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咬定這個價格不肯鬆口。
“太貴了。”
村裡人聚一塊小聲討論,他們當然眼饞這個太陽能發電機,要是家裡能夠裝上一台,以後都不用擔心停電的問題了,隻是這個售價太高,他們雖然當初聽了村長李東的提醒沒有將去年秋收的糧食和年初的番薯賣掉,可算起來每家每戶能有兩三千斤存糧也頂天了,一下子讓他們花費近半身家去買一台太陽能發電機,這顯然不現實。
而且供電所不是說了以後每天供電六小時嗎,大不了挨一挨,比起受熱的痛苦,顯然是支撐他們活的更久的糧食更重要。
“這樣,你給我留一個電話。”
李東問那個賣太陽能發電機的人要了一個號碼,他覺得這應該不是最低價,再說了,買發電機這樣的大事大夥兒都該回去好好跟家裡人商量商量。
那人也沒拒絕,看李東等人一個個身強體壯的,不像是挨過餓的人,應該家裡都是有點存糧的,十分豪爽地給了李東一張名片。
之後李東等人就在肅芳街逛了起來,兩三人組一小隊,買各自需要的東西。
這條街上開著的店鋪不多,倒是街道兩旁有不少人擺地攤,這些人多數都是縣城裡的居民,因為家裡的存糧不夠多,拿家中的一些物品來換取食物。
上萬的貂皮大衣、數萬的名表玉器、珍貴手辦......在這條街上應有儘有,隻可惜絕大多數都無人問津。
倒是和江流他們同行的人當中有一個人沒忍住,花十斤大米買了一塊玉佛,這塊玉佛在和平年代起碼值個十幾二十萬,一係列證書都是齊全的,應該不是假貨。
因為一個人買了玉佛,跟著過來的那些漢子們不少人都心動了,一個個盯著那些大金鏈子名牌表,也想買一個過過癮,還是李東氣的罵人,才把這些人壓製下來。
“我得去買點鹽,我家的豬得殺了。”
開口說話的是村裡的楊三漢,他家養了五頭豬,不吃飼料,隻吃他精心調配的豬食,一頭頭養的十分精壯肥碩。
他養豬很有一手,每年家裡養的豬從剛開始養的時候就已經有人預定豬肉了,他家豬肉香,不同於飼料激素喂養出來的那種養殖豬,口感好的出奇,普通豬肉賣十幾塊一斤,農家土豬賣二十左右一斤,他家的豬肉更貴,能買上近四十塊錢,幾乎是市價的一倍。
原本楊三漢那五頭豬還得再養兩個月才能出欄,可現在不行了,天氣太熱,五頭豬沒有吃飯的胃口,肥膘肉眼可見少了許多,再加上養豬廢糧,現在植物都被太陽曬枯萎了,想擱鮮嫩的豬草都沒辦法,楊三漢隻能忍痛將五頭還未養成的肥豬給宰了。
“三漢,你那豬肉賣嗎,我想買半扇豬排,兩條豬後腿,你是收糧食還是收食鹽呢?”
江流的空間裡不乏凍豬肉,隻是那些豬肉的口感都沒有楊三漢養的土豬口感好,來到後安村後他聽說了不少關於楊三漢養的土豬的傳聞,就是沒有親口嘗過。
再說了,家裡還養著一個饞嘴丫頭呢,這麼好的豬肉,不買可惜了。
“你有食鹽?”
楊三漢的眼神亮了亮,他並不打算將豬肉全賣光,而是想要賣一部分,自己再留一部分,畢竟以後也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人養豬養雞,家裡總得保存一些葷肉,既是為了解饞,也是為了補充體力。
因此食鹽很重要,這一趟楊三漢就是為了食鹽來的。
“有,我奶在11年的時候屯了不少。”
江流笑了笑,“不過都是一些粗鹽,用來做菜不行,但是用來醃肉是很好的。”
“對了,老江嬸當年屯了不少鹽呢,因為這件事你媽還和你奶吵了好長一段時間。”
江流一提醒,大家都想起了那件陳年往事,隻是他們記不清江家到底屯了多少鹽了,原本還以為江衢出事後江流那個媽就把家裡的東西都處理掉了,沒想到屯的那些鹽還留著。
在場的這些人羨慕壞了,老江嬸哪裡是糊塗啊,簡直太有先見之明了,雖然不知道她到底屯了多少鹽,可光是憑著這些鹽,就足夠江流換不少東西了。
“這樣,十斤粗鹽換一斤肉。”
楊三漢咬咬牙定下價錢,現在肉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但人不能沒鹽,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楊三漢還有些心虛。
“好,就這麼定了,三叔你哪天殺豬,我去你家幫忙。”
老太太屯的粗鹽起碼有近千斤呢,楊三漢定的價格還在江流的接受範圍內。
“以後大家要是缺鹽了也能來我家換,一斤粗鹽換三斤糧食,不拘是大米還是薯粉苞穀粉。”
江流定的兌換價格很實惠,粗鹽做菜雖然比不上細鹽,可也差不了多少。
“去看看調料店有沒有開著,我還得買一些波寇,草果粉以及辣椒麵和五香粉。”
一聽江流願意村裡人用糧食換鹽,大夥兒心頭壓的事也少了一樁,這個價格公道,在村裡人的接受範圍內,不過要保存食物除了鹽可遠遠不夠。
比如豬肉,做成骨頭渣或是油壇肉能保存一兩年,口感比普通鹹肉更好,但是需要的香料比較多,不知道現在這些香料便不便宜。
離開村子的第三個小時,村裡人各自帶的那些糧食幾乎全都用來交換物品了,一群人帶著新的收獲,騎上自行車往村子的方向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