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就熱鬨開了。奧羅拉站在人群最外圍,完全能猜到他們在興奮討論的是什麼,因為那張告示還是她昨晚釘上去的。
黑色的英文單詞纏繞綿延在印有感光獾徽標記的羊皮紙上,藤蔓一樣華麗唯美,上麵寫:
“幻影顯形課,
如果你已經年滿十七歲或到八月三十一日年滿十七歲,便可參加由魔法部幻影顯形教員教授設立的,為期十二周的幻影顯形課程培訓。
願意參加者請在下麵簽名。
學費:十二加隆。”
布拉德利已經坐在那張告示下的桌子前處理著學生們的簽名,好奇而興奮的小獾們把他圍得水泄不通,嘰嘰喳喳地問這問那,都想在那張紙上簽名學習。還有的則眼巴巴地坐在沙發上,皺著眉頭一臉認真地計算著自己還有多少錢可以擠出來學習這門課。實在勻不出足夠學費的學生則轉身回到寢室裡,準備把一些心愛的小物件賣掉來湊齊學費。
“看來大家都挺想學這個魔咒的。”奧羅拉看了看前麵的隊伍,大概還有七八個人能輪到她簽名。一旁因為年齡沒到而隻是單純來湊熱鬨的唐克斯讚同地點點頭:“誰說不是?畢竟要能隨時在一個地方消失又在另一個地方出現,實在是太有趣了。可惜這門課有年齡限製,不然我也想報名。你們什麼時候考試?”
“到了十七歲就可以。”奧羅拉回憶一下昨天張貼告示的時候知道的細節,回答,“因為那時候我們就已經成年,而且也可以在校外使用魔法了。”“那對你來說很快了啊!”唐克斯歡快地說到,“還有幾個月你就十七歲了。有想好你的成人禮怎麼過嗎?我聽說格蘭芬多的一批學生打算去霍格莫德喝點酒什麼的。成人禮嘛,總得做點之前從來不被允許的事。”
奧羅拉搖搖頭,看起來有點無奈:“還沒有想過。等我把最近這段時間的功課彌補上再說吧。”
在決心從那個鬼魅般的命運軌跡預測中重新恢複精神提起乾勁的時候,奧羅拉還沒意識到自己之前已經落下了這麼多內容,直到她回過頭去認真整理自己這段時間來的
學習筆記才發現,自己真的已經消沉了好一段時間。
最淒涼的是麥格教授的變形課。儘管奧羅拉一直都是變形課上最出色的學生之一,但是麥格教授依舊非常公正地審視了前段時間,她還在渾渾噩噩狀態的時候交上來的幾份論文,分數可想而知的低。如果想要在這個學年繼續保住變形課的分,那奧羅拉後期得格外努力才行。
然後是天文課,奧羅拉發現自己前段時間走神了幾次課以後就完全跟不上了。那些天上的星星在辛西婭手裡極富韻律地轉來轉去,可惜最後全都落到奧羅拉的眼睛裡,化成一陣眩暈和迷茫。好在辛西婭看到她逐漸恢複正常的樣子也終於鬆了一口氣,很熱心地提出可以單獨抽出時間來為她補習。
“你能重新開開心心起來真是太好了。”辛西婭一邊在黑板上熟練無比地畫出星空軌跡圖一邊感歎,淺茶色的卷發被溫柔地束成一個馬尾垂在身後,“你不知道我和西裡斯前段時間有多擔心,每次想來找你談談都被各種事牽絆住,隻能讓他一個人來。學生們總有問不完的問題,我也有改不完的論文和星表圖。有時候我都在想,要是那天我沒有參加校慶活動就好了,你就不會這麼受影響了。”
“是我自己的問題,教授,您不用擔心,我現在已經想明白了。”奧羅拉用羽毛筆撓撓鼻尖,看著那些星空圖在辛西婭手下如春日盛開的繁花那樣鋪卷蔓延,迷眼的燦爛複雜。
辛西婭晃晃魔杖,笑著說:“那就好。其實你也不用太在意命運軌跡這回事,我之所以會選它出來在校慶活動上做預測,也是因為每個人的命運軌跡都是會改變的。當前的預測結果並不能說明真正的未來。”
“我現在明白了。”奧羅拉點頭。
從辛西婭那裡離開後,奧羅拉滿腦子星星打架地來到黑魔法防禦課教室找到西裡斯,補交上次忘記寫的課堂論文,雖然看起來西裡斯更樂意奧羅拉就這麼一直忘記這件事。他對於看學生們的論文一點也不感興趣,甚至如果不是因為霍格沃茨的課程作業必須要有書麵材料這條規定,他都懶得給學生布置論文作業來給他自己添麻煩。
比起理論,西裡斯更看重實
踐操作,他總有自己的辦法讓每一個學生都用最快的速度熟悉新學的魔咒,而且運用得得心應手。同一個魔咒在他手上,經過一些微妙的把控就能呈現出許多不同的效果。因此論文的分數占比被他壓到了鄧布利多能接受的底線,偶爾忙起來的話,論文的給分也相當隨意而且看心情。
當然了,不管他心情怎麼樣,斯萊特林的學生們都很少會從他那裡得到好就對了。
奧羅拉把論文遞過去的時候,西裡斯還扯了扯嘴角:“我還以為你是為了幫我減輕我的工作量所以才不交。看來是我想錯了。”
“我的確有想過。”奧羅拉調侃著回應,“不過後來想想我還得升學,又覺得還是算了。”西裡斯短促地笑了聲,整個人放鬆著朝椅背上靠去,眼睛眯起來打量她,魔杖繞在手指間轉動:“看起來你調整得不錯。”
“總得朝前看的,未來是什麼樣子誰也不知道呢。”奧羅拉溫和地笑著說。“你能想通就最好了,辛西婭也該放心了。”西裡斯說著,手指在桌麵上點了幾下,忽然又問,“你眼睛現在怎麼樣?”
“還好吧,就那樣了。”奧羅拉回答。西裡斯偏著頭嘖一聲,手裡的魔杖敲在桌麵上,眉尖皺起來,銳利的深灰色波瀾在他眼睛裡,幾乎要溢出他線條完美的眼眶。
“不過也不用擔心,至少不惡化就是好現象。”
聽到她的話後,西裡斯掃了她一眼:“全世界估計就你遇到這種事還會這麼想,有時候我真是搞不懂你在想什麼。”
“我一會兒還得去上魔法史的課,就先走了。”
“去吧。”
魔法史作為霍格沃茨的必修課之一,大概是所有課程中最無聊的了。不過奧羅拉目前很感謝這種無聊,因為這意味著即使前段時間她幾位不在狀態也能跟上課程進度——反正都是靠自學為主。
進入六年級以後,魔法史的講授內容就由英國本土轉到了世界。奧羅拉翻開書本掃一眼,發現上節課已經介紹完了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這節課的內容是北美的伊法魔尼。
她翻出筆記本,開始整理之前落下的內容。沒過多久,其他學生也陸陸續續地來了,而且大多都一副精疲力儘的樣子,拿
了厚厚的書本進來當枕頭補覺的。賓斯教授在學生基本來齊以後也從窗戶外飄了進來,用他那副標誌性的低啞嗓子慢吞吞地念叨:“今天講北美洲的伊法魔尼。和我們的霍格沃茨一樣,它也是一所專門為小巫師們建立的學院。”
“伊法魔尼成立於17世紀,坐落於格雷洛克山的巔峰。由於被多種強大的魔法所隱蔽以隔開非魔法人士的視線,山頂有時候看起來像是環繞著一團迷霧。”
“同樣和霍格沃茨一樣,伊法魔尼也有四個學院,每個學院代表性的有一個動物院徽。它們分彆是雷鳥,地精,貓豹,水蛇。”
“這不就和我們學校差不多嘛?”底下有學生在低聲說著。比爾翻了翻那些書頁,半開玩笑地說到:“還真是。雷鳥對銅鷹,貓豹對雄獅,地精對獾,水蛇對銀蛇。”
賓斯教授似乎沒有聽到學生們的討論,依舊在繼續乾巴巴地念著書上的內容:“和我們學校一樣,伊法魔尼也有著專門給新生的分院儀式,每個學院看中的品質都不一樣。由分院儀式來決定學生以後七年的去向。”
“那麼,教授。”前排的一個格蘭芬多女孩突然舉起手,好奇地發問,“伊法魔尼也有一頂分院帽嗎?”
極少被學生如此真誠地提問關於教學內容的賓斯教授看起來很驚慌,似乎他也很驚訝自己的課居然有人在聽,回答的時候顯得有些結結巴巴,連帶著靈體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呃……伊法魔尼沒有分院帽。他們是學生站上去,然後由代表了學院的四個魔法生物圖騰來選擇。當然當然……有時候會出現好幾個學院同時選擇一個學生的情況。但是那很少……嗯,除非特彆優秀。我記得也就塞拉菲娜·皮克科瑞遇到過。那時候……”
“您剛剛說站上去,教授。”女孩困難地理解著,繼續問,“我不太理解,他們是站到哪裡去分院的呢?而且為什麼講了這麼多個學校,伊法魔尼看起來好像和我們的霍格沃茨這麼相像?”
“呃,這個嘛……”賓斯教授嘟囔著,感覺對方一下子問了太多問題,又每個都能解釋一大堆,需要組織好語言才能回答。
教室裡都在討論著伊法魔尼的有些學生居然有可能會
同時被兩個以上學院選中的事,這對他們來說實在很新鮮。
“那要是真的被好幾個學院同時選中那怎麼辦?”另一個赫奇帕奇也興致勃勃的問。好像大家都在這時候才開始覺得這門課還挺有意思。
“那……那如果是這樣,就由學生自己來選擇要去哪個學院了。”賓斯教授輕輕地回答,對於突然活躍起來的課堂氣氛有些不知所措,雙手不自覺地搓弄著,“至於分院地點,是,是在一個圓形地下室裡,一個……”
“是在圓形大廳裡,地上刻著戈爾迪之結的地方。”奧羅拉頭也沒抬地突然開口糾正到。其他人聽到後都不約而同地轉過來看著她,尤其是比爾和沃克斯,神態極為驚訝。
意識到周圍的人都在看著自己以後,奧羅拉也愣住了,才反應過來她不該這麼唐突無禮地打斷教授的話。她甚至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剛剛說了什麼,隻是在聽到賓斯教授因為緊張而造成的口誤後,近乎本能地感覺到了不對。
“對不起教授。”奧羅拉連忙站起來道歉。
“沒有沒有,不用道歉,你坐下吧。”賓斯教授迷瞪瞪地注視著她,“事實上你是對的,確實是在圓形大廳,地上刻著戈爾迪之結的地方。”
“你怎麼會知道?你去過伊法魔尼?”比爾好奇地問。奧羅拉搖搖頭,“沒呢,書上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