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現在的江流是好的那又怎樣,等哪天他清醒了,他又回變成那個狼心狗肺,無情無義的畜生,現在她對江流心軟,到時候她就會心痛。
白蘭想著,她在不出息,也不能在同一個男人身上跌兩次啊。
“媳婦說了,要對媳婦好,福生乖著呢。”
這些天白蘭和江大虎的教育還是頗有成效的,四五歲智商的孩子就是大人教什麼,他們學什麼,白蘭和江大虎教育他作為丈夫要疼愛妻子,作為父親要照顧子女,這會兒江流的行為就和他們之前教育的那樣,他是在將他覺得好的東西和自己的妻子一同分享。
“乖、乖。”
白蘭敷衍地誇了他一句,然後視線放空,心裡不由思考她對這個小傻子是不是太苛責了,明明做錯事的人也不是他。
或許是為了逃避這個問題,白蘭晃了晃腦袋,將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沒賣完的黃金糕上,忽然間,福至靈心,白蘭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之前江流喂她糕點給了她啟發,老顧客們不願意購買黃金糕的原因多數都是因為以前從來沒嘗過這種糕點,怕糕點不好吃,買了就是花冤枉錢。
既然這樣,她為何不將其中一塊黃金糕切成更小的小塊,讓那些熟客嘗一嘗呢。
白蘭對自己的手藝是有信心的,她覺得隻要大家嘗了黃金糕的味道,十個裡麵起碼有六七個願意購買。
不用花錢的東西沒人會拒絕嘗試,在白蘭的吆喝下,邊上不少人都圍了過來,品嘗的黃金糕。
很快的,黃金糕的銷路就打開了,白蘭忙著收錢,自然也沒功夫去想其他事了。
“就是那個小婦人搶了咱們家的生意?”
不遠處的酒樓,有幾個人坐在窗邊衝著白蘭指指點點。
“搶生意說不上,這個小婦人賣的糕點單一,今日之前她隻賣紅豆糕,今天倒是多了一種糕點,不過我做糕點十幾年都沒見過那種糕點,估計是那小婦人自己鑽研出來的,剛剛我已經托人去買了,等會兒嘗嘗味道如何。”
站在窗邊的人正是這一片最大的點心鋪五芳齋的管事,他聽老主顧說他們家的紅豆糕沒有市集一個小婦人做的好吃,所以關注到了白蘭這個人。
“那紅豆糕的味道怎麼樣,真像彆人說那樣的比咱們店裡賣的還要好?”
不是這個管事太過自傲,而是他們家招牌的紅豆糕是有口皆碑的,不少大戶人家都會來他們店裡采買紅豆糕回去招待貴客,所以他不太相信一個鄉野婦人做的紅豆糕能趕上他們百年老字號傳承下來的手藝。
“這……”
那個糕點師傅猶豫了一會兒。
“確實比店裡賣的要好一點。”
雖然很不想承認,可這確實是事實,他的舌頭騙不了自己,食客們的反應也騙不了人。
“哦。”
那個管事詫異了,他沉思了片刻,這可不是一樁小事,他得和東家知會一聲,要知道他們五芳齋不是一家獨大,府城裡還是有幾個老字號有能力和他們五芳齋競爭的。
如果其中哪一家從那個小婦人手裡買到了紅豆糕的方子,這勢必會對他們五芳齋的口碑造成打擊。
轉念一想,要是他能夠買到小婦人手裡的紅豆糕的方子,然後再將這個方子獻給東家,這樣一來他們五芳齋的實力必然更上一層,他這個管事自然也是五芳齋的大功臣了。
不過這件事不能操之過急,管事看向一旁的跑腿。
“你去打聽打聽那個小婦人的來曆。”
他得知道對方的底細,才能判斷自己該出多少銀子買下那個方子啊。
跑腿的男人聽到命令後退下,而終於買光了那一筐黃金糕的白蘭尚且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
*****
“江三媳婦,又帶著江三去鎮子上了?”
一段時間下來,村裡人也都知道了白蘭做吃食去鎮子上賣的事。不少人羨慕江家娶了一個能耐的媳婦,可想到呆傻的江流,這份羨慕又少了許多。
“嗯。”
白蘭逢人打招呼,不同於原身,她在村裡的口碑很好,現在江流得了失心瘋,她還不離不棄,日夜將那個傻男人帶在身邊,一時間白蘭的名聲更好了。
大夥兒都覺得她委屈,嫁了江流這樣一個男人。
孟嬌娘站在不遠處,看著江流就跟個小孩子似的亦步亦趨地跟在白蘭身後,氣的她把手裡的花撚成了一團花汁。
“哼!”
孟嬌娘冷著臉,將手裡的花仍在一旁,然後扭著屁股離開。
“她哼什麼哼,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東西,和江三媳婦比起來,她差遠了。”
“就是,也是江三媳婦命不好,江三那樣的人,就該讓孟嬌娘和他在一塊,兩個人互相禍害才對。”
邊上的人隻當孟嬌娘不喜歡聽大家誇獎彆人,在她走遠後看著她的背影鄙夷地說道。
這些孟嬌娘可聽不見,她氣衝衝的回了自己的屋子,打開衣櫃從裡麵翻出一個精致的小匣子,打開匣子從裡麵拿出一顆醃漬過的梅子含在嘴裡,這才壓住她胃部洶湧的酸水。
“這是誰惹你生氣了?”
一個男人在她身後抱住她,兩隻手不太規矩地在她身上肆意遊走,下半身還頂著孟嬌娘的屁股,有點蠢蠢欲動。
“誰煩我?你說誰煩我!”
孟嬌娘被突然出現的男人下了一大跳,在聽到對方熟悉的聲音後才放鬆下來。她嬌哼一聲,拍開男人的手,扭過身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誰煩你呢。”
江得柱也不生氣,樂嗬嗬地坐到孟嬌娘的邊上,迫不及待想解開孟嬌娘的衣扣。
“好人兒,想死哥哥了,這些天我在外地,日日夜夜就想著你這個小妖精。”
江得柱是江家村村長江有財的二兒子,他算是村裡少有的本事人,年輕時候做貨郎攢下了一些錢在鎮子上買了一個小鋪子,專門賣雜貨,後來又娶了隔壁布莊老板的小女兒,比起他那兩個還在地裡刨食的兄弟,是江有財最大的驕傲。
平時江得柱都住在鎮子上,偶爾還會因為進貨去外地,他很少回村,所以彆人也不知道他早就和孟嬌娘好上了。
江得柱也不敢讓彆人知道,因為他媳婦娘家有勢力,不僅比他有錢,他嶽母的弟弟還是衙門的捕快,有點官家關係,因此江得柱有些懼內,即便有點家底,也不敢納妾納小。
“彆碰我,我懷孕了。”
孟嬌娘又一次拍開江得柱的手。
“懷孕了,誰的?”
江得柱騰地站起來,瞪大眼睛看著孟嬌娘問道。
“當然是你的。”
聽到這樣的質問,孟嬌娘很是羞憤,“自從我和你好上以後還有過彆的男人嗎?難道你心裡我就是這麼一個朝三暮四的女人?”
這倒是實話,因為江得柱出手闊綽,能夠滿足孟嬌娘的生活需求,所以這幾個月來,孟嬌娘都沒有和其他男人好過。
頂多就是讓人摸摸手,摸摸屁股,沾點小便宜。所以孟嬌娘可以篤定她肚子裡的孩子是江得柱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
話雖這麼說,江得柱心裡還是有點不太相信的。
再說了,他都有兒有女了,真不缺孟嬌娘肚子裡這個父不詳的孩子。
“這個孩子不能留。”
江得柱眼神幽幽地看了眼孟嬌娘的肚子,他可以和孟嬌娘玩玩,卻絕對不會讓這樣一個女人進他江家大門,再說了,家裡還有一個母老虎呢,他哪裡敢讓對方知道孟嬌娘的存在。
“我知道你有你的為難,所以我也沒想過讓你納我做妾。”
孟嬌娘小聲抽泣著,她的年紀也不小了,和她同齡的女人很多都是兩三個孩子的娘了,孟嬌娘心裡也明白,皮肉飯是吃不長的,她也得有一個孩子,為她養老送終。
所以孟嬌娘不想打掉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她想給孩子找一個爹,同時出於愧疚,她定然也能夠得到來自江得柱的補償。
而孟嬌娘選中的孩子爹正是原身。
她觀察村裡的男人很久了,江流是最符合她的條件的。
首先江流受寵,江家的那些家產多數都是分給他的,其次江流的腦子足夠愚鈍,她有把握讓江流喜當爹而不自知,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這個男人足夠癡迷她。
孟嬌娘知道自己的名聲不好,很多男人都願意和她玩玩卻不願意娶她進門,但江流不同,他喜歡他,而且相信她那些不好的名聲是來自女人們都嫉妒,就憑這一點,孟嬌娘就有把握抓住江流的心,讓他對她予取予求。
隻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還沒等她和江流發生什麼,那個男人就摔傷了腦子,變成了一個傻子。
“嬌娘,苦了你了。”
聽到孟嬌娘沒有讓自己納她進門的打算,江得柱不由鬆了口氣。
“對了,我記得江三前不久摔傻了。”
江得柱來村裡的次數不多,但江流摔傻腦袋,當自己還是一個四歲孩子的事他也是有所耳聞的。
“是啊,他現在傻乎乎的,我總不能讓一個傻子當咱們孩子的爹。”
孟嬌娘歎了口氣,再過一兩個月,她的肚子就藏不住了,這麼短的時間讓她去哪裡找一個憨貨給她兒子當爹呢。
“傻有傻的好處啊。”
不同於孟嬌娘的失望,江得柱卻覺得變傻的江流才是最好的擋箭牌。
仔細想想,傻子能夠乾什麼,他恐怕連女人和男人的區彆都分不清楚,如果孟嬌娘真的能夠嫁到江家,到時候他和孟嬌娘偷情也方便了許多。而且江流那麼傻,完全可以讓他在他們乾事的時候把門,這樣一來也不用擔心彆人懷疑了。
江得柱將自己的計劃說給孟嬌娘聽。
“如果你肚子裡真的是我的兒子,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虧待你,再說了,還有比江三更好的人選嗎,現在他都成傻子了,你說你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誰能夠替他解釋,恐怕他自己也說不清。”
江得柱努力說服孟嬌娘。
“可是——”
孟嬌娘有些異動了,可是如果真那麼做的話,等江流清醒以後她撒謊的事情不也就曝光了嗎。
“怕什麼,失心瘋哪有那麼容易好的。”
江得柱見多識廣,他從來就沒有聽說過得了失心瘋還能夠治好的。
“想想我們的孩子。”
江得柱摸了摸孟嬌娘的肚子,在不威脅到自己平穩生活的前提下,如果孟嬌娘肚子裡懷的真的是他的孩子,他還是願意疼愛這個孩子幾分的。
“好。”
孟嬌娘被說服了。
是啊,原本她打算爬上江流的床,然後將肚子裡那個孩子推到他身上。
現在江流已經成了傻子,她說自己早就和江流有首尾,說自己肚子裡懷的這個孩子是江流的,誰又能夠反駁呢。
要怪就怪江流太蠢,以前蠢,現在更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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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傍晚,在地裡乾活的人回家的時候,孟嬌娘出現在了江家院子外,淚眼婆娑地望著院子裡的人。
江海和江湖扛著鋤頭回來,看到這番作態的孟嬌娘心中一喜。
江海/江湖要倒黴了!
兄弟倆看了對方一眼,這是此刻他們心中唯一一個念頭。
作者有話要說: 三章合並,今天不熬夜啦,大家元宵節快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