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聽說魏瀾一回府就去景園探望魏明珠了。
魏明珠畢竟隻是個孩子,脾氣大但去的也快,可她看了魏明珠嘴角的水泡都心疼,魏瀾是他親爹,心疼之下,會不會過來打她一頓?
阿秀害怕。
她站在客堂裡,惶恐地看著院子。
天色越來越黑。
“小姐,世子爺還沒回來,應該是陪少爺一起吃了,你先吃飯吧?”杜鵑從外麵逛了一圈回來,勸阿秀道。
阿秀一點胃口都沒有。
杜鵑沒辦法,隻好繼續去外麵盯著世子爺的動向。
又過了一刻鐘左右,杜鵑回來了,氣鼓鼓的:“小姐快吃吧,世子爺已經回前院了。”
阿秀奇怪她的神色,疑惑問道:“世子爺回了前院,你為何生氣?”
杜鵑跺腳:“世子爺不是自己回來的,梨落那個小妖精,居然趁這個時候勾引世子爺!”
阿秀聽了,反倒高興起來。
有梨落陪著,魏瀾今晚肯定不會過來教訓她了!
心情一好,阿秀忽然好餓,笑著吩咐杜鵑:“快讓廚房上菜吧,我餓了。”
杜鵑著急:“什麼時候了,小姐還有心情吃飯!”
阿秀笑道:“如果你闖了一樁大禍,你是希望世子爺過來罰你呢,還是希望世子爺去獎賞沒犯錯的好丫鬟?”
杜鵑當然盼望後者,“可我與小姐不一樣,你是妻她是妾,小姐才嫁過來幾天,她竟敢與小姐爭寵了!”
阿秀摸摸肚子,歎道:“我真的餓了。”
杜鵑嘟著嘴去傳膳。
晚飯廚房熬了香菇雞肉粥,還有皮薄餡兒鮮的水晶餃,阿秀一邊喝粥,一邊餃子沾醋,吃得很是爽口。
杜鵑在旁一邊著急,一邊又犯饞,誰讓小姐吃得那麼香!
吃飽喝足,阿秀又等了一會兒,直到杜鵑恨恨地說前邊已經落燈了,阿秀才完全放心,一個人再那寬大舒適的新床上睡起覺來。
第二天阿秀起床時,魏瀾早進宮了。
阿秀帶上金銀花湯,去景園看魏明珠。
魏明珠剛蹲完馬步,聽說阿秀來了,他下意識地看向東方,那邊天剛微微亮,她怎麼來得這麼早?
身後忽然起了一陣微風,魏明珠扭頭,教他習武的梅落已經不見了。
魏明珠特彆羨慕,他會好好練功的,總有一天他也會練就梅落那般神出鬼沒的輕功,到時候誰再招惹他,晚上他就去那人的窗外裝鬼,嚇得對方尿褲子。
不能讓阿秀知道他在練武,魏明珠跑回房間鑽進被窩,假裝還在睡覺。
“少爺若不想見夫人,我趕她走好了。”乳母幫魏明珠蓋好被子,笑著道,一派母親寵愛自己孩子的語氣。
魏明珠睜開眼睛,瞪她:“你好大的膽子!她是父親的妻子,是風波堂的女主人,你算哪根蔥,敢對她不敬?”
父親說阿秀不會害他,那說明阿秀是個善良的女子,魏明珠從來不欺負好人,也不許身邊的下人作惡。
乳母低了低頭,忍不住小聲道:“她一來少爺便受傷,我怕她繼續害少爺。”
魏明珠突然很生氣!
去年父親就想調乳母出府,魏明珠有點不舍,開口留下了乳母,沒想到乳母居然敢在他麵前自作聰明。他與父親都相信阿秀是好人,乳母竟然在這裡賣弄心機,難道他們父子還不如她一個乳母?
“退下!”魏明珠一句話都不想與乳母說了。
乳母肩膀一抖,低下頭告退。
阿秀主仆進來時,就看見乳母臉色不太好看地站在客堂門外。
看到阿秀,乳母屈膝行禮:“奴婢給夫人請安。”
阿秀點點頭,從杜鵑手裡接過食盒,自己進去了。
她一走,乳母馬上站直身子,抬起頭,目光倨傲地看向杜鵑。
杜鵑很討厭這個乳母!
但小少爺是乳母喂大的,應該很信任乳母,而小少爺在風波堂的地位比小姐高,小姐又是泥人脾氣,不爭不鬥的,杜鵑便哼了一聲,轉身打量景園的院落布局。
內室,阿秀走到床邊。
紗帳垂著,阿秀將食盒放到旁邊的小桌子上,輕輕地抬起紗帳。
魏明珠蓋了一床深藍色的被子,床單也是同色,現在他閉著眼睛,一張小臉紅通通的,額頭臉頰居然布滿了細細的汗珠。
阿秀心裡一驚,都八月了,天氣涼爽,好好的怎麼會出汗?
阿秀急著坐下去,想去摸摸魏明珠的額頭。
魏明珠隻覺一道黑影朝他襲來,他嗖地睜開眼睛,警惕又憤怒的眼神,嚇了阿秀一跳。
拍開阿秀的手,魏明珠冷冷地瞪著她:“你想乾什麼?”
難道他與父親都看錯了,這女人其實是個壞人?
阿秀的小手被他拍疼了,她吸了口氣,一邊揉發紅的手背一邊看著魏明珠道:“少爺臉太紅,還出了汗,我怕少爺在發燒,想談談您額頭的溫度。”
她怯怯的,還有點委屈,魏明珠見她手背上居然被他拍出了一道紅印子,不禁又懊惱起來。
“除了父親,我不喜歡彆人碰我。”
認錯是不可能的,魏明珠冷哼道,提醒阿秀是她先隨便動手動腳的。
不碰就不碰,阿秀指指魏明珠的小紅臉:“那少爺,要不要看郎中?”
魏明珠忽然覺得她真傻,他明明是蹲馬步太辛苦才累著了。
“不用,我沒你那麼嬌弱,說,你來做什麼?”魏明珠掀開被子,本來就熱,蓋著被子更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