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 你們是怎麼看著孩子的, 我就幾年沒回來, 你們就讓孩子去學那要命的功夫, 要是孩子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可不會原諒你們!”
看到了新聞,加上肖國輝這個狗頭軍師的慫恿, 王狗子和許全軍的父母陸續趕來,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 就是爭著扮演慈父慈母,為了孩子學藝的事和家裡的老人大吵了一架。
“狗子,爸回來了, 等處理完這件事爸就帶你去城裡生活。”
王狗子的父親王奮給他買了一大袋新衣服新玩具, 還有許多王狗子從來沒吃過的零食, 喜得王狗子就和過年了一般。
從他有記憶起,就被一塊玩的孩子笑稱是沒爸沒媽的野孩子,不同於其他孩子的父母進城後還會打錢回來,偶爾還會給他們寄玩具和吃的,他爸媽自從離開後就再也沒了音訊。
王狗子聽打工回來過年的長輩閒聊時說過,他爸媽在外頭又生了一個兒子,比起那個養在身邊的小兒子,他這個從小就由爺爺奶奶帶大,沒瞧過幾眼的大兒子自然就不值得他們動感情了。
隻是爺爺奶奶一直都哄著他,騙他說他爸媽還是疼他的,隻是因為實在沒錢, 沒法將他接到身邊去養罷了。
王狗子一直安慰自己後者才是真相,所以他要學藝,要努力掙錢,到時候就能夠和爸媽團圓了。
現在爸爸媽媽回來了,他的夢想似乎成真了。
王狗子覺得,這或許是他最好的七歲生日禮物。
是的,再過半個月,就是他七歲的生日了。
“那姓江的也真是過分,那種歪門邪道的功夫他們姓江的自己練就成了,禍害人家的孩子做什麼,非得把人家的孩子教出一身病來他才開心嗎?我看就是他心太毒,所以才斷子絕孫,這是遭報應了。”
王奮並沒有太大的耐心哄兒子,在將一堆禮物塞到兒子手裡後,就和妻子商量起了該敲詐江流多少錢。
他們的小兒子馬上也到了念小學的年紀了,他們得趕在兒子念書前買房子落戶,這些年他們自己也攢了點錢,要是能從江流的手上要到三四十萬塊,付個小房子的首付已經綽綽有餘了。
要是能夠多要點賠償,或許房子連帶裝修都能夠一步到位。
“奮兒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王奮那駝背的老娘被他劈頭蓋臉一頓罵,又聽到他和兒媳婦這些算計江流的對話,頓時就急了。
“啥意思?他江流這樣殘害我兒子,我還不能告他了,要麼給錢,要麼坐牢,他自個兒選一樣。”
王奮振振有詞地說道。
嚴格說起來,他也曾受過江流他爸江三春的恩惠,可那點小恩小惠哪裡有錢來得重要,對於王奮他們這樣的人來說,尊嚴道德都不是必需品,利益才是實打實的東西。
“我才是你兒子,等這件事結束了,我會帶著狗子去城裡,以後每年過年我們都會帶著孩子來看你,你不是沒見過你小孫孫嗎。”
王奮這話幾乎算是威脅了,他吃準了對老太太來說兒子孫子最重要,江流一個外人對她再好又怎麼樣,和自己的血脈至親比起來,孰輕孰重她難道還不知道嗎。
果然,聽了他的這番話,駝背的老太太沉默了。
“可學藝是咱們自己主動的,怎麼能問小江要錢呢。”
王奮的老娘張了張嘴,有些氣虛地呢喃道。
“嗬,我就要個幾十萬,江家幾個老的可給江流留了不少錢,現在江家就他一人,又能花多少呢,這點錢他或許壓根就不看在眼裡,可對咱們來說就不一樣了,有了這筆錢,我就有了來回的路費,也可以讓倆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媽,難道你就不想看著自己的孫子出人頭地?還是你寧願看著狗子學這種本事,吃儘苦頭?”
“師傅很好的。”
王狗子隱約聽懂了他爸的話,他爸似乎覺得師傅對他不好,他趕緊放下手裡的玩具,跑到爸媽邊上仰著腦袋解釋。
“狗子,你想不想見你弟弟,你弟弟老想你了,一直問我他哥哥長什麼模樣。”
王奮沒有回答王狗子的問題,而是蹲下身,一臉慈愛地說著有關小兒子的趣事。
“想,我想見弟弟。”
王狗子重重點了點頭,雖然偶爾他也會嫉妒那個被爸媽養在身邊的弟弟,可對於那個從未麵過麵的血緣上的親人,他心裡還是十分期待的。
如果他見到了弟弟,他一定會像大師兄彬彬對待兩個妹妹那般對待這個弟弟的。
“那練功疼不疼?”
王奮又問道。
“疼!”
思考了一會兒,王狗子選擇實話實說。
“那就成了,以後你不僅可以快快樂樂的跟弟弟一塊生活,還能夠不再練習這個功夫,你不是想爸爸媽媽嗎,隻要你乖乖的,爸媽就帶你離開這兒。”
王奮循循善誘,他摸了摸大兒子的腦袋。
這畢竟也是親生的兒子,如果這次真的能夠從江流的手裡要點錢出來,他就把這個孩子帶走,要是得到的金額不如他的預期,那就可惜了,他和媳婦也隻能養得好一個兒子,而那個孩子隻會是他們親手帶大的小兒子。
王狗子不知道他爸心中的真實想法,聽著他描繪的那個他夢寐以求的美好生活,不由有些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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