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瀾挑眉,她還在外麵做什麼?
忽然,魏瀾想起她撲過來攔在父親麵前,哭著替他求情,她跑得那麼快,哭聲那麼大,似乎很著急的樣子,還勸父親打她。
心裡有他了?
魏瀾眼中的戾氣漸漸散去,掃眼桌子上的傷藥,他漠然道:“叫夫人進來。”
“是。”
寒生退到門外,恭敬地請阿秀入內。
阿秀抹把臉,快步進去了。
挑客堂、次間都沒有人,阿秀挑開內室繡著山嶽蒼鬆的門簾,往裡一瞧,還是沒人。
就在阿秀驚訝的時候,屏風後黑影一閃,是魏瀾剛才穿的那身黑色常服飛了出來,甩在了屏風下。
“藥在桌子上。”
紗帳中傳來男人冷厲的聲音。
阿秀懂了,魏瀾要讓她幫忙上藥。
想到魏瀾的傷多少與她有些關係,阿秀顧不得太多,視線一掃,她走到放著放置上藥的桌子旁,拿起上麵半尺來高的青色小瓷瓶,繞過屏風,來到床邊。
阿秀第一次來魏瀾的房間,發現他用的是白色的紗帳,紗帳垂落,魏瀾穿著一身白色的中衣趴在床裡側。他額頭抵著枕頭,臉朝內。
挨了打,不好意思見人了吧?
阿秀善解人意地挑開紗帳,脫了繡鞋跪坐到魏瀾一旁。
接下來就要上藥了。
但上藥之前,魏瀾需脫掉褲子。
看著麵前頎長而窩的健壯身軀,阿秀臉紅了,開不了口。
“躺下。”魏瀾突然轉過來,神色冷淡的道。
阿秀驚道:“躺,躺下?不上藥了嗎?”
魏瀾不耐煩地瞪著她。
阿秀咬唇,將青色瓷瓶放到旁邊,她疑惑又老實地躺好,桃花眼慌亂地轉來轉去。
魏瀾朝她靠近。
阿秀渾身繃緊。
魏瀾壓到了她身上。
阿秀快要喘不過氣來了,他好沉。
就在此時,魏瀾突然撐起上半身,右手胳膊肘保持平衡,左手抓住青色瓷瓶,交給阿秀,冷聲道:“把藥摸到你手心,兩邊都抹。”
這還是要她上藥的意思嗎?
可這是什麼上藥姿勢?
阿秀糊裡糊塗的,在魏瀾催促的目光下,阿秀將雙手放在她與魏瀾的胸口中間,拔下塞子,倒了一大團藥膏到左手手心。放回瓷瓶,阿秀雙手掌心貼在一起,搓手似的抹勻上藥。
魏瀾看著她塗好,忽然沉下來,阿秀皺眉苦臉,一邊難受,一邊發現魏瀾脫掉了他的褲子。
阿秀張大了嘴,她好像明白要如何上藥了。
果不其然,魏瀾抓住她的兩條手腕,將她的雙手按在了他被打板子的地方。
“輕點,抹勻了。”她個子矮,魏瀾往上移,直至她不用費力伸胳膊就能夠到。
阿秀咬著唇,閉上眼睛為他抹藥。
可這個姿勢太容易讓人誤會了,好像她不是在抹藥,而是在占魏瀾的便宜,以前從來都是魏瀾抓著她揉來揉去的。
阿秀悄悄加快速度,隻想快點完成這個羞人的差事。
魏瀾低頭,看著她紅紅的臉,她在外麵哭了一場,纖密的睫毛上掛著一顆晶瑩的淚珠,細長黛黑的眉毛深深地皺了起來,緊緊閉著眼睛,仿佛很嫌棄的樣子。
嫌那裡臟?
魏瀾不高興了,他都沒有嫌棄她。
“好了。”阿秀覺得手上的藥都抹了過去,立即將雙手放到兩側。
魏瀾挪下來,俊臉正對著她的臉。
阿秀悄悄睜開一條眼縫,看到他冷冰冰的,嚇得又閉上。
魏瀾沒管掛在一半的褲子,問她:“以前砍過柴嗎?”
阿秀搖搖頭,扭著頭道:“我沒砍過,小時候跟著祖父去過山上,她砍柴,我跟大哥撿柴禾。”
那是入秋之後,莊稼都收了,祖父帶上他們去砍柴,連砍幾天,將冬春要用的柴禾一起攢個夠。阿秀貪玩,哥哥認真撿柴,阿秀撿著撿著就玩了起來,隻撿細細的小木柴,捧成一捆覺得特彆好看。遇到長度合適的直木棍,阿秀還會高興地拿去給祖父看,說這個可以給娘親當燒火棍——
回憶突然止住,阿秀蹙眉,她怎麼想到燒火棍上麵去了?
魏瀾正在解她衣襟旁的盤扣,她突然不絮叨往事了,魏瀾往上看了眼:“怎麼不說了?”
阿秀漲紅了臉,怪不得她會說到燒火棍,原來他又想欺負她了!
捂住衣襟,阿秀勸他:“世子受傷了,明天咱們還要起早去砍柴,您還是好好休息吧。”
魏瀾今日一直在挨罵,挨惠文帝的罵,挨祖母的罵,剛剛還帶了老子爹的板子,此時此刻,也隻有懷中的嬌夫人能讓他舒懷。
“不礙事。”魏瀾扒開她的手,催她:“你繼續說。”
說來奇怪,可能是他沒過過阿秀小時候的那種貧寒日子,聽她絮叨那些山野趣事,魏瀾聽得津津有味。
阿秀卻忘了自己說到哪裡了。
魏瀾提醒道:“燒火棍,你說又長又直的棍子適合燒火撥柴用。”
阿秀自己都快變成灶膛的柴禾了,連忙說些彆的:“秋天山上都是螞蚱,有一種螞蚱特彆大,一跳能跳三四尺遠,抓起來烤著吃,特彆香,嗚——”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