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倆大眼瞪小眼。
最後容青瓷無奈的歎了口氣, 伸手狠狠掐在容榕的臉頰上。
容榕撇過頭躲, 容青瓷卻不想那麼輕易放過她, 兩個人在沙發上你來我往,直到有人叫住了她們。
徐東野站在樓梯處, 語氣淡淡:“青瓷,爺爺叫你上樓。”
“啊,來了。”容青瓷理了理衣服,又做出要打人的架勢,努了努嘴小聲威脅容榕,“少撒嬌,不吃你這套。”
容榕抱著沙發枕, 看著容青瓷白眼一翻,轉身往樓梯那邊走。
一腳剛踏上階梯, 就被徐東野抓住了胳膊。
容青瓷回頭看他:“怎麼了?”
徐東野指著她的頭發:“有點亂。”
“哦。”容青瓷伸手又順了順頭發,朝他微微一笑,“謝謝。”
徐東野隻是冷淡的應了一聲, 就沒再看她。
一直到容青瓷上了樓, 徐東野才不鹹不淡的問了句:“一直盯著我乾什麼?”
容榕尷尬地笑了笑,搖頭:“沒有。”
“彆總惹她生氣。”徐東野目光徐淡, 神色無波,“她替你承受了很多。”
容榕低頭,乖巧應道:“嗯。”
此時樓上, 容青瓷正巧遇到了從書房走出來的徐北也。
幾年不見, 這男人沒怎麼變, 戴著眼鏡一副斯文俊秀的模樣,臉上總掛著溫和的笑,看起來對誰都很好,但其實對誰都很不好。
她下意識的目光一躲,腳步也跟著停了下來。
徐北也像是沒看見她,徑直從她身邊擦了過去。
最後還是容青瓷沒忍住,開口叫住了他:“爺爺跟你說了什麼?”
徐北也聲線懶散,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爺爺想撮合我們倆,他找你估計也是這個事,你直接拒絕就行。”
容青瓷瞬間就猜到了他給爺爺的回複。
她苦笑一聲:“你還真是絕情啊。”
徐北也忽然收起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抿唇沉聲道:“小時候不懂事,用了那樣的方式拒絕你,對不起。”
“這三個字你還是收回去吧,我不需要。”容青瓷深吸了口氣,語氣調侃,“徐北也,這回你不是還用容榕當的借口吧?”
徐北也皺眉:“不是。”
“當初你說喜歡容榕,我信了,認為她不光搶走了爺爺,還搶走了你,後來你跟我說,這隻是你找的一個借口。”容青瓷冷笑,眼中沒有一絲溫度,“大學四年,出國三年,你一個從初中開始談戀愛的人,整整七年都沒有再找過女朋友,你跟我說,容榕真的隻是你為了拒絕我而找的一個借口嗎?”
“戀愛談夠了,覺得沒意思。”他輕笑,鏡片擋住了眸中情緒,“一個人單著也挺好的。”
容青瓷嗤笑:“徐北也,你這個人真的挺無情的。”
她咬唇,掠過他走進了書房。
剛走進去,老爺子還沒開口,容青瓷就先一步開口提前拒絕:“爺爺你不用白費勁了,我們倆不來電。”
老爺子張嘴,仍抱有一線希望:“可是你不是……”
容青瓷楊聲打斷老爺子接下來的話:“沒有,就算有那也是過去了。”
“好吧。”老爺子輕歎一聲,妥協道,“不談這個了。”
容青瓷指了指門口:“那我出去了?”
“等會。”老爺子欲言又止,但還是問出了口,“跟你榕丫頭說了去公司的事兒了嗎?”
容青瓷點頭:“說了,她不是很願意,不過到時候我會把她綁到公司來的。”
老爺子重重歎了口氣,擺手:“算了,她不願意就算了。”
“爺爺,你彆再寵著容榕了。”容青瓷皺眉,語調微高,“她已經活的夠自在了。”
“她四歲那年,母親跳了樓,之後沒幾年你大伯也跟著走了,丫頭剛到家裡的時候,一句話都不敢說,做什麼都是小心翼翼的。”老爺子神色清明,聲音平靜,“她現在能這麼開心,我彆的什麼都不求了。”
容青瓷撇頭,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喃喃細言著,不知道是說給爺爺聽還是自己聽:“高中分文理科,是你你們幫我選的,大學的專業是你們幫我選的,現在就連我在公司做什麼事,升多少職,也是你們安排的。”
她看向老爺子,幽幽問出了聲:“爺爺,那我呢?”
“青瓷…”老爺子欲言又止,卻沒法反駁她的每一個字。
容青瓷沒有想要得到回答,在問完這句話後,就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書房。
她走到欄杆處,從上往下望著正坐在沙發上吃水果的容榕,緊握住扶手的那隻手的手背上,凸顯出條條青筋。
容榕是個好妹妹,可她不是個好姐姐。
***
南方的過渡季節,總是特彆的短暫。
這個城市,迎來了它的又一個冬季。
料峭寒風中,吹不折的樹枝屹立在路旁,灰色的天空透出一絲沉悶。
現在正是上班族最忙碌的時候,KPI能不能順利完成,全看這一年最後的兩個月夠不夠拚。
容青瓷給容榕發了一大堆英文原件讓她翻譯,附言道:“我知道作為無業遊民的你很閒。”
她辛辛苦苦翻譯文件,一毛錢都拿不到,比實習生還不如。
容榕怒回:“我也是有KPI要完成的好不好。”
電話那頭,容青瓷的語氣聽上去很是微妙:“網紅的KPI,就是多買幾個營銷號,趁著年末,趕緊再上幾次熱搜多掙點流量,你花錢就行,文案什麼的都讓那幫營銷號幫你想。”
容榕盯著眼前的畫板,語氣煩悶:“是畫畫。”
“你又要辦畫展了?”
“不是。”容榕起身,走到畫室窗台處伸了個懶腰,“經紀人說,我的作品太少了,畫集出版的時候會印不滿內頁,讓我趁著這段時間多畫幾幅出來。”
容青瓷哦了一聲,又問:“那裡頭會印你的照片嗎?”
“不會啊。”
“要是實在完不成指標,你就發你幾張照片給出版社。”容青瓷聲音帶笑,調笑意味十足,“絕對比你單純出一本畫集要賣的好。”
“那不就成寫真集了嗎?”容榕很嫌棄。
“你要是每次辦畫展都肯露麵,你的畫絕對不止現在這個價格,畢竟人都是視覺動物,好看的人跟好看的畫重疊在一起,追捧的人隻多不少。”
無論什麼職業,長得好看是永不過時的一大利器。
容榕搖頭:“算了吧,反正現在賣畫掙的錢,也夠我吃飯了。”
容青瓷吩咐她儘快把文件翻譯出來,接著電話那頭似乎有彆人在說話,她匆匆打了聲招呼,就將電話掛斷了。
容榕揉了揉酸痛的後頸,在畫室坐了一上午,調色板都成了藝術品,畫板的三分之二還留著白。
畫畫這個事,講究靈感和狀態。
她果斷扔下畫筆,三兩步跑出畫室,打算回房間休息一下。
因為趕作品,容榕已經一個多月沒有逛B站了。
她躺在床上,終於點開了久違的app。
剛點進去,就是一串的消息。
無論是私信,還是每條視頻下的評論,新增的都是催更的。
其中有幾條是意向合作推廣的。
容榕直接拒絕了幾條說要打軟廣的pr,結果就隻剩下一條消息沒回了。
作為美妝圈的一股清流,說不好聽點就是一朵奇葩,代價就是壓根賺不了多少錢,每個月的推廣費,還不夠她買東西回來測評的錢。
容榕是非常反感一些軟廣要求將推廣產品放進愛用物分享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