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十足懵然,嵐意主動過去撿起箭矢遞到皇後麵前,皇後看了幾眼,才看到那個“三”,還問詢,“這是怎麼了,皇上做什麼發這麼大火?”
嵐意卻已經明白過來,心道壞了,腦子立刻轉起來,想著分辯的法子。
皇帝說:“剛才朕遇襲,你猜射向朕的這羽箭,屬於誰?”
皇後終於明白過來,她惶惶然就要跪下,卻被皇帝扶住,冷聲吩咐道:“這是在外頭,朕沒宣揚,就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了再說出什麼‘父子不合’之類的笑話,你也不必跪,和朕好好地商量應對之法。”
皇後忍著心中的不安,問:“那皇上的意思是?”
皇帝道:“總要找個由頭喊長玦過來問一問,你就說自己身體忽然不適,讓長玦回來侍奉身前吧。”
皇後無奈,隻能按這說法傳出去,衛長玦急急忙忙地從鬆林裡趕回來,其他皇子漸漸都知道了,皇後身體又見不好。
衛長澤剛打下一頭鹿,高興得很,一回頭聽到這樣的消息,更加高興,問道:“圍獵前還看見母後,精神像是不錯,我猜是那件事發作了?”
他旁邊跟著年僅十六歲的七皇子衛長珩,這會兒聽到哥哥問話,衛長珩拍馬上前一步,眼角微微往下耷拉,眯了眯眼,“如四皇兄所想,現在父皇恐怕正在斥責他。”
衛長澤笑起來,拍了拍他肩膀,“可以啊長珩,你年紀雖小,本事卻大,讓你折騰下他,你還真做到了。”
衛長珩一身的沉鬱之氣,全沒有這個年紀的少年該有的蓬勃,說起話來,卻很討衛長澤喜歡,“之前四皇兄說三皇兄帶著三皇嫂在乾明宮外和貴妃娘娘頂嘴,我就記在了心裡,總想著幫四皇兄和貴妃娘娘出這口氣,隻是我本事有限,生母在父皇麵前也不過爾爾,還請四皇兄不要嫌棄。”
衛長澤“嗨”了聲,“我們兄弟之間,哪有什麼嫌棄不嫌棄,除了他衛長玦一貫討人厭,其他人,我和二哥一貫是能照顧就照顧。我知道,你母妃娘家從前情況就不大好,有個窟窿沒填,前段時間你外祖父又觸怒父皇下了獄,指不定要判個流放,所以你著急。”
他這麼直白地把對方的短處說出來,偏衛長珩有求於人還不能生氣,隻好把身份放得更低,“四皇兄說得沒錯,雖然我母妃遠不如貴妃娘娘得父皇看重,但也是陪父皇十幾年的人了,父皇一點不惦念她的苦楚,做兒子的不能說些什麼,隻好求幾位皇兄幫忙。”
衛長澤笑嘻嘻的,也沒個正經,“得了,回頭我和我母妃說一句,讓她幫著求求情,即便不能救到你外祖父,也不至於讓你母妃受到牽連。”
衛長珩連連拱手,“感激不儘,感激不儘。以後如果還有能給四皇兄效力的地方,請儘管和我說,我母家留下的窟窿,還得想法子去補,若是有什麼生財的門道,也請四皇兄教教我。”
衛長澤想了想道:“我是個富貴閒人,閒散慣了,要不你跟著二哥做事吧,你有腦子,二哥估摸著願意帶帶你,隻要能在朝廷上混出點名堂來,憑咱們的身份,不愁沒有大把銀子。”
衛長珩終於露出真心的笑容,舒了口氣,“如此,就多謝四皇兄了。”
兩人說定,繼續去狩獵,爭那頭名,而衛長玦這邊剛到皇後這裡,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隻看到父皇沉著臉,母後也沒有真躺著,就明白有事不對,且絕對是衝著自己來的。
而當衛永蒼讓身邊的太監把那柄箭矢放在他麵前時,一切疑惑都能捋順了。
“父皇,這是兒臣的箭矢,怎麼會在這裡出現?”衛長玦還得裝糊塗,不然上趕著自認和刺殺有關,和瘋了沒什麼區彆。
皇帝冷冷道:“朕還想問問你,朕讓你去狩獵,你的箭矢卻衝著朕來,怎麼,覺得自己做個皇子,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