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審判(2 / 2)

[HP]蝴蝶效應 薑玖 11136 字 9個月前

阿米莉亞揮手示意陪審席肅靜,然後接著問:“那另一個監考教授呢?”

鄧布利多同樣沒有去看奧羅

拉,隻是注視著周圍的人,然後平靜而清晰地說道:“是格蘭芬多學院的院長,米勒娃·麥格教授。如果需要的話,她現在在庭外,可以隨時出席作證。”

“暫時還不用。”阿米莉亞說完,又轉頭看向奧羅拉,“既然你已經聽懂了我們剛剛解釋的法律條規,那麼我想你也明白你要做什麼了。那麼,你是否願意授權給魔法部,讓他們代替你行使你的權力?”

奧羅拉的手指隔著薄薄的帆布布料,緊緊抓著薩拉查日記的邊緣,眼神依舊看著高位上的法官,停頓了一會兒後說道:“不,我想自己做這件事的決定。”

這話一出口,周圍的陪審席開始紛紛躁動起來。

“當然,這是你的基本權力。”阿米莉亞說完,朝周圍的陪審席嚴厲地嗬斥到,“請安靜!”

“那麼,你是否同意魔法部的提議,讓西弗勒斯·斯內普暫時停職,並且送去阿茲卡班接受調查?”

沉默,仿佛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奧羅拉坐在椅子上,感覺到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了自己的身上,要把她壓垮那樣的凝重逼仄。

外麵的雨一定下得更大了,幾乎是潑在了魔法部的頂上,恨不得把這些鋼筋泥土全部壓碎後奔湧進來,將裡麵變成一片汪洋大海。密集的雨簾掛在玻璃窗外,隔絕掉外部的所有色彩和物體輪廓。

這裡僵迫冰冷如與世隔絕的牢籠,坐久了會失去所有感知愉快和歡笑的能力。

奧羅拉凝視著阿米莉亞胸前的徽章,一眨不眨地盯著。然後,她聽到自己清晰地說道:

“不,我不同意。”

全場一片嘩然。斯內普從進場開始,第一次將目光放在了奧羅拉身上,鄧布利多保持著他一貫的從容模樣,絲毫沒有驚訝表現出來。

阿米莉亞也微微吃驚了一下,但是沒有過多的展露。

這時,坐在第一排的一個女巫忽然開口了,聲音尖銳蒼老,咬詞的重音讓人聽起來非常不舒服:“她還是個十三歲的孩子,讓她來做這樣的決定實在太荒唐了。”

“我是她的監護人,我對她的意見沒有異議。”萊姆斯站在奧羅拉身邊,謙和有力地說道。

女巫——布蘭奇·艾略特的樣子看起來受到了很大冒犯,臉頰

氣得通紅:“但是她還是太年幼了,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意味著什麼。這樣的審判是不負責任的。我們的法律裡也有一條關於未成年巫師的,在他們無法為自己的決定負責前,魔法部有權力替他們處理好。”

“但是那是在沒有監護人的情況下。”鄧布利多提醒到,“很明顯,菲爾德小姐是有自己的監護人的。”

斯內普垂了垂眼瞼,大概猜到了是鄧布利多的安排。就是不知道他到底跟這個女孩說了什麼,能讓她居然做出這樣的決定,還能讓魔法部毫無察覺。他可真挺佩服這位校長的。

“或許我們還好好評價一下這位先生,是否具有照顧一位未成年巫師的能力?”布蘭奇尖刻地反駁到。

鄧布利多沉穩冷靜地回答:“就我在學校裡觀察到的情況來看,他完全有這個資格。”

“好了,安靜一下,菲爾德小姐有話說。”阿米莉亞朝奧羅拉示意,同意了她的發言請求。

奧羅拉輕輕地問:“我隻是有幾個疑問,這裡的人都認識我父親嗎?”

陪審席上的人麵麵相覷,不明白這個女孩為什麼突然問這樣的問題。阿米莉亞很耐心地解答了她的困惑:“不完全是,不過我倒是和他還算熟。”

“那有沒有人知道他最喜歡的歌是什麼,喜歡吃什麼,最喜歡的書是什麼?”奧羅拉繼續問。

“這……”阿米莉亞遲疑了一下,提醒道,“我們隻能討論和這次案件有關的問題,菲爾德小姐。”

“這就是有關係的,法官女士。”奧羅拉抬頭,直起身子看著周圍一群完全陌生的人,聲音不大卻一字一句地說道,“他喜歡聽德彪西,喜歡吃我媽媽親手做的檸檬澆汁烤鱈魚,喜歡看狄更斯。”這些都是瑪麗安告訴她的,關於埃蒙德的真實。

阿米莉亞抬手打斷了布蘭奇想說的話,讓奧羅拉繼續。

“我想這裡沒有人會知道這些,是嗎?因為我是他的女兒,而你們隻是知道這個人。”

“魔法部的法律規定它的權力來源於每個巫師的意願對吧?如果這裡沒有一個了解我父親的人,那麼為什麼會有人覺得自己能替他做出決定?”

“我從七歲……不,應該是更早,六歲多的時候就沒有再見

過他了。直到萊姆斯·盧平和他的朋友帶回來了我父親的死訊,還有那些他一直寫一直寫卻從來不敢寄給我的信。”

奧羅拉的聲音和雨聲纏繞在一起,靜靜地回蕩在法庭裡,脆弱而堅定。

“他對你們來說,是一個偉大而富有犧牲精神的人。而對我來說,他隻是我的父親。他告訴我,他到了最難以忍受的時候,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我和我的媽媽。他為了我們所以犧牲,正是因為我父親的死,還有其他人的犧牲和努力,才換回了各位今天能安然無恙地坐在這裡。”

“可是我還是很埋怨他的,因為他從來沒有在我需要的時候出現過。我生日的時候,我媽媽因為肺炎死去的時候,他從來沒有出現過。但是那不是他的錯,因為他沒有辦法再回來了。”

“那麼,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有一個人能夠真的被證明是殺死我父親的人,為什麼我要偏袒他?”奧羅拉說,“我誤會過太多人,其中最讓我難過的就是我的父親。所以我不想在完全的真實被揭露以前,再去誤會其他人。”

“我是我父親的女兒,是他用生命換回來的最後的親人。我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有資格替他做出決定的人。”

奧羅拉看著阿米莉亞:“這就是我要說的全部,法官女士。”

暴雨中的魔法部法庭裡沒有一點聲音,陰冷黑暗如無光的海底,難以想象的壓力在這種詭異的沉默裡堆積,逼迫得你無處遁形,最後被碾碎成一片殘骸。

“這是法律。”鄧布利多輕輕地說,“來源於每個巫師的意願。”

最終,阿米莉亞宣判了結局——魔法部尊重奧羅拉的意見,收回扣押令,審判結束。

大門開了,巫師們魚貫而出。有的人在經過斯內普旁邊時,看著他的眼神像是活見鬼那樣,很扭曲地憋出一句:“真夠可以的,這樣也能沒事。”

斯內普轉頭看著法庭另一頭的女孩,她正靠在欄杆上,順從地聽著萊姆斯對她說的什麼話。然後,他們同時回頭朝自己略略點了下頭,很快也消失在了門口,宛如陌生。

“是你讓他去找菲爾德的對嗎?”斯內普看著因為終審結束而輕鬆不少的鄧布利多,“我很好奇你跟她說了什麼

能讓她做出這樣的決定。”

“什麼都沒有,西弗勒斯。那孩子的表現實在讓我驚訝不已。”鄧布利多和他一起慢慢朝外走去,很快來到那一排暫時還沒什麼人的壁爐前,“我隻是讓萊姆斯去告訴她魔法部為什麼要找她,跟她解釋了一下我們的法律。至於她的決定,沒有人去乾涉過。”

“是嗎?”斯內普乾巴巴地回答。

“是這樣。”鄧布利多頗為感慨地說道,然後看著斯內普,“難道你覺得萊姆斯會為你說什麼非常美化的話嗎?”

“確實不會。”斯內普厭惡地回答。

老校長雙手抱在胸前,修長的手指歡快地點了點:“所以這都是奧羅拉那孩子一個人的決定。沒有人要求和教過她該怎麼樣。”

斯內普沒說話了,很快他看到那個熟悉的小金毛正和萊姆斯一起等候在壁爐前,準備用飛路粉離開魔法部。

奧羅拉似有所覺地回頭,看著鄧布利多和斯內普,嘴唇動了動,沒有說話。鄧布利多忽然提議道:“要不也用壁爐回去吧?”

於是,奧羅拉再回頭的時候,就看到自己身後的位置由一開始的空閒,變成了一臉和藹笑意的鄧布利多和麵無表情的斯內普。

她的視線剛好和他撞上。

魔法部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壁爐這裡是最熱鬨的,來來往往絡繹不絕。萊姆斯告訴了奧羅拉要去的地方後,提前過去等著她。在那團劈裡啪啦的綠色火焰騰空燃燒起來的瞬間,她輕輕地對身後的黑色身影說:“昨天預言家日報的人來問了一些關於您的事,寫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那會很嚴重嗎?”

萊姆斯不見了,奧羅拉提了下裙子,抓了一把飛路粉站到壁爐裡,和斯內普麵對麵。

他看著奧羅拉,回答:“不會。”

“對角巷。”

飛路粉如煙塵一般灑下,碧綠色的冰冷火焰熊熊燃燒起來,將女孩包裹在裡麵,一瞬間將她從斯內普麵前帶離,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

雨還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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