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承諾(1 / 2)

[HP]蝴蝶效應 薑玖 12136 字 8個月前

有多少人能連續兩次在預言課上都從茶杯裡喝出一條蛇?

奧羅拉把嘴裡那口有些澀口的茶水吞咽下去,坐在環形教室的後排窗戶邊,無精打采地晃動著手裡的杯子,看著那些茶葉像有生命似的自發朝固定的形狀聚攏填充。

一條栩栩如生的蛇就呈現在了杯底,細長的尖尾浸泡在剩餘的淡黃色水分裡晃動著,下一秒就會從杯底遊走上來纏繞在她的手指上。

她微微抖了下,歎了口氣,把茶杯推到沃克斯麵前,聲音寡淡沉悶:“恭喜你不用翻書了,照著特裡勞妮教授去年說的話寫就能通過考試了。”

沃克斯看了她一會兒,垂眼瞥了下杯底的圖案,嘖了一聲,羽毛筆在紙頁上飛快記錄,說:“考完試去海格那裡吧?大家都在等我們。”

“我……”

“來吧,奧羅拉。”沃克斯沒等奧羅拉說完就打斷了她,罕見的堅持。奧羅拉看著對方那雙金棕色的眼睛,輕輕點了點頭,弓背趴在桌子上,看著自己的手在窗戶外的那種灰光暗芒下呈現出一種非常病態的色澤,像某種被抽去了所有生氣後,開始逐漸凋零的植物。

這段時間她都在很努力地調整心態,十五歲的生日也過得很潦草,拚命地試圖從這種泥沼般的負麵消沉裡自救出來,痛苦又緩慢。目前來說,她摸索到的一個比較好的辦法就是,一旦發現自己開始朝未來的方向想的時候,就開始強迫自己放空思維停下來。這種對往後餘生沒有什麼期待的感覺太難熬了,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即將溺水的人,拚命抓著一塊浮木卻就是夠不上去,隻要她堅持的力氣耗儘就會墮入深海。

她開始拚命地寫信,給萊姆斯寫,給紐特寫,給赫布底裡群島的那些赫奇帕奇家族幽靈們寫,家養小精靈會為他們代筆寄來回信。幽靈們對於奧羅拉的來信很高興,每次的結尾都會叮囑她記得在冬天要小心眼睛。奧羅拉沒有把自己現在的情況告訴他們,因為她自己也沒有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隻說了許多學校裡,尤其是現在的赫奇帕奇學院的事。

約瑟菲娜對於現在的蛇獾院幾乎沒有任何

交集感覺特彆驚訝,讓小精靈在信裡確認了好幾次,還問作為每次出門都能彼此碰見的兩個學院,卻和對方一點互動都沒有,難道不會感覺尷尬嗎。奧羅拉有點哭笑不得,這不是一直以來的傳統嗎,為什麼這些幽靈們都感覺這麼不可思議?

真要嘻嘻哈哈混在一起才嚇人吧。

相比之下,梅蘭妮是反應最輕微的了,她覺得很正常,像是早就預料到了,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也許赫爾當初確實該慎重考慮下宿舍選址的”。

奧羅拉心情複雜地看著梅蘭妮的話,感覺之前小獾們討論的“霍格沃茨四大學院宿舍位置之謎”,好像一下子破案了。

雖然自己基本已經猜到了,但是這種充滿暗示性的官方蓋章還是讓人震驚。

在這所有的信件裡,她和萊姆斯的通信是最多的,甚至有時候一天來回都有五六封,把沃克斯的貓頭鷹累得夠嗆。有時候半夜醒過來的時候,奧羅拉就會把這些信一封一封地認真看完,直到薩拉查的日記毫不留情地砸在她頭上逼著她縮回去睡覺為止。

她這段時間經常半夜醒過來,白天也沒什麼精神,掉的頭發讓她開始擔心自己過不了多久就要禿頭。唐克斯對她現在的狀態很擔心,因為巫師的情緒會直接影響他們的魔力狀態。她小時候曾經有段時間因為情緒的過分萎靡,導致自己短暫性的失去過易容能力。

她很擔心奧羅拉的馴獸能力也會因此暫時消失或者減退,整個人從此空洞蒼白下去。

今早淩晨兩點多的時候,奧羅拉又醒了,剛伸手想去摸那些塞在枕頭下的信就被蛇祖的日記本拍了一臉,恨不得把她直接拍暈那樣的凶狠殘暴。她實在睡不著,所以抓住那本日記試圖打開和對方說兩句話,結果遭到了這位斯萊特林先生的拒絕。奧羅拉試了半天,怎麼都打不開那本日記。

“我真的睡不著……”

日記本沒理她。

“昨天我收到梅蘭妮他們寄過來的信了。”

日記本還是沒打開。

“他們覺得很驚訝,對於現在的學院關係,他們說……”

“再說一句我就把你丟出去。”薩拉查的聲音從日記裡傳出來,極輕微,陰冷的威脅,“密室還是我

學院的休息室,隨意選。”

“!!!”奧羅拉立刻縮進被窩,“我睡著了。”

“……”

但事實是,她還是過了很久才睡著,所以現在坐在預言課的考場上,看著沃克斯將喝得差不多的茶杯遞過來的時候,神情都有點恍惚。

“噢,現在該你了。”他說。

奧羅拉把書翻開隨意地朝杯子裡看了一眼,然後就愣住了。沃克斯頓時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怎麼了嗎?”

她拿過自己剛剛放下的杯子,對比了一下:“一樣的。”

沃克斯的未來裡,也是一條蛇。

他瞪大眼睛看著杯底,滿臉胃痛的扭曲。已經結束的比爾跑過來看了看兩個人的杯子,也是一愣,然後指著沃克斯哈哈大笑:“你也有今天!”

“等等,蛇代表的是什麼來著?”沃克斯開始手忙腳亂地翻看自己剛剛替奧羅拉做的記錄。

“當然是斯萊特林了。”比爾故作沉痛地指著教室頂部的四大學院旗幟中的蛇院旗,“這還不夠明顯嗎?”

“比爾,你的搭檔是誰啊?”奧羅拉問。

“喏。”他朝一旁正在收拾東西的貝芙莉揚了揚下巴。

因為考試的緣故,所以四個學院的學生都聚集在一起的。

奧羅拉看著貝芙莉的身影,又回頭看著沃克斯身上的披風,突然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考試結束後,他們一行人一起來到了海格的小屋裡,奧羅拉簡單地說了一下自己眼睛的情況,屋內一片漫長的沉默,每個人臉上都是那種難以置信的表情。

“怎麼會……”沃克斯最先反應過來,“這不可能,如果你不記得是因為被施加了遺忘咒或者喝了遺忘魔藥,那為什麼我也一點印象都沒有?我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可是我從來都不記得你的眼睛受過傷啊。聖芒戈會不會搞錯了?”

“要讓聖芒戈的兩個主任治療師一起搞錯,那也太不可能了。”貝芙莉搖頭,說出了自己的推測,“我想,對你下手的那個人也許是個新手食死徒,因為他本來可以用那種咒語直接殺了你,但是卻隻是弄瞎了你的眼睛。當然,也有可能是那個救你的人打亂了他……”她頓了頓,“你要不去問問鄧布利多校長?我記得你在入學以前,都

是他在定時朝你家裡寄錢,也許他會知道。”

“食死徒。”奧羅拉用手指轉了轉麵前的杯子,“你是說,對我用黑魔法的那個人是因為我父親的原因,所以才想殺了我是吧?”

貝芙莉點頭,“隻可能是這樣。我和雷古勒斯通過幾次信,也提到過你父親。他對你父親也有印象,是當時鳳凰社裡挺有名的人,我想……那個人……”她皺了皺眉,似乎對於提到黑魔王感覺很不舒服,接著說,“一定想過要殺掉你父親和他的家人。”

“我想過。”奧羅拉低頭,純白的熱氣升騰進她眼裡,暈開一片模糊,“隻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不僅僅我自己沒有印象,連沃克斯也沒有。”

這確實讓人很費解。

“有一個猜想。”比爾說,藍眼睛在沃克斯和奧羅拉身上來回流轉了一圈,“也許沃克斯本來也是知道的,隻不過和你一樣被抹去了記憶。如果對方打定主意不想讓奧羅拉你記得這件事,那他會因為沃克斯和你的關係而抹掉他的記憶就一點也不讓人奇怪了。”

奧羅拉沉默了很久,最後起身,抿著嘴唇微笑了下:“謝謝你們,我得去找一下斯內普教授了,藍莓醬和葡萄酥它們肯定餓壞了。要不我們改天見?”

“嗯。改天見。”

出門的前一秒,沃克斯突然喊住了奧羅拉:“你知道不管怎麼樣,我們大家都會陪著你的,對吧?”

奧羅拉呆了一下,拉著門環的手逐漸滑落下來。

然後她走回去,用力擁抱了他們三個:“我會適應好的。”

說完,她和朋友們道彆離開了。走之前,她還聽到比爾突然開口說:

“要不,我們來討論下剛剛預言考試的問題?”

“閉嘴——!”

……

敲門聲響起了,挺有標誌性的力度和節奏。

斯內普頭也沒抬,仍舊在忙碌於批改麵前的大堆論文,左手舉起魔杖將窗戶隔空打開,說:“進來。”

奧羅拉推開門,在門口遲疑了一會兒,因為外麵天氣一直陰沉昏暗著的緣故,地窖辦公室裡的光線條件即使開著窗也並不好,剛進來的時候,視線裡完全是盲的。她下意識地低頭,用腳尖去試探麵前的樓梯。

剛踩到第一級,門口的燈突然亮了起來

。黃銅色調的火光一下子擠走了門口盤踞的黑暗,奧羅拉抬頭看著斯內普,對方放下魔杖,依舊沒什麼其他動作。

“教授您好,打擾了。”奧羅拉說著,把魔法挎包取下來放在地上,打開的時候,上麵的魔法部標記照例閃了一下。

她很快順著裡麵的樓梯進到挎包裡,剛提著裝滿肉類的鉛桶打開門,藍莓醬就吱吱亂叫著撞進奧羅拉的懷裡,親昵地蹭著姑娘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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