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謝謝你。我是斯卡曼德先生的朋友,來拿閣樓房間的鑰匙。”奧羅拉婉拒了對方的推薦。小精靈哼哧一聲,伸長脖子看著她,頭頂稀疏的毛發聳拉著貼在崎嶇不平的頭皮上,嗓音透著股沙啞的尖細:“口令?”
“絕不坐辦公室。”奧羅拉回答。
“叮當——”小精靈將一把大大的黑鐵鑰匙扔到她麵前,說:“記得還回來。”
“一定會的。”
她拿起鑰匙來到酒吧閣樓的房間,找到門鑰匙伸手握住,再睜眼的時候就已經到了紐特一家在紐約時住的老房子的花園裡。茂密的爬山虎和各種藤類植物沿著木質的棚架攀爬生長著,花園裡一片陰涼,隻有細碎的金色光斑篩落進來,偶爾正好落在各色花朵的蕊心中央。
門虛掩著,奧羅拉伸手敲了敲:“紐特,蒂娜,你們在嗎?”
然後是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還有紐特的說話聲:“進來吧奧羅拉。”
她推開門,迎麵而來一隻圓滾
滾毛茸茸的花斑嗅嗅寶寶,粉色的小爪子裡抱著一顆金閃閃的球,張著嘴尖叫著飛過來,結結實實地一口吧唧在奧羅拉臉上。她伸手接住這隻暈頭轉向還不忘記抱緊懷裡金閃閃的小東西,把它兜在懷裡,沒想到緊接著還有第二第三隻飛過來。
奧羅拉連忙把它們用帽子一一接住,然後大概明白了它們接二連三飛出來的緣由,因為其中有隻白色嗅嗅寶寶的嘴裡還叼著一根金光閃閃的雷鳥羽毛。
這群小家夥居然敢去拔雷鳥的羽毛,它們沒被當場電成炭燒團子簡直就是福大命大。
“你們啊。”奧羅拉無奈地搖搖頭,試圖去把那根羽毛從嗅嗅寶寶嘴裡扯出來。對方奶凶奶凶地瞪著它,三兩下把羽毛塞進肚子上的小口袋裡,然後縮在帽子裡朝下趴著一動不動。
“嘿,我打賭你已經抓到它們幾個了。”紐特從門後走出來,懷裡抱著一隻病懨懨的幼龍,通體銀藍的瑞典短鼻龍,瘦弱得和大一點的貓咪差不多,翅膀有挺嚴重的扭斷傷。
“都在這裡了。”奧羅拉將帽子遞給一旁剛出來的蒂娜。她捧著那群嗅嗅寶寶,單手擁抱了奧羅拉,灰白的卷發輕輕掃過奧羅拉的眉骨:“歡迎。”
蒂娜和紐特一樣都不是多話的人,心思細膩且敏感,因為之前的職業一直傲羅的關係,她跟紐特比起來要更擅長和人打交道一些,而且也更加果斷和強勢,典型的獨立自強式美國女人,唯一的小女生姿態就是在和紐特相處的時候。那是一種因為深愛而不自覺表露出來的樣子,隻會對著某個特定的人。
“它怎麼了?”奧羅拉彎腰看著紐特懷裡的幼龍,“從野外救回來的?”紐特點點頭,把幼龍交到奧羅拉手上:“我正打算給它重新接骨和上藥。你知道龍的自愈能力都很強,但是這對骨骼斷裂或者錯位來說不是個很好的事。沒有正確的矯正的話,它們自愈以後就不能再飛了。”
奧羅拉點點頭,伸出手指輕輕撫摸著有點躁動的幼龍,很快讓它重新安定下來。她跟著紐特下到箱子裡,將自己挎包裡的魔法生物們都放了出去,讓它們自由自在地和其他動物追逐打鬨在一起,然後坐在小木屋門口的凳子上。頭頂上
的木箱縫隙間,有一束垂吊下來的淺紫色乾花。
紐特將一支麻醉用的魔藥試劑遞給奧羅拉,讓她喂火龍喝下去,然後開始著手幫火龍將翅膀的骨骼重新接好,塗上幾種混合藥膏促進恢複。做完這一切後,幼龍才悠悠轉醒,咳出一陣煙花狀的藍色火星,沿著奧羅拉的手臂搖搖晃晃地爬到肩頭上蹭蹭她的臉,眼神因為麻藥還沒退的緣故而有些朦朧。
“看起來它更喜歡你。”紐特笑了笑,眼睛清亮得和他少年時期的時候沒什麼區彆,“在伊法魔尼還好嗎?”
“挺好的。我剛去黃金眼買了課本,學校也給每個交換生都安排了一個引導的學生,吉迪恩人很好,幫了我很多,所以不用擔心。”奧羅拉回答,伸手撓了撓幼龍的下頜。也許是出於生物天性上的絕對壓製,茶卷被這隻剛出生沒多久的幼龍那傲慢的一眼給看得一直抖,抓著奧羅拉的長發馬尾就朝下滑,滾到她的手心裡一臉癡呆。
“之前我和蒂娜去過伊法魔尼幾次,而且蒂娜是從那裡畢業的,所以大概了解一點。它周圍的森林裡和霍格沃茨的禁林一樣,也生活著一些魔法生物,不過不是太多。”紐特用最簡潔的語言說著他所知道的所有內容,顯然他並不怎麼適應在對話裡,自己得是那個一直說個不停的人這件事,“學校允許高年級的人進入森林,但是有範圍限製。他們訓練了夜騏在那裡負責驅逐試圖跑進森林深處的學生。至於魔杖的事……伊索·瑟爾的資料很少,圖書館裡幾乎也沒有。”
訓練夜騏來驅趕學生也太惡趣味了,畢竟許多學生是看不見夜騏的,可想而知那一定效果顯著。
“就像赫爾加啊。”奧羅拉喃喃地說到。
“什麼?”紐特沒聽清。他這個年紀的聽力已經遠不如從前了。
“我是說,就像我們學院的創始人赫爾加·赫奇帕奇一樣,也是沒什麼資料。”奧羅拉重複。紐特錯愕了一瞬,然後反應過來:“啊,是這樣。不過我看到過一個說法,說是因為曾經地下室失火。”
其實不是……奧羅拉心裡想。
“不管怎麼說,我和鄧布利多一直都聯係著,他已經在順著伊索·瑟爾是斯萊特林家族後裔這條
線索查下去了,希望儘快能有結果吧。”紐特說著,忽然又問到,“你們參加分院儀式了嗎?”
“還沒有,明天。明天一年級的學生也會來,我們會和他們一起參加。”
“祝你去到合適的學院。”
“希望如此。”
這時,一陣咚咚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蒂娜在箱子外朝他們揮揮手:“午餐已經好了,你們上來吧。”
……
伊法魔尼的分院儀式和霍格沃茨有點像,區彆是霍格沃茨舉行分院儀式的時候,其他人都是坐在長桌旁,而伊法魔尼則是坐在圓形大廳裡。
也許是為了讓新來的一年級孩子們有個參照,豐塔納校長安排了交換生們先參加。奧羅拉是最後一個,在她前麵,塞西爾·霍克利被分去了雷鳥院,克萊爾·都德去了地精院,貓豹院最多,有三個人。
接下來是奧羅拉。
她在副校長斯凱利的示意下走到大廳中央的地上,雕刻有戈爾迪之結的地方。大廳穹頂的中央有一塊玻璃的,炎夏的熾熱光線從外麵幾乎毫無阻礙地洞穿而入,被玻璃折散成一泓迷蒙的虹色光圈映射下來,地上的戈爾迪之結在奧羅拉的腳下閃閃發光。這是一個很奇異的景象,站在光源最強烈的地方時,會看不清周圍人的樣子,他們都隻有一個模糊的輪廓,是一塊深色的背景板。那種感覺就像隻有自己和腳下的符號是清晰存在的,玻璃的虛影鐫刻在手背上,仿佛在下一秒會憑空開出透明而泛著虹光的花朵。
她摸到自己胸前的小蒼蘭胸針,這是她十七歲時,斯內普送她的禮物。
就在這時,她忽然聽到四大雕像都開始說話了。
態度嚴厲的是雷鳥,它宣稱奧羅拉的好奇心和探索願望很平淡,而且也對冒險家這種職業毫無興趣,因此不適合到自己的學院。
貓豹緊接著同意了雷鳥的意見,它也認為奧羅拉不是很適合來自己這邊,因為很顯然她雖然並不缺乏勇氣,但是那並不是她性格裡的主導,溫和與包容才是。而且她顯然對做一個充滿無畏的救世主沒有想法。
地精沉吟著,給出了自己的意見,它承認奧羅拉的一些特質,比如總是以天生馴獸師的身份來救治魔法生物這一點,很符合
它選擇學生的標準。而且她有一顆醫者般仁厚的內心,這很好。不過顯然成為一名醫者並不是她理想中的首選,因為她的魔藥熬製水平並不是很出眾,而且比起治療師,她更有能力去彆的領域。
確實不是。奧羅拉想,畢竟自己的魔藥熬製水平實在達不到治療師的平均要求。不過由此奧羅拉也發現,原來當四個院徽在挑選學生的時候,它們是會相互商量的,隻是除了站在那裡等著分院的學生以外,並沒有彆的人能聽見。
而且伊法魔尼的分院似乎看中的是學生的潛力和他們的未來成就,而不是像霍格沃茨那樣著重本身性格以及對血統的觀念。雷鳥喜歡好奇心旺盛的冒險家,貓豹偏愛擁有堅毅心靈的勇者,地精看起來非常喜歡有出眾醫療和魔藥天賦的潛在醫者,當然如果那個人正好有一顆溫柔慈悲的心是最好了。
所以如果同等替換,號稱“聖芒戈治療師搖籃”的斯萊特林們到了這裡,說不定大部分都會被分去地精學院——這實在太出乎人的意料了,畢竟奧羅拉一開始單從院徽來看,還以為地精會和赫奇帕奇比較像。
這時,一直沉默著的長角水蛇突然輕飄飄地開口了:“你在自己擅長且喜愛的領域裡很有天賦並且將來也會很有建樹,你的性格平和柔韌而不張揚,不會因為一點成果而故步自封,也不會因為短暫的困難而就此消沉。你會孜孜不倦地鑽研學習自己所熱愛的領域,有一顆希望能以此為彆人帶來益處的心,爭強好勝不會出現在你的腦海裡,這是一種難能可貴的純粹學者精神。我認為,你適合來到水蛇院。”
話音剛落,奧羅拉看到長角水蛇雕塑頭頂的寶石忽然亮了起來,華光暈彩,漂亮非常。奧羅拉有點眩暈,她想了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想過居然會是水蛇院最後選擇了她。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她特彆怕蛇,但是到頭來她好像總跟許多和蛇有關的東西脫不了關係……這就讓人無比頭禿。
水蛇學院的院長洛佩茲先生在一片歡呼聲中朝奧羅拉抬起手,示意她到這邊來。
他是一個看起來就非常精明正式且冷淡的人,大概快三十歲的樣子,過肩的沙金色頭發被係在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