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沉搬去莊子上讀書, 是因為宋清雅天天在他耳邊念叨大哥如何對阿秀好,明著暗著叫他向大哥學學習,也給宋清雅喂飯, 也給宋清雅送各種金銀珠寶。魏沉不勝其煩, 這才賭氣帶上一個通房, 一走就是半個多月。
公允地講, 隻考慮身世容貌,魏沉覺得宋清雅比阿秀強,但出身那麼低的阿秀都能讓大哥寵成那樣, 更加證明了阿秀有其他的長處。阿秀看起來很安分聽話, 不給大哥找麻煩,可丫鬟們也都很聽話,大哥怎麼不去寵丫鬟?
魏沉左思右想, 還是認定阿秀其實是個尤物,在床上徹底征服了他的大哥。
魏沉是世家子弟,世家女隻是與他門當戶對,並不能成為讓他另眼相看的理由, 如果讓他重新選,魏沉更想娶阿秀這個尤物, 絕不要宋清雅那煩人精。
蕊兒出事第二天, 宋清雅派人給魏沉送了一封信, 隻說蕊兒被賣了, 沒有解釋緣由。
魏沉看信大怒, 帶過來的通房都沒來得及安排, 一個人騎馬氣勢洶洶地趕回了國公府。下了馬,魏沉直奔聽濤居,看到宋清雅便指著她的鼻子罵道:“你這個妒婦,蕊兒是我的人,你把她賣到哪裡去了!”
宋清雅差點被他氣死!
孫嬤嬤已經攔到了她麵前,苦口婆心地對魏沉道:“二爺息怒,二太太冤枉啊,昨日蕊兒先在花園裡跪求世子夫人替她做主,消息傳過來,二太太才知道蕊兒與您的關係,隻是二太太還沒來得及將蕊兒接過來,世子夫人就把蕊兒送到了太夫人手中。太夫人得知蕊兒有了身孕,她老人家懷疑那孩子未必是您的,為免多生事端,直接讓人打了蕊兒二十大板把孩子生生地打沒了!”
魏沉心肝大顫,聲音都抖了:“蕊兒,蕊兒懷孕了?”
孫嬤嬤歎道:“可不是,據說都三個來月了,那丫鬟真是糊塗,她早點來求您與二太太做主,您會不給她名分?不知道她怎麼想的,一直瞞著,這會兒又趁您不在去求世子夫人,最後弄得這般下場。”
魏沉算了下時間,他要蕊兒的時候蕊兒是清白之身,兩人廝混也有三四個月了,孩子應該就是他的。
三個月大的孩子,就這麼沒了。
魏沉神色灰白地坐到了椅子上。
孫嬤嬤領著丫鬟們退了下去。
宋清雅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拿出帕子擦眼淚:“太夫人與大嫂瞞住了消息,不許府裡給你傳信,可那是表哥的骨肉,她們可以瞞著你,我若瞞了,你肯定要恨我,可憐我好心好意叫你回來,你竟以為蕊兒是被我趕走的,表哥,什麼時候我在你心裡變成了那麼惡毒的人?”
她哭得麵帶淚痕,如梨花帶雨,魏沉不禁為自己剛剛的懷疑感到愧疚。
他心煩意亂地道:“你在信裡說的不清不楚,我誤會了,對不起。”
得了道歉,宋清雅收起眼淚,悄悄地轉移魏沉的怒火:“這都是小事,我難過的是蕊兒腹中的孩子,大嫂也真是的,出了這事她該直接來找我,最不濟也該先跟表哥商量,怎麼直接就捅到太夫人那裡去了?事情鬨得這麼大,父親肯定也知道了,她是不是還在記恨咱們,故意要在父親、太夫人麵前壞你的名聲?”
她才說完,榮樂堂派人過來了,說太夫人請二爺過去一趟。
不用腦子想也知道,太夫人肯定會教訓不好好讀書跑去花園與丫鬟廝混的不成器孫子。
這更加證明了宋清雅的猜測:阿秀故意要利用此事陷害前未婚夫魏沉!
魏沉沉著臉去見太夫人。
宋清雅坐在椅子上,想到魏沉那難看的臉色,宋清雅忽然覺得神清氣爽。阿秀豐滿,之前魏沉最寵愛的帶去山莊的那個通房就是個大屁/股,現在魏沉恨上阿秀了,肯定也不會再待見那大屁/股通房,孫嬤嬤這辦法真是好,一箭雙雕!
毫無意外,魏沉在太夫人那裡挨了一頓訓斥。
後來國公爺魏鬆嚴回府後,聽說次子回來了,也把魏沉叫過去罵了一頓。
魏沉被太夫人罵他還覺得羞愧,換成老子,魏沉一百個不服!他是要了蕊兒,可父親一把年紀不也收了個芽兒?父親唯一比他體麵的是沒有弄大芽兒的肚子,但那不是因為父親不想,而是父親老了沒那個本事!
一天之內吃了三頓氣,這晚魏沉氣得睡不著,管阿秀是不是尤物,阿秀害了他的骨肉害他在父親、太夫人麵前吃教訓,不出了這口惡氣,阿秀還以為他是軟骨頭!
但阿秀懷著大哥的孩子,魏沉不敢直接對付阿秀。
***
阿秀的父親劉孝山開了一家飯館,因為地段好,生意興隆。
到了臘月將近年關,京城的百姓們宴請漸漸多了起來,這時也是各大小酒樓飯館生意最紅火的時候。
這天一早,劉孝山帶著兒子劉福早早去飯館做準備工作,拐到街上便瞧見劉家飯館前圍了一堆人,那些人一邊捂著鼻子一邊指著飯館議論紛紛。劉家父子心知飯館出了事,跑過去一看,隻見飯館門窗上被人潑了豬糞,臭氣熏天。
左右店鋪的生意人都跺著腳叫劉家父子快點收拾乾淨,彆自己倒黴得罪仇家還連累他們。
父子倆都是西北漢子,劉孝山經曆的多還算沉得住氣,劉福當場就氣紅了臉與脖子,大聲罵那藏在暗處的仇家是王八蛋龜兒子沒種的玩意,什麼有本事出來打一架彆當縮頭烏龜之類的。
可誰會那麼傻偷偷地做壞事再主動跑出來挨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