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師傅, 疼!”
許全軍的臉上滿是眼淚鼻涕, 即便已經適應了整整一年, 他還是很難抵擋的了手腳骨頭脫臼的疼痛。
“忍著點。”
江流擁有原身的全部記憶, 自然也記得當初原身小時候,被父親江三春嚴苛訓練的疼痛。所以他並沒有責怪這個哭喊著疼的少年。
掐準了時間,江流將許全軍身上的骨頭正了回去, 然後趕緊在那個部位貼上止痛消腫的自製草藥膏。
說起來這個藥方也是江家祖輩秘傳的方子, 甚至比醫院裡大夫開的藥還要管用, 對於江家人來說,這個秘方和縮骨功的煉體法一樣重要。
上輩子原身並沒有將這個方子交給他們中的任何一人,因為按照原身的計劃, 這個方子會在他彌留之際, 傳給他覺得最合適的弟子, 然後由那個弟子,將江家的絕技一代代傳承下去。
後來這些弟子都讓他失望了,這個秘方自然也伴隨著他永遠消失在了曆史的長河中。
在抹上清涼的藥膏後,許全軍果然不怎麼覺得疼了,至少這痛感還在他能夠忍受的範圍內。
“你這進度可不行啊,本來你練功的年紀就比你大師兄還有小師弟來的慢,現在又不如他們用功,早晚會被甩遠的。”
江流捏了捏許全軍腰上和腿上的肉,這段時間他似乎沒有足夠的鍛煉,胖了許多。
練縮骨功最忌諱的就是胖,因為過多的脂肪會影響他們動作的靈活性。
江流現在寄居的這個身體就是極其瘦小的, 身高勉強160出頭,體重隻有90多斤,這還是因為他肌肉多,密度大的緣故。
正所謂有得必有失,練這門功夫,除了受苦受罪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注定不會長很高,但是傳承這門手藝的人看中的是學了這門手藝後能夠掙到的錢,在溫飽都不能保證的時候,吃苦受罪以及個子矮又算得了什麼呢。
“師傅,我會努力的。”
許全軍抿了抿唇,看著不遠處已經在練基本功的大師兄和小師弟,心裡有些不服氣。
尤其是對那個比他小了兩歲的大師兄,許全軍一直覺得,他的年紀最大,大師兄的這個位置應該由他來坐才是。
可師傅江流以肖彬彬先拜的師傅為由,讓他做了二師兄,這讓許全軍心裡覺得有點沒麵子,可礙於師傅的威嚴,他一直都沒敢直說。
這點小情緒許全軍自以為隱藏的好,殊不知,江流全都看清楚了。
一年的時間,也足夠他拋開原身記憶留下來的成見,更深入的了解這三個徒弟。
大徒弟肖彬彬就不用說了,如同原身記憶中的一樣,早熟懂事,乖巧刻苦得讓人心疼。
江流給他們定下的規矩每天練基本功六個小時,至於長跑鍛煉以及前期必須的脫骨正骨的時間還不包括在內。
可肖彬彬在完成基本功之餘,還會加大練習的強度。
他是真的很用心的在學本事,即便是原身小時候,也不敢說比肖彬彬更加用工。
尤其這個孩子還很懂得感恩,雖然現在的他根本就給不了江流什麼,可他總是會默默做一些小事,比如幫著許梅花一塊洗碗,比如一大早就來到江家幫他洗前一天晚上換下的臟衣服,比如會用心觀察廚房土灶的柴火夠不夠燒,在知道江流喜歡吃婆婆丁等野菜後,會在給自己找野菜的同時幫江流留下最鮮嫩的那些野菜......
捫心自問,在江流六七歲的這個年紀,遠沒有他這樣懂事細心,將事情考慮到方方麵麵。
尤其他做這些事從來都沒有聲張過,隻是默默的做著,也不曾和江流表功。
這讓江流越發懷疑上一世的真相。
至於老二許全軍,這孩子是三個孩子裡最機靈的,但這個機靈是褒義還是貶義,江流暫時無法做出判斷。
許家的條件也不算好,許全軍爸媽出去打工後一去不回,就留他和一個駝背的奶奶,要不是許家在村裡是大姓,許多親戚會幫襯一把,她那駝背奶奶也很難將他養大。
或許是因為要受全村接濟的緣故,許全軍的嘴巴變得特彆甜,總是能說好聽的哄人開心,也讓那些幫助他的人變得心甘情願。
拜原身為師是許全軍自己的主意,他也想住大房子,開大汽車,他想出人頭地,過上人人豔羨的生活。
這個想法並沒有錯,人本來就是自私的,往上爬也是人的本性。
許全軍這樣的個性也是生活磨礪出來的,在不傷害其他人的前提下,他的這個想法也不該被指責。
隻是有時候他的小機靈也會壞事,他似乎總覺得江流這個師傅藏私,浪費了一些練習的時間想要靠討江流這個師傅歡心來獲取練功的訣竅,因此在練功的進度上略遜師弟王狗子,更彆提更為用功,連江流都想勸著他休息休息的肖彬彬了。
至於王狗子,相較於刻苦的大師兄和油滑的二師兄,他更顯得平庸了些。
按部就班的個性使得他能夠很好完成江流布置的任務,卻做不到突破。
三個徒弟性格迥異,雖然很想一碗水端平,可江流自己也不得不承認,他心裡還是不由偏向了懂事的大徒弟。
“江叔,今天燒一碗紅燒兔肉怎麼樣?兔子是張根叔爺用陷阱抓來的野兔,已經死透透了,時間長了,恐怕肉就不新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