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孝男13(1 / 2)

為期半個月的展銷會,江流總共收獲了二十多份,來自八個國家的訂單,這份成就放在整個展銷會裡並不是頂尖的,可對於隊上的人來說,那已經是挖到金礦的驚喜了。

不過因為訂單多的緣故,光靠隊上的一些熟練工,已經不能滿足規定時間內完成生產的必要了,同時江流所在的三大隊的鹽堿地裡的茅草以及蘆葦杆麥稈等原材料也已經漸漸不夠生產所需了,好在江流對此也已經做足了準備。

他向隊長管大牛提議,將納鞋底的活兒分給紅星公社其他幾個生產隊去做。

一來納鞋底的技術含量低,在鄉下,隻要是個女人就沒有不會納鞋底的,江流要求的鞋底稍微多了一點技術含量,可也是一教就會的。將這份任務承包出去,隊上的人隻要專注技術含量高,且暫時還屬於大隊保密技術的鞋麵草編就好,大大縮短了工期時間。

二來隊上的原材料告罄,而他們這一片鹽堿地多,不少生產隊還在為地裡除之不儘的茅草犯愁,分給他們一點甜頭,就能順理成章的從其他生產隊購買原材料,與此同時,現如今雖然政策發生了改變,可在之後的幾年裡,公社和大隊乾部依舊會擁有相對較高的權利,犧牲一點小小的利益向公社領導賣好,以及和其他生產隊保持良好的互助關係,對於他們三大隊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江流的心裡門清,果不其然,當管大牛將這個提議送到公社的時候,獲得了公社領導的一致好評。

一雙鞋墊五毛錢,對於鄉下的女人來說,一天起碼能夠做兩雙,這樣一個月就是三十塊錢,這會兒待遇最好的工人的平均工資也就三十塊錢左右,公社社員求之不得。

而對於村裡人來說,一雙鞋能夠賣12.7塊錢左右,除去給江流的1.27的學費,以及為了感謝他促成這樁生意扣除的兩塊錢感謝費,再刨除那五毛錢的鞋墊支出和原材料成本,做一雙鞋麵,他們就能夠淨賺七塊多。

雖說這個鞋麵因為圖案驚喜的緣故,相對製作耗時比較高,可一天下來,抓緊時間還是能夠做出一對甚至一對半的鞋麵的,對於熟練工來說,一個月掙三四百塊錢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感謝的話都不知道該咋說了,隊上的人不傻,他們每天聽廣播,也知道現在國家鼓勵私人買賣,但凡江流自私點,都可以隱瞞拖鞋的實價,用一兩塊錢的工錢把大家打發了,自己掙大頭,即便是一兩塊錢,相信大家依舊乾的樂嗬嗬的。

可是他沒有,除了之前定好的學費,就連每雙兩塊錢的辛苦費也是隊長管大牛提出來的,他就像是神話故事裡大公無私的聖人一樣,改變了他們所有人的生活。

隊上的人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感謝了,默默拿著自家最好的東西送到江流家。

閹割過的最補身體的大公雞;前年分豬肉的時候貯藏的熏臘肉;曬的乾透透的蘑菇和木耳;家養的大鵝生出來的頭一個大鵝蛋……

江流掙了那麼多錢,還沒等他想好買點啥呢,村裡人送的活雞活鴨就足夠他頓頓不落吃到過年了。

其實他這一次還真不是特彆虧。

一開始他想好了,這件事就當是回饋大夥兒給他的那些積分的,畢竟錢也就當前世界可用,而他覺得自己的本事怎麼都能過的舒舒服服的,所以對於掙錢並不急迫,可積分就不一樣了,之後的世界通用,沒準能成為他活命的關鍵,所以參加展銷會的初衷就是江流為了回報那些給予他積分的人。

沒成想這次他都沒有動歪腦筋,想什麼語言的藝術了,管大牛還是主動提議每雙草鞋給予他兩塊錢的感謝費,畢竟沒有他,隊上可掙不了這筆大錢。

這件事看似江流還是吃虧了,實際上江流卻認為他占了便宜。

畢竟對他來說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可現在光是躺著不動,每雙草鞋他就能抽成三塊多,這一次他一共接了兩萬四千多雙草鞋訂單,除去自己做的那部分,還能掙個七萬多的“辛苦費”。

這年頭萬年戶都罕見呢,他倒好,離十萬元戶也就半步之遙了,隻要操作得當,將這筆錢妥善投資,後半輩子都不用發愁了。

江流想著,這難道就是陰差陽錯的“福報”?

過年前,雖然訂單還沒全都做完,可隊上的人還是稍稍放下了手裡的活兒,為過年做準備。

說起來,因為生活水平較低的原因,隊上已經好些年沒有熱熱鬨鬨過過一個大年了,這一次因為之前送出的幾筆訂單收到的貨款,隊上多數人家一躍成為了“小富”家庭,這一次,可不能馬馬虎虎就將年節給過了。

因為要去縣城采購的人比較多,管大牛也十分豪爽地向公社租借了卡車,將想要趕集的社員一車車送過去。

苗彩鳳也是個手腳麻利的,年前一個半月,她靠編鞋麵掙了小四百塊錢,這一次采辦年貨自然少不了她。

她已經聽說了,現在縣城開了好幾家裁縫店,不需要布票就能買衣裳,她和老頭子好些年沒有做過新衣服了,這一次她掙了點錢,得給自己和老頭子各裁一身新衣裳。

還有她的寶貝兒子和閨女,以及兩個給她老江家傳宗接代的寶貝孫子,每人也得來一身。

至於兒媳婦王雪梅壓根就不在苗彩鳳的照顧範圍內,這些日子她看著那個笨手笨腳的兒媳婦就來氣,明明教了她那麼久,卻連個鞋麵都編不成,想想隊上其他這次掙了一兩千塊錢的人家,王雪梅在她心裡已經和敗家娘們沒什麼區彆了。

“苗大姐啊,你說江流這孩子怎麼就那麼聰明呢,我們聽廣播裡的洋文就和聽天書一樣,可江流耐心學學,都能直接和洋人溝通了,聽完兒子說,考上大學的那些高知識分子也不一定有江流那麼聰明呢。”

坐在苗彩鳳對麵的幾個婦人互相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對著苗彩鳳揶揄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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