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倒了,魏家隻會越來越顯貴,如果宴請時繼續讓薛氏當家露麵,賓客都要掃興。
魏鬆嚴憐惜薛氏,但他也要考慮魏家的體麵。
“這樣,你先去莊子上暫住一年,等風頭過了,我再接你們回來,到那時六子案的風波早過了。”
薛氏一驚,她的計劃是以退為進,哄得魏鬆嚴不會休妻後,她便禁足兩三月了事,沒想到魏鬆嚴居然直接要求她搬出去住。
薛氏想要爭取一下,魏鬆嚴忽然又道:“你帶上渺渺一起去,渺渺平時過於驕縱,這一年正好養養她的性子。”
薛家出了事,他的女兒雖然姓魏,但女兒的婚事肯定會受到影響,魏鬆嚴已經不指望將女兒嫁進高門大戶了,與其讓女兒一直住在府裡將來嫁人時嫌棄他挑的夫君門楣太差,不如先讓女兒去莊子上過一年冷清日子,提醒女兒今時已不同往日。
薛氏聽他考慮得這麼周全,就知道自己與女兒這趟長達一年的莊子之行是免不了。
“我都聽國公爺的,隻是何時動身呢?”
魏鬆嚴道:“等薛家發配出京後再走吧。”
現在百姓們都聚集在街上,薛氏這時出城容易被百姓發現遷怒。
當晚,魏鬆嚴就與薛氏分房睡了。
薛氏徹夜難眠。
魏鬆嚴雖然不太熱衷那事了,但一個月總會來個五六晚,她進府後,魏鬆嚴為了表示對她的寵愛,把以前的妾室都遣散了,現在她要走了,魏鬆嚴定不會等她一年,萬一這期間魏鬆嚴身邊出個厲害的狐狸精,夫妻倆的感情就會失穩。
與其白白在莊子上浪費一年,不如努力懷個孩子,到時候看在孩子的份上,魏鬆嚴也會恢複對她的寵愛!
後麵兩晚,薛氏先用不同的借口將人哄到她屋裡,再使出渾身解數邀歡。
魏鬆嚴隻當嬌妻太舍不得他,感動之下也很配合。
薛太後去國寺禮佛不久,薛氏與魏渺也搬去了魏鬆嚴的一處莊子上。
國公夫人走了,掌管內宅的大任自然而然地落到了阿秀頭上。
對牌移交過來,阿秀身邊的丫鬟都喜氣洋洋的。
薛氏的身份大不如從前了,就算一年後搬回來她也不受人待見,隻要這一年阿秀將國公府的內宅打理得井井有條,隻要國公爺還沒有糊塗,阿秀就會一直管家,提前以世子夫人的身份變成國公府名正言順的女主人。
突然接受大任,阿秀有點怯場,請錢嬤嬤多幫忙。
錢嬤嬤笑道:“我到夫人身邊已經三個月了,夫人聰慧勤勉,我能教夫人的夫人早都學會了,等過了最開始的適應期,夫人自會遊刃有餘。”
阿秀道:“那也煩請嬤嬤您留下,協助我管家。”
彆的夫人身邊都有管事嬤嬤,現在阿秀要做整個國公府的女主人,原來的那幾個不夠用,急需錢嬤嬤這樣的人才。
能在國公府做管事嬤嬤是體麵,錢嬤嬤當然願意,隻是提醒阿秀:“夫人先與世子爺商量商量,世子爺若瞧得上我,我便繼續伺候夫人。”
阿秀想,錢嬤嬤是魏瀾挑來教她的,魏瀾肯定會同意。
不過,這陣子魏瀾忙著調查六子案,六子案結束後他又開始調查這一個月來錦衣衛耽誤的其他案子,繼續早出晚歸,除了那晚潦草的房事時兩人微微親密了下,阿秀已經很久沒有真正地與魏瀾相處了。
奇怪的,她居然有一點點想他了,以前無論魏瀾多忙,阿秀都沒有盼著見他過。
是因為魏瀾破了六子案為民除惡,百姓們誇他,阿秀也由衷地敬佩他了嗎?
阿秀說不清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反正她就是特彆佩服魏瀾,覺得他雖然有時候脾氣很差,但他能破案能替百姓伸冤除害,在阿秀心裡,魏瀾已經成了一個大英雄,大英雄是比什麼錦衣衛指揮使、世子爺這些虛名更令人敬仰的稱號。
這晚魏瀾又忙到天黑才回來。
回來得晚,人又累,魏瀾下車時就打算直接在前院睡了,像前幾晚一樣。
可進了風波堂,魏瀾抬頭,便在次間的窗戶上看到了一抹身影,頭戴昝釵的女子低著頭,托著料子在做針線。
在魏瀾的記憶中,這是阿秀嫁給他後,除了那次他故意冷落她十來晚阿秀才著急送了一次雞湯,第二次來前院等他。
是府裡出了什麼事嗎?
魏瀾走了進去。
阿秀在給魏瀾縫襪子,夏日天熱,他辦案跑來跑去的,肯定費襪子。
縫著縫著,門簾突然被人挑起。
阿秀吃驚地朝那邊看去。
魏瀾進來了,穿著那身威嚴肅穆的墨色蟒袍,還帶了一股夾雜著暑汗與血腥味兒的氣息。
怪難聞的,阿秀沒忍住,乾嘔了下。
雖然她馬上就低頭掩飾了,可魏瀾是誰?
看著她悄悄壓下不適的樣子,魏瀾心中一動,又是主動等他又是乾嘔,莫非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