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願意看到這樣的禾笙,至少有目標有動力,而衛長澤家宅不寧,對恭王府,也有極大的好處,但假若慕禾笙能一輩子如未出閣時那樣,總掛著幸福的笑容,她寧願這煜王是衛長玦最棘手的“敵人”。
“禾笙,既然已經這樣了,你怎麼開心怎麼來吧,隻一條,彆傷著自己,若傷心又傷身,彆人不會心疼,我,還有你的爹娘,這裡都要痛死。”嵐意捂住自己的胸口,懇切地說。
慕禾笙頷首,亦是情真意切,“你放心,從前幾天開始,我就下定了決心,即使吃不進去飯,也要硬著頭皮往下咽,我會慢慢養回來的,下次你看到我時,我必然不這麼瘦了。”停了一會兒,她忽然握住嵐意的手,“你得幫我,你一定會幫我的,對嗎?”
嵐意怔了怔,“禾笙?我不明白。”
慕禾笙道:“沒什麼不明白的,瑛貴妃也常常為難你們,她和她的兩個兒子,都已經被寵到天上去了,咱們
的目標是一樣的——把他們拉下來,重重地摔上一跤,從此再不能翻身!”
嵐意有些茫然,其實打壓瑛貴妃一脈的事,恭王府很早就開始做了,甚至今天,也會有人幫忙在煜王府和齊王府之間埋下一顆釘子。
她不知道該不該和慕禾笙說,萬一衛長澤也抱著打壓恭王府的想法,故意讓慕禾笙過來試探呢?
不是嵐意過分疑心,實在是眼下皇後病重,不知什麼時候就要撒手人寰
,後宮之中沒有人能為衛長玦幫著說話,踏錯一步,更是萬劫不複的境地。
想了想,嵐意終究隻是問:“你想讓我做什麼?”
慕禾笙冷冷一笑,“待會兒宴席上若是出了什麼事,你記得幫幫腔,好讓這場戲一直演下去。反正嵐意,恭王府和煜王府不合誰都知道,你幫腔才顯得更加自然。”
嵐意不敢滿口答應,隻說:“好,我見機行事。”
慕禾笙終於鬆了口氣,笑問:“你和你這肚子裡的小家夥,一切都還好嗎?我不要做他嬸嬸,我要做乾娘。”
“都依你。”嵐意哄著。
這邊兩人在悄悄說話,偶爾慕禾笙還會笑一笑,大家都曉得她們妯娌關係好,隻當是在講什麼閨閣私房話。紀若屏正坐在金宜言身邊,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問道:“從前聽說金側妃與恭王妃煜王妃不太和睦,這是真的嗎?”
衛長淵並不是沉溺女色的人,對待蕭華音也尊重喜歡,以至於小產後到如今,金宜言再沒有什麼好消息。齊王府的人看待她,一向是半個主子,可她要的並不是“半個”,故而在她心裡,覺得自個兒過得不算好,難免有些怨天尤人。
麵對和嵐意走得近的紀若屏,她沒什麼好聲氣兒,“恭王妃脾氣差,煜王妃不見得好到哪去,妾身與她們不和睦,這是很正常的事。倒是瑞王妃您脾氣好,常常出入恭王府,也真能忍耐。”
紀若屏笑眯眯的,書香門第的出身,讓她有一種虛懷若穀的氣度,這種話語,並不能引起不快,“我知道金側妃是心直口快的人,有時候做起事來,比二皇嫂還乾脆利落,老實說,你現在做個側妃,實在是明珠蒙塵。想到先前在路上,咱們的車不小心撞到了一處,也是不打不相識的緣分,我有心想拉扯你一把,卻不知道怎麼做才好。”
這話打到了金宜言的心坎上,不如意的生活教會她臉色上的變換,忙笑道:“從前隻曉得您和恭王妃走得近,萬萬沒想到您是這樣明事理的人,往後妾身得同您多親近。先時馬車碰到一起,是妾身不懂事,瑞王妃這麼提起來,妾身真是羞愧難當。”
“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不是嗎?”紀若屏溫和地笑,“現在咱們都是天家的媳婦兒,本就該互相照顧的。隻是從前沒機會,又怕你覺得我是來耀武揚威的,所以一直不好主動和你說上話。”
金宜言在婆婆跟前,在齊王妃跟前,都是長久得不受待
見,紀若屏的話就像是一道光,一下子打開了她的心門,本來的一身驕傲,都暫且被拋到了一旁,滿嘴都是奉承,“從前見瑞王妃,就知道您是最知書識禮的人,這會兒和您說說話,妾身渾身上下都舒坦。若您什麼時候能幫忙在齊王殿下麵前幫妾身講幾句好話,妾身更加感激不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