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瀾直接去求見惠文帝。
“皇上,事不宜遲,臣寧可事後向寧國公負荊請罪,也不願錯過此時之機。”
跪在惠文帝麵前,魏瀾懇求道。
惠文帝緊抿著唇,額頭青筋直跳。
寧國公是他的血親舅舅,但如果那六個孩子真是寧國公所害,彆說舅舅,就是他親爹,他敢做出那等喪儘天良之事,惠文帝便敢大義滅親!
“去,你隻管抓到凶手,其餘朕替你扛。”
“臣叩謝皇恩!”
***
魏瀾派暗探盯著皇城大門、去京城一帶的醫館探查,大臣們很難知曉,但錦衣衛突然派出一百多人闖進寧國公府,這下子大臣百姓們都聽說了!臣子們待在各自的衙門動不了,百姓們潮水般湧向了寧國公府所在的街巷,圍得水泄不通。
這個時候錦衣衛去寧國公府,難道吃人心的凶手藏在薛家?
百姓官員們急著知道答案,薛太後聽聞此事,當場兩眼發黑差點暈倒!
“胡鬨!胡鬨!”
剛剛歇晌起來的薛太後推開替她挑選首飾的梳頭宮女,隻戴著一根束發簪子領著宮女太監浩浩蕩蕩地來了禦書房。
不等太監通傳,薛太後怒氣衝衝地闖了進去。
惠文帝坐在龍椅上,神色冷峻,看到薛太後進來,惠文帝放下筆,直直地看向薛太後,並沒有起來迎接的意思。
薛太後明白了皇帝兒子的態度!
她攆走周圍伺候的太監,然後才朝惠文帝發火:“哀家知道你寵幸魏瀾,可那是你的親舅舅,你就這麼縱容魏瀾公報私仇嗎!”
如果可以,誰願意動自己的舅舅再被親娘數落?
惠文帝也很生氣,但這股火他現在得憋著,如果魏瀾找到證據證明吃人心的果真是寧國公,那惠文帝會將滔天怒火發到寧國公府,如果魏瀾沒有找到證據,那就算魏瀾是他的親弟弟,惠文帝也會將魏瀾發配到邊疆,一輩子都彆想再回京城。
“母後稍安勿躁,魏瀾是不是公報私仇,今日便能揭曉。”
見薛太後氣紅了一張臉,惠文帝離開龍椅,繞過來欲扶薛太後坐下。
薛太後一把甩開了他,鋒利的護甲在惠文帝的手背留下一道紅痕。
“那是我的親哥哥,我的親哥哥!”薛太後指著惠文帝的腦頂,氣得都不自稱哀家了,“我與他從小一起長大,我會不知道他的為人!他自幼讀書,修身養德,平時連下人犯錯都不忍過重責罰,為何要去殺幾個孩子?”
惠文帝看眼手背上的傷,沉著臉道:“寧國公犯了心疾在家休養,母後不會不知,那些孩子被人挖了心,您能說這全是巧合?”
薛太後尖聲道:“心疾與挖心有什麼關係?我經常被你們兩兄弟氣得心肝肺疼,難道我也要去挖人心?”
惠文帝攥緊拳頭,提醒他被氣得失去理智的母親:“母後沒聽說過吃什麼補什麼?”
薛太後臉色大變。
如果挖心的人真是因為這個便去禍害了六個孩子,那,那對方還真是殘忍自私又愚昧!
“那也不可能是你舅舅!”
想到魏瀾竟然會懷疑她的娘家人禽獸不如,皇帝兒子還跟著懷疑,薛太後更生氣了。
惠文帝任由薛太後在這裡發作,他隻等魏瀾來交差。
寧國公府。
錦衣衛快馬加鞭,比佯裝鎮定準備回家報信的寧國公世子還先抵達寧國公府。
留下一隊人馬守住國公府的各處大門,剩下的錦衣衛雷厲風行地衝進府內,喝令所有人都集中到院子中。
尋常小廝丫鬟侍妾並不引人注意,錦衣衛在搜捕趕人的過程中,於寧國公現在休養的清幽院落抓到一個藏到床底下的灰白頭發的老者,同時還在他的房裡搜出各種藥草以及偏方,問他是何人,老者屁尿橫流地自稱是郎中。
看他這樣,絕非神醫賢士,太醫都用得起的寧國公為何要在養病的院子安排這麼一個人?
都沒用魏瀾親自過來審問,他還沒到薛家,那江湖郎中畏懼錦衣衛官爺的威嚴,已經跪在地上把什麼都招了。
魏瀾到後,帶上一臉土色的寧國公與江湖郎中去了皇宮。
在惠文帝、薛太後以及文武百官麵前,江湖郎中重新交代了一遍。
江湖郎中在各地行走,招搖撞騙,那日他來到京城,準備去醫館混個打雜的活兒討口飯吃,誤打誤撞地聽見醫館的老郎中談起寧國公的病,說寧國公的心疾發作的厲害,恐怕隻能再拖上一兩年。
江湖郎中一聽,計上心頭。
他手裡有個偏方,能讓人神清氣爽三五日,過了這幾日便會病情加重。
江湖郎中便帶著偏方去寧國公府騙錢了。
寧國公才五十歲,他還想再活五十年,太醫們都要他精心養病,沒開能根治他這病的方子,寧國公就知道自己好不了了,這時候來了個說能治好他病的江湖神醫,寧國公雖然不信,但也願意一試。
吃了江湖郎中的藥,寧國公果然氣色大好。
他厚賞了江湖郎中一筆銀子。
江湖郎中騙了銀子,準備告辭,寧國公卻不肯讓他馬上就走,準備再觀察兩三月,徹底養好了病再放走神醫他才放心。
三日後,寧國公吐血不止,薛家眾人請了江湖郎中過來看看怎麼回事,江湖郎中見這一家子還把他當神醫,沒辦法,隻好再獻出一個連他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用的偏方,這個偏方,便是取童男之心,服滿九九八十一顆,萬病皆除。
隻剩一口氣吊著的寧國公,為了活命,決定劍走偏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