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克斯翻了翻,眼光瞟到某一處,伸手指著:“啊,在這裡。每個學生都是由四座魔法雕像來進行感知挑選,決定他們是否有資格進入本學院學習。”
“那就對了,我就說我剛剛才在什麼地方看到的。”奧羅拉搪塞著說到。比爾也跟著開始認真翻書,沒覺得奧羅拉的解釋有什麼不對。
然而隻有奧羅拉自己知道,她確實沒有看過書,而且也沒有刻意細致地去了解過伊法魔尼。但是她剛剛的反應卻熟悉得好像曾經去過那裡好多次似的,這個無法自控地表露出來的現象讓奧羅拉最近才平緩下來的心情再次蒙上一層陰影。
下課後,她來到圖書館的魔法史區,找到了幾本有比較詳細且係統地介紹伊法魔尼的書。翻開麵前這本褐色皮麵大部頭其中的某一頁,奧羅拉的視線首先落在了那幅插畫上
。有一瞬間,她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耳邊所有的聲音都被抽拉成平滑刻板的白噪音,整個世界都與她隔絕開。
圖案描繪的是伊法魔尼的局部內裡景觀,手法簡練到有幾分抽象。陽光被具象化成幾根直白的線條從窗戶外照射進來,神態各異的畫像在牆壁上和行色匆匆的學生們打著招呼,造型瑰麗的水晶燈懸掛在城堡的拱形穹頂上,四個副燈的造型分彆象征著伊法魔尼四個學院的魔法生物形象。
這幅畫,奧羅拉在看到的第一眼就認定,描繪的是自己夢裡經常出現的一個場景,她非常熟悉,也畫過很多次,絕對不會認錯。
自己是不是去過伊法魔尼?奧羅拉盯著那幅畫,思維遲緩到停滯。她努力克製住那種快要死灰複燃的焦躁消沉感,告誡自己不要被過分影響,既然已經決定不管怎麼樣都要努力朝前看,那就不能因為同樣的事而再次萎靡下去。
未來是隨時可以被改變的,斯內普說過,辛西婭說過,鄧布利多也說過。過分沉迷地相信預言隻會被預言乾擾到失去該有的判斷力,會不自覺地去應證它。
奧羅拉摘掉眼鏡,用微微出汗的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溫度低冷。她把書本合攏,盯著木質桌麵上那些類似眼睛一樣的紋路,反複警醒著自己不能再次被恐懼情緒控製。
過了一會兒後,她戴上眼鏡重新翻開書,看到了伊法魔尼的創建曆史部分。它是由一對夫妻建立起來的,妻子伊索·瑟爾是巫師,丈夫詹姆斯·斯圖爾特是麻瓜。
後來伊索·瑟爾在選擇其中一個學院的院徽的時候,選擇了長角水蛇,據說是因為一條很有靈性的長角水蛇曾經給了她很大的幫助。
奧羅拉看到這裡的時候微微愣住,腦海裡有什麼東西在微妙地崩裂開。
長角水蛇,幫助,伊法魔尼的創始人。
梅林,她怎麼會忘記這一點?!
奧羅拉被腦海裡那個近乎瘋狂的猜想驅使著,抱著書本很快衝出圖書館直奔地下室。一直安睡在她兜帽裡的護樹羅鍋茶卷被這種突如其來的加速狂奔嚇到,細瘦的小爪子死死抓著帽子邊緣,躲在那些紛亂飛舞的淺金發絲後麵瑟瑟發抖。
她敲開斯內普辦公室
的大門,將懷裡的書攤開在他麵前。來不及顧忌對方那不算太友善的質問眼神,奧羅拉伸手抽出斯內普握在手裡的羽毛筆和旁邊的一張空白羊皮紙,用最快的速度將自己夢境裡那個酷似伊法魔尼的場景畫了下來,遞到斯內普麵前,眼神從未有過的堅定和明亮:“這是伊法魔尼,教授,我夢裡出現過的地方。剛剛上魔法史課的時候,賓斯教授不小心說錯了關於伊法魔尼的一個細節,我當時一下子就意識到了,可我在那之前根本都沒仔細去了解過它。直到我看到這張圖。”
她伸手指在那本書的插圖上:“它們一模一樣,教授!”
斯內普聽完她的話後很快對比了一下兩張圖,就如同奧羅拉說的,它們相像極了。
“還有這裡。”奧羅拉一邊說,一邊將書頁朝前翻,“伊法魔尼的創始人,我幾乎忘記這一點!她同時也是伊法魔尼水蛇院的初代院長,因為根據她的說法,她剛到美國的時候,得到過一條長角水蛇的很大幫助。所以在選擇學院院徽的時候,她選了水蛇。可是……”
“長角水蛇是魔法生物,非蛇佬腔不能控製。”斯內普接下去,抬眼看著她,“你是想說她是個蛇佬腔,是斯萊特林的後裔。”
“沒錯。”奧羅拉望著他點點頭,因為剛剛的疾跑還有些氣息不穩地回答,“我還認為,既然她也是斯萊特林的後裔。那麼她也是有可能拿到斯萊特林先生的魔杖的人。”
斯內普的眼神閃動一下,變得有些陰沉沉的。奧羅拉的話讓他想起了那條掛墜盒,那也是黑魔王在彆的地方收集來的。換句話說,在這一千多年的時光裡,斯萊特林家族的一些珍寶意外外流是絕對有可能的。而且根據這本書上伊索·瑟爾自己的說法,她確實並非美國本土的人,不過她也沒說自己來自哪裡。她留下來的資料記錄很有限,其中大部分都是和伊法魔尼有關的,自身的經曆反而很少。
所以,奧羅拉的猜測在某種程度上來講是很有道理的。
想到這裡,斯內普重新將那張畫拿起來看了看,問:“你有確切地夢到過和魔杖有關的場景嗎?”奧羅拉整理了一下思緒,搖搖頭:“不算有,但是伊法魔尼確實有很
多次了。我總感覺……我好像曾經去過那裡似的。”
看到對方因為回想夢境而有些走神的樣子,斯內普皺了下眉頭。他取出兩天前鄧布利多給他的一張圖,拿到奧羅拉麵前:“這是你畫的?”
奧羅拉看一眼後,不明所以地點點頭:“是。”“看起來你還沒來得及畫完它。”斯內普將紙張反轉過來,淺淡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到他手上,加深了那些圖案的扭曲黑暗,“這些是什麼?”
“魔杖,戒指,還有一件……類似鬥篷一樣的衣服。”奧羅拉回答,有些不解地問,“這個有什麼問題嗎,教授?”
“沒什麼,你先回去吧。”斯內普語氣不變地說,隨手將那張紙反過來蓋在一旁,“至於你說的那些和伊法魔尼有關的事,我會轉告給校長的。”
“好的。那就麻煩您了,教授。”說完,奧羅拉就打算往外走。然而沒走幾步,斯內普突然又叫住她:“等等。”
“誒?”奧羅拉回頭,微長的細碎劉海溫柔地撫過眉眼上方,在清亮的眸子裡留下一弧淺淺的陰影,“怎麼了嗎?”
斯內普的手指在桌麵上點了點,眼神和聲音一樣冰涼深沉:“我的筆。”奧羅拉這才發現自己手裡還握著斯內普的羽毛筆,剛剛衝進來的時候太激動,以至於她壓根沒意識到自己是直接從他手上把筆搶過來的。
“噢……不好意思,對不起教授。”奧羅拉尷尬地抿抿唇,走上前去把羽毛筆遞回給對方,離開了辦公室。
羽毛筆在斯內普的手指間轉了半圈,隨時準備繼續落在紙上勾畫出字句。斯內普卻看著那張被他反蓋在一旁的羊皮紙好一會兒,眼神裡波動著暗色的肅冷。
他放下筆,將那張畫折疊好放進口袋,來到廚房找到艾達拉,讓她帶著自己去了密室。
和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比起來,這裡無論是光色還是陳設都顯得要銳利冷漠得多。幽綠的影子到處都是,像茂盛的水草一樣攀附生長在黑色的牆壁和地板上模糊著人的判斷,讓人不敢確定腳下地麵的虛實,仿佛被無儘暗潮包圍,光是站著都膽戰心驚。
巨大的蛇怪阿比斯正乖巧地盤踞在密室空地的中央,時不時伸著細長的舌頭去舔著水池裡
的水花玩兒。注意到艾達拉和斯內普的到來後,它僅僅隻是轉頭用金黃的眼珠掃了他們一眼就不再有其他動作,好像壓根沒看到他們。
薩拉查閉著眼睛躺靠在阿比斯布滿鱗片的脊背上一動不動,綢樣質地的袍擺垂墜而下,整個人看起來像尊精致的蠟像那樣:“有什麼事就說吧。”
“很抱歉打擾到您。”斯內普微微欠了下身,說,“我來這裡是想向您請教關於死亡聖器的問題。”
聽到這個詞後,薩拉查終於坐起來,手臂搭在膝蓋上,半抬的眼睫下方眸色森綠無光,像那些□□裡怪誕詭異的幽暗密林一樣:“為什麼要突然關心這個?”
斯內普將口袋裡那張畫拿出來,魔杖一挑,讓它徹底舒展開漂浮在空中:“這是菲爾德畫的,經常出現在她夢裡的一部分。之前西德尼家族的人為她預測了命運軌跡,卻意外發現她的命運軌跡是一直在重複的,而且她對很多即將發生的事都有著一種奇怪的熟悉感,但又不是簡單的預言感知。所以我在想,這件事之間會不會有著什麼聯係。”
聽到斯內普的話後,薩拉查的眼神微微波瀾了一瞬,冷光彙聚在眼底,幾近凝結那樣的銳利。他沉默地思考著,突然用蛇語輕聲念叨了一句什麼話,細柔到令人顫栗的音色。緊接著,薩拉查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斯內普身上,說:“我知道你在猜想什麼,但是我不能說我真的知道它正確與否。因為死亡聖器從來就沒有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過,沒有人知道那會帶來什麼樣的效果。”
“不過拋開這些。我個人還算同意你的想法。她的命運輪回,也許真的和她夢到的這些死亡聖器有關係。”
那看來斯萊特林的魔杖確實有很大可能就真的在伊法魔尼了,斯內普想到。
“魔杖的事怎麼樣了?”薩拉查又問,打斷了斯內普的思考。斯內普回答:“有一個挺清晰的方向了。我們還需要驗證。”
他略微點點頭,“那棵樹呢?”
“一直在緩慢地衰落下去。梅蘭妮·赫奇帕奇女士猜測,它最多還能撐三四年或者更短。”
這個回答似乎沒有太超出薩拉查的意料,他漫不經心地偏了偏頭:“知道了。還有彆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