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站在大殿中央,流露出與他這個年紀不符的穩重自信,看他侃侃而談的模樣,絲毫不像是剛剛步入朝堂,甚至還沒被任官的十五歲少年郎。
“怎麼三江府的新生兒減少了那麼多,常住人口比起二十四年前,竟然少了近兩千人。”
晉文帝看著這封奏折十分不解,不過他也知道,江流不敢在這種數字上作假,蒙騙他這個皇帝。
“陛下請看下一封奏章。”
江流示意皇帝拿起下麵一封奏章:“豫川省緊鄰通州省,當年羌國攻打大西關,通州告急,豫川省是僅次於通州急招兵役最多的行省,那一年,晉朝軍隊一直反擊到了羌國國都,打的羌國俯首稱臣,可也留下了數十萬晉朝百姓的亡魂,在那場戰爭中,三江府為此少了近一千的青壯年,也多了近一千的寡婦,而這些寡婦中,除了七十多名後登記改嫁的婦人外,剩下九百多位婦人為亡夫守節,也是因為如此,這二十多年來三江府新生兒的新增數量每況愈下。”
古代可不如現代,一個人口大國的人民數量動輒十億二十億。
據江流的了解,整個晉朝也就擁有一千多萬的子民,三江府相當於後世一個市,擁有一萬多的常駐百姓,已經是很繁榮發達的城市了。
“請陛下再看下一封奏折。”
沒等大家消化這些數據,江流又示意皇帝翻看下一封奏章。
“這是微臣請專門往來於羌國和晉朝的遊商,從薑國弄來了一份數據,這是羌國緊鄰大西關的隆城,當時隆城的男丁也是羌國死亡數量最多的城鎮之一,這些年,羌國表麵上臣服於晉朝,實際上狼子野心不死,他們鼓勵寡婦再嫁,在羌國,每當家裡多一個新生兒,都可以減免幾分賦稅,因此在戰後二十四年,羌國人口早已恢複到了戰爭前的數量,可想而知,當那些新生兒全都長成後,羌國勢必會再次發動戰爭。”
“你放肆!”
江流這句話話音剛落,陸廣就不顧形象,指著江流的鼻子大罵道。
現在羌國可是老實的不得了,每年按時朝奉,對晉朝俯首稱臣,江流這番話是想要挑起羌國也晉朝的嫌隙,用心險惡啊。
“江愛卿繼續往下說。”
晉文帝的表情鄭重,揮手示意陸廣退回原位。
“或許如同陸大人所說的那般,是臣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古人有雲,防微杜漸,居安思危,敢問陸大人,如果有朝一日羌國撕毀和約,在我晉朝兵力不足,勞動力不足的情況下,拿什麼和羌國相戰,拿什麼再次將羌國鐵騎趕回他們的王都?”
江流的質問讓陸廣啞口無言。
其實早在那一場戰爭結束的時候,官府就該鼓勵寡婦再嫁,可是當時的晉陽帝大敗羌國,正是誌得意滿的時候,一心覺得晉朝在自己的管理下國力昌盛,時間一長,曾經的錯誤判斷造成的惡果,漸漸開始顯露擴大。
“天地君親師,君在前,親在後,所謂的寡婦守節在臣看來,是不利於子嗣繁衍的迂腐至極的行為,可不少宗族為了所謂清正門風,逼迫守寡婦女守節,甚至會采用私刑處決那些想要改嫁的女子,這番行為往小了說,是藐視晉朝律法,往大了說,是危害晉朝社稷,與叛國賣國無異。”
“至於陸大人口中我的那對叔嬸,早年為了謀奪亡父留下來的家產,使毒計勾結外人想要誣陷我的母親,早已被深明大義的族長趕出了宗族,江氏一族的族譜中也沒了那對夫婦的名字,當初他們勾結外人時沒想過我亡父的想法,卻在我娘改嫁的時候跑出來說我不孝亡父,真真是可笑至極。”
江流一番話連珠帶炮,擺事實,講道理,更是站在了國家的大義上,仿佛反駁了他就是存心想要晉朝滅國一般。
在說完這番話後,江流側身,朝陸廣做了一個揖。
“敢問陸大人,臣,到底何錯之有啊?”
好話壞話都讓他說儘了,陸廣鐵青著臉,心裡跟吃屎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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