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心事(1 / 2)

[HP]蝴蝶效應 薑玖 11535 字 6個月前

帶著濃鬱油墨香味的預言家日報和餐廳穹頂的魔法雪花一起飄散下來。唐克斯揮動魔杖接住其中一份,抖落上麵的乾燥白色結晶,把幾個納特塞給了貓頭鷹。翻開第一版麵,清晰印刷出來的標題和照片讓她愣住,嘴裡叼著的半截甘草魔棒和耳廓上的一縷銀灰色卷發共同掉落。

“奧羅拉你看這個。”她咬著食物有些含糊不清地說著,把報紙遞到奧羅拉麵前,“關於西裡斯的。”

奧羅拉接過來一看,上麵寫,前不久已經被還證清白的布萊克家長子西裡斯·布萊克,正式簽署並繼承阿茲卡班犯人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的私人金庫。

“這麼快?”奧羅拉不可思議地說。要知道雷古勒斯主動找到西裡斯商談這件事的時候不過是在三天前,今天預言家日報就已經報道金庫易主,這效率也太高了。

“你知道這件事啊?”唐克斯好奇地問。奧羅拉喝完手裡的南瓜汁,擦擦嘴:“也不算特彆清楚,隻是上個周末去霍格莫德的時候正好碰到雷古勒斯也在。我以為會再等一段時間才會有結果。”

“這倒是正常,畢竟他現在是布萊克家族的實際家主。”唐克斯用魔杖挑著發絲解釋,“很少有魔法部的人,尤其是純血出身的巫師會不買布萊克的帳。”

“這樣的嗎?”

“是啊。我媽媽跟我說,儘管按照慣例,每個純血家族的長子才是繼承人,但是你知道西裡斯對他的家族一點也不感興趣,所以一直都是雷古勒斯在接手和經營這些事。他來過我家好幾次,我媽媽跟他也有聯係,所以我知道。”

奧羅拉點點頭,想起萊姆斯跟她說過的,雷古勒斯之所以一邊為鳳凰社工作一邊還在料理布萊克家族的許多事,是因為他在努力讓布萊克家逐漸脫離原來的種種限定。

換句話說,他在暗地裡為將來伏地魔的回歸做著準備,力圖把對布萊克家可能有的影響和傷害降到最低。這其中有雷古勒斯借助鳳凰社力量的成果,既然他已經無可選擇地和食死徒撕破臉而加入鳳凰社,那麼把布萊克家族納入鳳凰社保護範圍就一定是他會做

的事。

鄧布利多對此沒有任何異議,畢竟能夠得到布萊克家主的幫助,這對鳳凰社會很有益處,他們的許多行動都會方便得多,尤其是在伏地魔銷聲匿跡的這段和平年代。

由此可見,從一個家主的角度來看,雷古勒斯的確比西裡斯要合適不少。

有清脆的鳳凰啼鳴聲從門口傳來,所有的學生都被這獨特的聲音吸引住,紛紛驚異地抬頭看著那隻火雲般靈動飄逸的美麗鳥類。

它高傲地掠過所有人的頭頂,輕巧地落在奧羅拉的肩膀上,低頭啄啄她的臉。奧羅拉從口袋裡摸出幾顆海格送給她的翠晶杉露,福克斯吃完後用爪子撓了撓奧羅拉的挎包帶子,眨著清亮剔透的眼睛看著她。

“我知道了,馬上就來。”說著,奧羅拉朝一旁看著福克斯眼神亮晶晶的唐克斯,“我先走了!”

福克斯飄起來,避開所有試圖撫摸它羽毛的小巫師們的手,把奧羅拉一路引到了校長室裡。剛進去,她就看到了正站在窗邊的鄧布利多和斯內普。

壁爐的溫度給奧羅拉的眼鏡蒙上一層薄薄的霧氣,窗外那些紛揚的雪片落在她不太清明的視線裡,像團簇吐露的斑駁花影一樣搖晃又虛幻。鄧布利多身上的潔白和斯內普完全是兩個極端,幾乎要被同化在那些雪景裡,隻剩手上的那抹金色依舊明顯。

注意到奧羅拉和福克斯的到來,鄧布利多舉起手裡的東西朝她示意了一下。奧羅拉終於看清楚,那是一個非常漂亮的金杯,上麵有獾的浮雕。

“這個是?”奧羅拉被那個金杯吸引住,一時忘記了打招呼。鄧布利多將它放在辦公桌上,眼神溫和:“我相信斯萊特林先生的日記被你帶來了是嗎?”

“是的教授,在這裡。”奧羅拉回過神後點點頭,將挎包裡的墨綠色日記拿出來也放到桌子上。還沒等她習慣性地坐到鄧布利多對麵的座位上,斯內普就用魔杖指著辦公桌側麵的椅子,讓它無聲滑開:“你坐旁邊去。”

奧羅拉不太明白地按照他的話做了,然後意識到這個位置是看不到外麵的大雪的。她被觸動到,抬頭看著斯內普麵無表情地坐在鄧布利多對麵,正對著外麵紛亂深重的漫天大雪。兩個人看著那本日

記的樣子都很嚴肅。

日記本的封皮被翻開了,它懸浮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麵前的鄧布利多,翠綠的毒蛇盤踞在紙頁上,仿佛隨時會遊出來那樣的鮮活瘮人,眼睛裡的燦爛金色比城堡外的雪地還要冰冷空妄,什麼都沒看在眼裡一樣。

鄧布利多將金杯朝前推了推,態度沉穩從容:“您好,斯萊特林先生。我們都很關心的一件東西已經找到了。不過很遺憾的是,它也已經被做成了一個魂器。”

空氣裡有一瞬間的絕對靜默,連寒風吹襲和雪花落地的聲音都消失了。奧羅拉感覺到有種近乎本能的莫名不安在躥騰,耳朵裡隱約有尖銳的雜音在吵鬨,讓她覺得頭皮發麻,脊背緊繃。

這是從薩拉查的魂器中釋放出來的力量,就像是在泥潭裡遇到遊巡捕食的毒蛇一樣,魔法強弱造成的絕對克製會讓人整個都處於恐懼到難以反抗的狀態裡。

“在哪兒找到的?”

“在他的一個忠實追隨者的金庫裡。”鄧布利多看起來一點也沒有受到這種魔法壓製的影響,連表情和語氣都沒有變。

日記本忽然急促地震顫了幾下,擴散開茂盛而明亮的綠光,然後無力地掉落在桌麵上。奧羅拉低頭避開那種亮光對眼睛的刺激,等再睜眼的時候,她就看到薩拉查已經站在鄧布利多的對麵了。而斯內普也好像早就知道他會在這時候現身一樣,起身給他讓出了位置,站到了奧羅拉前側方,影子被燈光篩落在她的身上。

薩拉查伸手將金杯拿在手裡看了很久,眉頭微皺著,臉上沒有其他的任何表情,就像在單純地打量這個東西到底是真貨還是贗品一樣冷淡。但與此同時,他的目光又是那樣專注,金杯上的每一絲紋樣細節和光澤都投影在他眼裡,倒映出的是幻覺般的時光交錯,也是永不可逆的遺憾隔閡。

那種眼神悠長而深沉,帶著讓人無法承受的重量。

“你打算怎麼把它怎麼樣?”他問,目光依舊停留在金杯上,語氣淡然。鄧布利多站起來,神情端肅:“這就是我請您過來的原因。既然您之前問起過金杯的事,所以我想它對您來說也許很重要。但是很遺憾,它已經被做成了魂器……”

“所以你想毀了

它。”薩拉查挑開他隱藏的話語做出總結,狹長的眼睛眯起來,陰影盤踞著。這個動作讓他眼裡的綠色變得非常晦暗,沉澱成一汪深綠的湖水,深邃美麗隻是虛偽的表象,內裡的殺氣騰騰才是真實。

“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辦法。”鄧布利多巧妙地措辭回答,“畢竟我做不到既能保全載體又能摧毀靈魂碎片。”

斯內普聽出來鄧布利多的意思,他是想借著金杯的機會試探薩拉查對魂器還有哪些了解,以及他的到底立場如何。鄧布利多一直很擔憂薩拉查會因為黑魔王的血統而改變現在的中立立場,這會對將來的局勢和整個巫師群體的生存安危產生幾乎決定性的影響。

他們現在已經知道了摧毀魂器的辦法,不管是黑魔王的還是薩拉查自己的。所以即使薩拉查真的選擇了黑魔王,那他們也不是完全處於被動,這是最差的情況。可是如果薩拉查在金杯的事情上展現出反對黑魔王的意圖,那鄧布利多也絕對樂意看到。

問題就在於,他是否真的會站在那個同樣有著斯萊特林血統的黑魔王的對立麵。鄧布利多必須要試探清楚。

薩拉查顯然也是明白這一點的,因此在聽完鄧布利多的話以後就一直盯著他,唇角的笑容也更冷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比任何人都想毀掉這個魂器。但是同樣的,我絕不同意摧毀載體。”

狂風卷夾著冰雪撞在欄杆上,碎灑開雪塊在地麵,宛如一頭凶獸正在嘶吼著想要破窗而入。壁爐裡的火花被這種惡劣的氣流撕碎,奄奄一息地躲藏在木炭縫隙間,校長室的溫度在極短的時間內陡然下跌。奧羅拉有種被人一頭摁進雪層裡的深刻寒冷感,指尖輕微發著抖。

“我想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不過我也得承認這完全超過了我的能力,斯萊特林先生。”鄧布利多不慌不忙地說,“事實上,我對魂器的研究相對來說很少,實在做不到這一點。”

薩拉查沒接話,右手握著胸前的掛墜盒,指腹碾磨著銀色的鏈子,注視著鄧布利多的神情傲慢而陰森。

最終,他漫不經心地鬆開手,抬起來虛按了一下,示意對方最好不要反對他接下來的提議:“魂器隻是一個承載靈魂碎片

的器皿,能裝得進去自然就能取出來。我的要求隻有一個,金杯歸我。你的要求也不能再有其他,我會告訴你怎麼解決這個碎片。”

說完,他瞟了一旁的斯內普和奧羅拉一眼:“你們兩個可以出去了。”

奧羅拉站起來和斯內普一起離開校長室,關門的時候,她最後看了那個金杯一眼,它被薩拉查一直握在手裡。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奧羅拉突然問:“教授,那個金杯是在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的金庫裡發現的嗎?”

“是這樣。”他回答。

“看起來斯萊特林先生很重視它。我是說,這種重視遠遠超過我的想象。”奧羅拉輕微顰著眉,樣子有些困惑和為難,“他現在的存在形式也是一個魂器,可是他卻願意將分離魂器的辦法告訴鄧布利多教授,這讓我覺得很……”

“很驚訝?”斯內普側視著她。

“您不驚訝嗎?您說過,魂器可以讓人在某種程度上保持永生。但是現在看起來,斯萊特林先生做這個魂器似乎並不是因為這個。他看起來……一點也不想永生。那他做這個魂器是為了什麼?”奧羅拉說。

“你最好不要對他的事太感興趣。”斯內普冷冰冰地警告她,“剛剛他的話已經很明白了。對他來說值得在意的隻有金杯,其他的人和事都不在他的考慮保護範圍內。”

“太好奇對你不會有任何好處。”他繼續說,“太好奇一個蛇佬腔更不會。”

奧羅拉被這句話震懾到,回憶裡赫爾加手稿上的話幾乎是立刻就從腦海深處浮現出來,“您為什麼也這麼覺得?”

斯內普挑起眉毛,詢問地看著她。奧羅拉解釋:“梅蘭妮曾經拜托鄧布利多教授給過我一本赫爾加的手稿。”說到這裡的時候,她注意到旁邊的一幅畫像正在偷聽,於是低著頭朝前走了幾步,壓低聲音,“赫爾加也這麼寫過。不過……”

“那你就應該遵守她的話。”斯內普打斷她,“不該過度關心的就收斂起你總是用錯地方的求知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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