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不好了,那些人又衝上山來了,你趕緊跟小江避一避。”
村裡人嚴防死守了好幾天,可架不住這會兒有心人想要將事情鬨大,把山下的媒體記者、一些聽到新聞後自發聚集的慈善機構以及好心人放了進來。
巡邏的村裡人注意到了這個情況,趕緊搶先一步通知。
可兩條腿哪裡比得上那些開車進山的人呢,在知道這個消息後沒多久,那些人也趕到了村裡。
“我們是來幫你們的。”
這是自發過來的好心人的言論,他們看到了新聞裡雙眼含淚,卻還不得不練習非人般技藝的孩子,心生震撼,想要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幫助他們。
這趟過來,他們還帶了不少物資,比如一些二手舊衣物,以及一些嶄新的玩具,他們希望那些失學的孩子能夠重新回歸校園。
而帶領這些自發群眾以及有組織的慈善機構的,正是顧馨星。
她也沒想過事情會鬨的這麼大,輿論的浪潮甚至遠遠超過了她之前的預期,隻是顧馨星覺得這樣的輿論壓力是好的,因為讓孩子停止學習這種慘無人道的技藝是一件好事,勸他們回歸學校也是一件好事。
如果他們是擔心經濟問題,現在她找到了那麼多好心人和慈善機構,這個顧慮也可以消除了。
倒是這件事裡不作為的村長和警察,以及執拗想要傳承這門不人道技藝的江流,確實也應該受到懲罰。
顧馨星覺得自己做的對,所以這一次她依舊底氣十足地跑在最前頭。
“江流呢,江流在哪兒,他不覺得自己的做法太過分了嗎,他知不知道,他的行為已經觸犯了法律?”
“他是不是該給那些被他傷害的孩子一個公道。”
......
類似的言論,是扛著□□短炮的記者們問的。
“你們有完沒完啊,都說了這是人家家傳的本事,人家是好心才教那幾個孩子的,不然就咱們這條件,孩子們長大後哪有機會掙大錢啊,再說了,也不是江流逼著他們學的啊,是孩子和孩子家裡的老人允許的,你們一個勁兒的揪著江流不放到底是為啥啊。”
村裡為數不多留守的青年攔著這些記者,恨不得直接在鏡頭裡給他們翻一個大白眼。
笑話,他們過得都是什麼日子,江家過得是什麼日子啊,要不是當初江叔不教江家以外的孩子,他們恐怕都想要跟著學了。
吃苦對於外麵過慣了好日子的人來說是難以忍受的,可對他們來說,能頓頓白米飯,餐餐都有好幾個肉,能建樓房,娶媳婦,這點苦,再值得不過了。
現在跑來罵江流的人都有點站著說話不腰疼,村民們想著,要是讓他們體驗一下自個兒的生活,恐怕現在爭著搶著要學藝的就是他們了。
“七八歲的小孩能知道他們做下了什麼樣的決定嗎?他們五六十,六七十的爺爺奶奶確定不是被江流忽悠的嗎?”
記者根本就聽不進去那些話,或者說他們有些人聽進去了,隻是為了點擊,為了銷量,他們也隻會當做自己沒有聽到這些話。
“今天我們過來可是受了孩子父母的邀請,他們才是孩子的監護人,孩子學藝這件事父母都不知情,江流的這個做法已經構成了犯罪。”
村裡的人還是太少了些,記者們很快就衝破了防線,隻是在衝到村裡之前,他們透露出了一個讓大夥兒驚訝的消息。
記者們的這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
很快的,江家外麵就圍滿了記者,以及心中憤怒,準備好好罵罵這個折磨孩童的變態的好心人。
以肖國輝為首的三個孩子的父母站在最前麵,三對家長中間,正好站著有些瑟縮的王狗子和許全軍。
“我是真沒想到啊,我在外拚命的掙錢,我的兒子居然在村子裡受這樣的罪過,我是一個失職的爸爸啊。”
肖國輝緊咬著牙關,眼淚說來就來,除了知道他人品的村裡人,其他人都為他的演技動容,覺得這是一個再好不過的父親了。
媒體們將鏡頭對準他,這會兒有些人還舉著手機直播,準備現場見證壞人被懲罰。
“我的妻子得了很嚴重的尿毒症,根本就無力照顧幾個孩子,江流就是鑽了這個漏洞,哄的我六歲的兒子跟他學這門技藝,現在孩子已經病的起不了床了,剛剛我出來的時候,孩子還滿床打滾說爸爸我疼,爸爸,我不想學本事了。”
肖國輝的聲音帶著顫,看妻子木著臉不說話,還背著鏡頭用手擰了擰她腰後的肉,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
張豔芬想起了兩個失蹤的女兒,想起了肖國輝告訴她,他那個姘頭是小姐的話。
她嚅動了嘴唇,不知道是不是該說那些違心的話。
隻是正當她準備開口的時候,她眼神的餘光透過黑壓壓的人群看到了站在人群最外頭,抱著她倆閨女的江流。
對方居然不在屋子裡麵!
以及,自己的兩個女兒居然在江流的身邊!
張豔芬來不及細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在緊繃的神經放鬆之餘,做了自己最想做的一件事。
那就是當著所有鏡頭的麵,朝肖國輝臉上吐了口濃痰。
“呸,你個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