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在身邊的時候魏鬆嚴有時候怕她感到冷落,明明疲憊也要打起精神寵愛薛氏,現在薛氏走了一個多月了,沒必要敷衍嬌妻了,魏鬆嚴突然又冒出了那種興趣。
都是位高權重的男人,生來富貴,沒有誰會委屈自己。
第二天魏鬆嚴就讓管事想辦法將那丫鬟調到了他的屋裡當打掃丫鬟。
丫鬟叫芽兒,十六歲的小姑娘,進府前人牙子提醒過她以她的容貌興許會被世子爺、二爺瞧上,芽兒有點幻想,可她老實本分,不敢像蕊兒似的主動去勾搭誰,如果叫她去世子爺、二爺院子裡做事,芽兒或許還會偷偷看看世子爺、二爺,但叫她來伺候比她爹還老的國公爺,芽兒真沒有那種念頭。
被魏鬆嚴拉住小手的時候,芽兒真的受到了驚嚇,可這男人是一家之主,芽兒輕輕地掙紮兩下也便從了。
芽兒青澀又水靈,魏鬆嚴仿佛在她身上找到了他的青春歲月,雖然還沒有給芽兒正經的名分,但已經安排芽兒住進了他這邊的耳房,連著幾晚都是讓芽兒伺候的。
蕊兒與魏沉勾搭,趙閒怕臟了夫人的耳朵沒有說,但芽兒順順利利成為國公爺的屋裡人,趙閒故意將消息遞給了玉蘭,由玉蘭轉達。
“這麼快?”計劃成功,阿秀又喜又驚。
玉蘭笑道:“那邊都走了這麼久了,國公爺也得叫人伺候不是。”
阿秀想了想四十多歲的魏鬆嚴與比她還小一歲的芽兒,那畫麵實在讓她倒胃口,之前沒想那麼多,隻想叫薛氏吃癟,現在魏鬆嚴真的動手了,阿秀突然有點同情芽兒,年紀輕輕地被一頭老牛啃了。
玉蘭輕聲道:“可憐也沒辦法,窮苦人家又長得漂亮的女孩,不是長大了被父母賣到富貴人家換聘禮,就是小小年紀就賣給人牙子換幾兩銀子。遠的不提,就說芽兒,沒遇到國公爺她得天天起早乾活,現在伺候國公爺去了,她什麼也不用做,每天還有人伺候,吃香喝辣的,也許她還覺得自己終於轉運可以享福了呢。”
阿秀隻是隨便說說,人各有命,她是遇到魏瀾了,如果魏瀾跟魏沉一樣不願意履行婚約,阿秀既嫁不進魏家,因為名聲壞了也無法嫁給旁人,她自己苦,還要連累爹娘兄弟跟她一起發愁受人嘲笑,真變成那樣,她或許連芽兒都不如。
與其同情芽兒,她還是等著看薛氏回來後的熱鬨吧。
“世子爺,那事成了。”夜裡洗了腳,丫鬟們退下後,阿秀邀功似的朝魏瀾眨了下眼睛。
魏瀾:“什麼成了?”
阿秀爬到裡麵的被窩,側躺著,撐著腦袋告訴他芽兒已經成了國公爺的屋裡人。
魏瀾神色淡淡的。
阿秀問他:“不過,世子爺就不怕國公爺再給您添個弟弟妹妹嗎?”
魏瀾冷笑道:“父親不會讓她懷的。”
有的人不在乎這個,他的父親很看重麵子,絕不會一把年紀再生個比孫子還小的孩子,還是庶子。
薛氏同樣了解魏鬆嚴,但她相信魏鬆嚴對她的感情,隻要她懷上了,魏鬆嚴就算在這一年裡收了通房,等她抱著白白胖胖的兒子或嬌軟可愛的女兒回去,憑借兩人十幾年的感情,魏鬆嚴一定會重新將她捧到手心。
為了不讓孩子的身世令人懷疑,中秋前一天,早上薛氏一確診,馬上派人將消息送到了國公府。
彼時魏鬆嚴與魏瀾正在下棋。
雖然薛氏進門後父子關係就疏遠了,但魏瀾有才學本事,對比不成器的魏沉,魏鬆嚴還是很重視魏瀾的。
看到管事進來,魏鬆嚴對著棋盤問:“何事?”
管事低頭,雙手奉上來自薛氏的親筆書信:“夫人送了信過來。”
魏鬆嚴正寵芽兒寵得新鮮,這時聽到薛氏的消息,他心虛。
“放下吧。”魏鬆嚴繼續下棋。
這局結束,魏瀾告辭了。
兒子走了,魏鬆嚴才拆開信封,看完之後,魏鬆嚴先是高興,沒高興多久,臉忽然沉了下來,命管事備車。
薛氏沒想到丈夫來的這麼快,她欣喜地去外麵迎接丈夫,卻見魏鬆嚴繃著臉,並不像因為高興才來見她的樣子。
薛氏不懂。
魏鬆嚴將所有人都攆了出去,在內室與薛氏說話。
“您這是怎麼了,我有孕您不高興嗎?”薛氏坐到他身邊,委屈地問。
魏鬆嚴看看她的肚子,問:“郎中可說懷了多久?”
薛氏暗暗咬牙,他是在懷疑這孩子不是他的?
薛氏氣道:“您這是什麼意思?您自己做過什麼不記得了嗎?郎中說我也就懷了一月有餘,定是我出府前那兩晚懷上的,國公爺若是不信,您親自請幾個郎中過來算了!”
魏鬆嚴聽了,臉色更加難看,訓斥她道:“你還有臉提?那兩晚我欲與你分房睡,是你找各種理由叫我回去,躺下了還擠進我懷裡撩撥,害我做下錯事。”
薛氏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錯事?你我夫妻,夜裡兩情繾綣怎麼就叫錯事了?國公爺該不會有了新歡,這麼快就嫌棄我了吧?您要是嫌棄就直說,何必找這種理由羞辱我?我怎麼撩撥你了,我隻是分彆在即舍不得國公爺想抱著您睡覺,是您自己——”
魏鬆嚴喝斷了她:“住嘴,有些話我說不出口,你做了什麼自己知道。”
真是舍不得,她手四處亂探做什麼?
現在闖禍了,她還以為他想的是簡簡單單的喜新厭舊?
“我問你,你出府之前京城發生了什麼?”
薛氏一愣,發生了什麼,發生了六子案,魏瀾那畜生揪出了她的父親,害薛家倒台,她也從名門之女變成了罪臣之女,不得不想辦法穩固地位。
魏鬆嚴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腦袋裡在想什麼了。
魏鬆嚴剛剛得知薛氏懷孕還敢向他報喜時隻以為薛氏太蠢,現在魏鬆嚴終於明白了,薛氏不是蠢,她隻是太自私,從頭到尾想的都是她自己,根本沒有想過她的父親寧國公不但犯了法,還在遊街三日後砍了頭!
那幾晚,他受薛氏勾引衝動之下才忘了寧國公的死忘了她在孝中,可薛氏才死了親爹,她自己不知道?
指著薛氏的肚子,魏鬆嚴瞪著她道:“你這是孝期懷孕,傳出去,彆人會怎麼說你,怎麼說我?”
她嫁過來後是變成了魏家人,不用受寧國公的連累流放,但血緣親情改不了,就算死的親爹是罪人,那也是她的爹!
薛氏全身一冷。
她忘了,她真的忘了孝期這事!薛家一倒,那麼多薛家女兒都被夫家休憩,薛氏想的全是她自己與孩子,哪顧得上那本來就該死的罪大惡極的牲畜不如的爹?
“他,他做出那種事,我以是她的女兒為恥!”
眼淚滾落,薛氏低頭哭泣,給自己找了個絕佳的理由。意識到這孩子是真的不能留下了,薛氏撲跪到魏鬆嚴麵前,涕淚俱下:“國公爺,我錯了,我不該隻想著男女情長,不該隻惶恐於您會厭棄我,竟然在孝期忘情癡纏您,我真的錯了,求國公爺原諒我吧!”
薛氏長得美,哭得滿臉淚水依然是個美人。
魏鬆嚴願意原諒她,但這個孩子不能留。
“明日我會派人過來,你吃了藥,忍一忍,就當從來沒懷過這個孩子。”推開薛氏搭在他膝蓋上的手,魏鬆嚴站了起來,說完最後一句,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薛氏跪在地上,悔得腸子都青了,她活到現在,就這一次算錯了道。
而魏鬆嚴重新坐上馬車,想到薛氏跪地求饒的樣子,竟鬆了一口氣。
他子女不少,打掉一個孩子也沒什麼,重要的是,今日之前他有些煩惱薛氏回來後該如何解釋芽兒,現在薛氏自己犯下大錯遞了把柄給他,他厭棄她是應該,原諒是念及舊情,明年薛氏回來看到芽兒,想她也沒臉怨怪他什麼。
感情這件事,人在眼前情也在,人走了,再深的情都會變淡。
從始至終,魏鬆嚴也不覺得自己有何錯。
為了確保不出差錯,魏鬆嚴叫人給薛氏送了落胎藥後,看著薛氏真的見紅了才回府複命。
魏鬆嚴得到消息不久,魏瀾也知道了。
魏瀾絲毫不意外父親的選擇。
母親那麼美,死時父親都不曾真的傷心,薛氏又算什麼?
自作聰明而已。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