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美人娘的話,江流一下子清醒了,他明白他娘大早上的把他叫醒的原因了,看來是他昨天那一番表演的成果出來了。
“在方正族叔麵前背的文章?”
江流**地學著孩童的表現,雙手捏拳揉了揉眼睛,然後歪著腦袋裝作思考地模樣。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萬......”
“嗯,還有弟子規,聖人訓......父母教,須敬聽......物雖小,勿私藏,其他的不記得了。”
剛醒來,還沒喝口水就說了那麼多話,江流有些口乾舌燥,舔了舔嘴唇,不再往下背了。
孟芸娘倒是聽不懂這些話到底是啥意識,她就覺得這文章文縐縐的,聽著順耳,尤其是自己的寶貝兒子背誦出來的,更是比唱戲還要好聽了。
“娘的大郎出息了,娘以後就指望你了。”
她捧著兒子的胖臉蛋重重親了兩口,然後緊緊摟住兒子,喜極而泣。
丈夫離世後的這兩年時間,孟芸娘的艱難遠比外人看到的要多得多,可偏偏身為一個寡婦,她必須和男人一樣頂門立戶,甚至還要比一般男人更厲害,比最潑的潑婦還要蠻橫跋扈。
因為隻有這樣做,她才能趕走那些覬覦他們家財的惡狼,才能守住自己的小家。
旁人在背後對著她指指點點,說她容貌風/騷,必定是受不住的,也有人在人後說她尖酸刻薄,與本該最親近的小叔子一家鬨得如此難堪,沒有長嫂的風範......
種種流言蜚語,孟芸娘在人前都大度的一笑了之。
可沒有人想過,她在十六歲的時候嫁到江家,第二年生下兒子江流,二十歲那年,丈夫身患重病,她一個人撐起了這個家,現在她也隻是一個二十二歲的小娘子罷了。
在女人年華正好的年紀裡,她釵荊裙布,不敢有任何打扮,她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扛起了整個家的家計,她還得教養幼兒,還得趕走那些豺狼虎豹,偏偏身邊一個訴苦的人都沒有,多少苦水都要獨自往肚子裡咽。
她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可彆人又曾善待過她。
孟芸娘的心裡太苦了,這一刻,借著喜悅,她終於能夠痛痛快快的哭出來了。
“娘的乖乖。”
“娘的心肝肉兒。”
“娘的寶貝蛋子。”
即便是哭,孟芸娘嘴中還是翻來覆去地念叨著這句話,對於她來說,江流就是她的全部,是她唯一的指望了,她所有的喜怒哀樂都聚集在江流的身上。
聽著美人娘的哭聲,江流的心裡也有些澀澀的。
他不知道這是他心裡他自覺為數不多的同情心作祟,還是原身殘留的情緒乾擾。
下意識的,江流就忍不住抬起手,環抱住美人娘的腰,想拍拍她的後背,幫她順氣。
“等等!”
哭聲戛然而止。
“族長說你過耳不忘,聽了幾遍的文章就能夠倒背如流,這不是說,以前娘和彆人吵架時說的那些不三不四的話,你也全都學了去了?”
孟芸娘捧著兒子的臉,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自家的神童兒子,表情十分嚴肅慎重的問道。
正準備安慰美人娘的江流想到了那天她高舉著的砍刀,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然後討好地衝著美人娘笑了笑。
那個,他可是她的乖乖寶貝蛋子啊!
作者有話要說: 改了一下設定,將原身父親的死亡時間改成了他四歲的時候,因為之前查資料發現好像三年孝期內是不能參加科舉考試的,我們的江江,是要成為神童的男孩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