安安忙了這麼些年,實驗室終於有成果了,這不是最大的喜事嘛!”
岑崢年溫和笑著道:“你說得對。”
*
岑淮安在家準備好好休息幾天,他的畢業論文早就寫好了,又幫著導師做出來了成果,研究生畢業完全不成問題。
現在隻差他寫的論文能不能在頂級學術期刊上發表了。這個不出意外的話沒問題,他之前也發表過好幾篇了。
岑淮安在家裡下棋、做飯,給年老的黃子和黑子洗澡,帶它們去檢查身體。
對於黃子和黑子,岑淮安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兩條狗年紀很大了,相當於人年紀的晚年,他心裡很不舍,可是生老病死,這是非人為能乾預的。
在岑淮安享受著家裡悠閒的生活時,邦子開著車過來家裡找他。
邦子大學畢業後沒再深造,而是繼續做他的生意。他的店在大學城開了不止一家,許多學校的女生隻要一說買東西,必逛的肯定是邦子的店。
邦子在大學期間買了房子,也是家四合院,距離大學城不遠,他把他奶奶接過來一起住,在大學城裡邦子奶奶有時候還去蹭大學生的課聽,過得比在梁州開心太多了。
岑淮安給邦子倒了杯茶,坐在他對麵,手繼續拿著棋子下棋。
因為不是和彆人下對手棋,岑淮安一心兩用也沒關係,他本來就沒有把全部心神投入在圍棋中,隻是為了放鬆的玩樂。
“邦哥,你找我什麼事?”
岑淮安知道,如果邦子不是真的有事情找他,不會直接過來他家的。
他看邦子的臉上神色也沒有多急,還慵懶隨意地喝著茶,岑淮安也就不急了。
邦子把杯子放下,手交叉在一起,看向岑淮安,臉上依舊帶著桀驁的味道,這是他性格的外顯,改不了。
“淮安,我有個生意想和你做。”
岑淮安本來要下的白棋放回了棋簍裡,他的態度也鄭重起來:“什麼生意?”
“半導體生意。我們合作,我開公司,你搞科研,我相信我們兩個一定能在半導體通訊行業,闖出來一片天。”
邦子的信心很大,岑淮安卻並沒有直接答應他,而是問他:“白手起家的話,這個行業需要先砸錢。”
邦子點頭:“我知道,我調研過市場,也預測過前景。淮安,未來一定會是半導體、通訊信息的天下,看現在的電話,一開始BB機、大哥大,再到現在的小靈通,發展太快了。而且我去國外看過,他們在這方麵領先我們的不是一星半點。”
岑淮安搞科研的自然知道雙方的差距,他也能看到邦子說的這些前景。
他隻思考了幾秒,便抬頭看向邦子,下了決心:“好。不過除了我之外,公司還需要招聘其他科研人才。”
單打獨鬥沒有團隊協作搞科研的速度快,一個好的科研團隊是公司非常重要的力量。
下了決定之後,岑淮安就開始準備未來的研究方向了,他之前心裡就有了大概的思路,這會兒隻是把它們在紙上明確出來,計算研究的可行性。
邦子的速度很快,說建造公司,沒讓岑淮安等太久,公司就注冊成功,第一筆資金也已經到位。
邦子拍著岑淮安的肩膀,帶他看公司的選址和他準備好的實驗室。
“你要的人我招好了,你看看能不能用。不能用我再招。”
總有人願意為了錢來他公司工作。
這個公司岑淮安也資金和技術入股了,也就是說公司興,兩人都興,公司敗,他們都敗。
所有東西到位,岑淮安不管邦子怎麼經營公司,他隻管帶著人開始搞科研。
岑淮安要離開劉教授實驗室時,劉教授百般挽留,這可是他手把手帶出來的學生啊,他能舍得放開就奇怪了。
岑淮安:“老師,在這裡項目做出來成果後,我覺得我已經實現了自己的價值,現在我想嘗試更多的可能性。”
劉教授:“真的沒有回來的可能嗎?”
岑淮安眼裡露出愧疚,低著頭說:“老師,對不起。”
劉教授擺手:“沒什麼對不起的。你隻要不放棄咱們這個專業,你做什麼都不用說對不起,我們的目的都是為了國家做貢獻。”
岑淮安從實驗室離開了,李石看著他的背影,咬咬牙還是追了出去。
“學弟,等等!”
岑淮安停下來,看向李石:“學長?”
“學弟,你以後還會回來實驗室嗎?”
岑淮安:“會回來看望老師,不會再進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