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冤案(1 / 2)

[HP]蝴蝶效應 薑玖 11187 字 7個月前

她的信封永遠是白色的,和這裡的一切比起來都顯得那麼格格不入,清晰無暇到像個幻覺。單薄的一層信件相互堆疊著,沉澱成一種無法忽略的真實。

“教授您好,

雖然魔法部的人告訴我說他們會親自通知您這件事,不過我還是想自己寫信過來。今天白天的時候,魔法部已經解除了對於我的監控性魔法。

這段時間給您添了很多麻煩,我很感謝您的照顧,以後我不必再來經常煩擾您,希望……”

斯內普麵無表情地將信紙折回去,不打算浪費時間看下麵的內容,麵前的教案任務還在等著他。他隨手抽出一張羊皮紙,也沒重新蘸墨水,就這麼敷衍地回了一句索然無味的祝賀在上麵,然後讓貓頭鷹帶走了,前後花費了他不到半分鐘的時間。

輕率到他自己都沒去想過是否真的滿意這個結果。

第二天一早的時候,小精靈們準時將數量合適的早餐送上了餐桌,同時一起到來的還有預言家日報。凱特爾教授買下其中一份翻開,看了看這次頭版頭條的大標題,立刻怒氣衝衝地將報紙扔到了一旁,看起來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冒犯:“這些不負責任的記者,就知道胡編亂造!”

餐桌另一頭的斯普勞特院長也在看完報紙後發出了一聲歎息。斯內普抽回被凱特爾扔開的報紙遮住的手臂,掃了一眼其中的一版,沒發現有什麼特彆的:“怎麼了嗎?”

“你看看就知道了。”凱特爾喝了一口早餐茶,倒了在斯內普眼裡完全是致死量的白糖和牛奶進去,“這樣的惡意中傷真是太過分了。”

斯內普大概能猜到報道的內容是什麼,但還是翻開報紙簡單瀏覽了一下。他的目光在觸及到那張奧羅拉在對角巷的照片的時候停頓了幾秒,然後很快看完了周圍的文字內容,重新把報紙合攏回去,說:“確實是。”

他從來看預言家日報的時候都是抱著一種消遣的態度,不怎麼真的把上麵說的話當回事,尤其是當涉及到所謂的“本報論點”的時候。

看起來最近他們找到了一個很深刻的話題可以來吸引觀眾了。斯內普用餐刀切開盤子裡

的煎蛋和牛角包,心裡冷笑了一聲。

不過很快斯內普就意識到自己可能判斷失誤了,因為預言家日報又找到了一個更有衝擊力的話題。那就是原本在幾年前已經被認定為死亡的彼得·佩迪魯,突然被魔法部的職員亞瑟·韋斯萊抓捕。據說在此之前,彼得·佩迪魯一直都以一隻老鼠的形態躲藏在韋斯萊家裡,從未被發現過。

這個消息一出來,立刻就在英國巫師界裡掀起了軒然大波。很快,霍格沃茨的教授們也都知道了。

斯內普在聽說這件事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抗拒,因為他並不認為西裡斯·布萊克該被放出來。畢竟從學生時代開始他就是如此憎恨這個人,而那個“殺死了十三個人”的罪名實在是再襯這位布萊克不過了,而且他也認為西裡斯完全能夠做得出來,這毋庸置疑。比起那個和他有著完全相同血脈的親弟弟雷古勒斯,西裡斯的性格一直都要乖張頑戾得多。

最明顯的一點就是,西裡斯如果真的非常厭恨一個東西或者人,他會很直白地表現出來,絲毫不屑於去掩飾,並且會試圖去摧毀對方——典型的格蘭芬多式做派,斯內普陰沉著臉評價到,衝動又愚蠢。

至於彼得·佩迪魯,斯內普並不關心他傳言被殺死後的這幾年裡的經曆。但是如果可以,他很樂意看到這兩個人都被關進阿茲卡班去親吻攝魂怪。因為他和西裡斯·布萊克之間,一定有一個人給黑魔王泄了密,所以才導致黑魔王能夠如此輕易地找到莉莉一家的藏身之處。

雖然就理智判斷而言,斯內普偏向於是佩迪魯,但是這不妨礙他同時痛恨著這兩個人。

真可惜抓到他們的人不是自己。斯內普想著,將手裡的報紙扔到壁爐裡,看著它們被豔麗的火舌舔舐焚燒,搖晃的光影籠罩在他臉上,看起來刻薄又陰暗。

……

也許現在已經很少有人會知道,其實蜷翼魔除了毒液能夠永遠消除人類的記憶以外,它們還是非常優秀的禁錮囚犯的選擇。一旦被它們纏繞束縛上,就幾乎不可能再被掙脫開。

這是紐特·斯卡曼德告訴奧羅拉的,他曾經用這招對付過不少敵人。其中最著名的應該就是蓋勒特·格林德沃

了。

而此時,佩迪魯正被奧羅拉的那隻藍莓醬捆綁著坐在審訊室裡動彈不得,歪著頭去遷就那隻受傷的耳朵,臉色扭曲到極致,不停地哼哧著。慘白醜陋的臉孔上汗津津的,好像被人剛剛從水缸裡撈起來似的。斯克林傑坐在他的對麵,臉色冷硬得像一塊鐵。

奧羅拉和萊姆斯在審訊室外,她隻簡單地說了下佩迪魯被葡萄酥逼迫著暴露的過程,其餘的時間幾乎都是萊姆斯在說。從他小時候被狼人咬傷開始,一直到西裡斯被關進阿茲卡班。他把自己到目前為止的一生的故事都說了出來,用一種奧羅拉完全無法想象的鎮靜語調,空洞得像外麵已經接近淩晨的漆黑夜空。

他的那種神情和態度,讓人很懷疑他到底是當事人還是旁觀者。但是越到後來,奧羅拉能越明顯地感覺到萊姆斯的語氣裡那種自責和自厭的情緒愈發濃重。尤其是當提及到鄧布利多的時候,萊姆斯的情緒最為低落。

“如你所見,我並沒有對得起鄧布利多對我的信任。”萊姆斯自嘲地笑著,看起來非常落寞,“那時候我滿心想著的都是我好不容易交到的這三個朋友,這三個即使知道我是狼人也沒有拋棄我,反而願意為了阻止我在化狼的時候不停傷害自己,努力練習阿尼馬格斯,帶我在滿月時節裡走出尖叫棚屋到處自由冒險的朋友。”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變得非常複雜,奧羅拉猜不透他到底是渴望那段時光還是後悔,亦或是兩者都有。它們深刻地糾纏在一起,沒有辦法被分開。

她看著萊姆斯的樣子,很想說點什麼來安慰對方,可惜不成功。而萊姆斯顯然也沒有要奧羅拉插話的意思,自顧自地接著說到:“鄧布利多的信任對我很重要,他是唯一一個願意接受我這樣的人入學的校長,還願意幫我掩蓋真相。可是同樣的,我的那幾個朋友們對我也很重要。我很懦弱,我做不到放棄任何一方,他們對我來說都很珍貴。”

“我能理解。”奧羅拉輕聲說到,然後是短暫的沉默。“有什麼地方出了問題。”萊姆斯忽然說,“我隻知道當初莉莉和詹姆的保密人是西裡斯。然後大家都覺得他背叛了他們,是他告的密

。不過現在看起來……”

他站起來,轉頭看向那間審訊室,神情前所未有的冷漠和凝重:“也許我們都錯了。”

“西裡斯是無辜的?”

“也許是這樣。更也許,當初莉莉他們的保密人根本就不是西裡斯。”

“可是,如果他們換了保密人,你為什麼不知道?西裡斯沒有告訴你嗎?”奧羅拉迷惑地問。萊姆斯歎了口氣,在寂靜空曠的走廊顯得如此清晰,直壓人心的重量:“後來還發生了很多事,奧羅拉。我想,他們也許是把我當做奸細了,所以就沒有告訴我。”

“什麼?可是……可是,你們不是……”奧羅拉難以置信地看著對方,很輕易就能捕捉到那些潛藏在萊姆斯平淡眼神深處的悲哀,她決定還是不再追問這個問題了。

這時,萊姆斯忽然看著他問到:“對了。我剛剛聽比爾說,你的挎包已經得到了魔法部的釋令,以後不必再讓西弗勒斯當你的擔保人了對嗎?”奧羅拉的心情顫抖了一下,但還是儘可能輕鬆正常地回答道:“對,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那再好不過了。”萊姆斯這句話聽起來非常真心實意,鬆了口氣,說,“你不該和他有什麼牽扯的。”

“為什麼?”奧羅拉話一出口就後悔了,於是趕緊補充到,“我是說,再怎麼也沒有辦法避免。畢竟他是我所在學校的教授。”萊姆斯搖搖頭,虹膜在冷光裡漾著一層薄薄的青灰,有點類似金屬的質感,一如他這時接近警告的聲音:“我不是說這個。還記得你剛上學時我告訴你的話嗎?”

“彆去招惹他。”奧羅拉下意識地回答,她驚訝於自己居然還能記得這麼清楚。“你得記著這個,奧羅拉。”萊姆斯說。

“因為你們關係特彆不好的緣故嗎?”奧羅拉回想了一下,斯內普確實有那種遷怒的愛好,不過印象裡他並沒有因為萊姆斯他們而遷怒過自己。

萊姆斯的臉孔晦暗了下來,他看著奧羅拉那雙眼鏡背後的眼睛,沉默了半晌卻隻開口說了句意味不明的話,聽起來非常含混:“你的眼睛真像你父親。”

不知道斯內普每天上課對著奧羅拉的時候都在想什麼?他有些想象不出來。

“和我父親有什麼關係嗎?

”奧羅拉敏銳地意識到對方話裡沒說完的部分,有些緊張地問。預言家日報上寫的那些話她可以當做胡編亂造,但是萊姆斯的話不一樣,她開始有些不自在起來。但是從內心深處來說,奧羅拉並沒有感覺到多少衝擊。

她說不太上來是因為什麼,也許是她已經太過深刻地默認了斯內普和她父親的死沒有任何關係。即使是萊姆斯這種有些暗示意味的話也不足以讓她動搖。

“不。”萊姆斯最終說到,聽起來有些莫名的虛弱,“就像你說的,因為我們關係很不好。”

之後兩個人都沒怎麼再說話,直到斯克林傑從審訊室裡出來。

“怎麼樣?他承認了嗎?”儘管知道不太可能,不過萊姆斯還是問了一句。斯克林傑給出的答案和他預料中的差不多:“他會被暫時扣押起來的,罪名是未經注冊的阿尼馬格斯。”

“那其他的呢?”奧羅拉愣了一下。

“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他才是殺死那十二個人的凶手,所以我們目前還不能以這樣的名義拘留他。”斯克林傑說,神情裡透露著某種厭惡,似乎對於這場審訊感覺很不好,“而且他一直堅稱自己是被西裡斯·布萊克迫害的,因為太害怕了,所以才一直躲藏在韋斯萊家。”

“就因為害怕布萊克的報複所以躲藏了這麼幾年?”萊姆斯冷笑,“黑魔王已經倒台了,布萊克也被送進阿茲卡班了。他作為正義而且勝利的一方有什麼好害怕的,難道不該出來風風光光地接受讚揚和嘉獎嗎?要知道大家可都是把他看成一個為了朋友光榮犧牲的英雄,我想不出來他如此恐懼的原因。除非他害怕的根本不是布萊克,而是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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