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慕禾笙笑著和大家見禮,讓大夥兒吃好玩好,紀若屏跟在嵐意身邊,低聲說:“怎麼瞧著四皇嫂這樣瘦?原來見過幾麵,印象裡的她,似乎並不長這樣。”
所以說遮掩自己過得不好,永遠都隻是欲蓋彌彰,慕禾笙或許已經想通了一些事,但想通這些總要耗費大量的心血,實際上也是同自己過不去,嵐意唯有感慨,“許是有什麼不順心的地方吧。”
然後她回過頭看著紀若屏,“還是六弟妹你過得好,聽聞瑞王府裡彆說暖床的侍妾了,就連那些來來往往婢女們,都得不到六皇弟一瞬的目光,他滿心滿意都在你身上,我瞧著,你長好了不少,尤其是……”
她的目光在紀若屏身上逡巡,拿帕子捂著嘴笑個不停,惹得紀若屏滿麵通紅,扭著帕子說嵐意身為嫂嫂還不正經。
而自打她過門後,有心與嵐意交好,時不時就會去恭王府探望,嵐意亦喜歡她飽讀詩書進退有度,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已經很好,自然可以開這種玩笑。
正笑鬨間,慕禾笙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說什麼呢?這樣開心。”
嵐意轉過身去,看她緩步而來,原是笑吟吟地伸出手去拉她的手,卻被冰涼的溫度驚了驚,趕緊用雙手不動聲色地捂著,言道:“六弟妹如今還算是新嫁娘,我正在開她的玩笑呢,你沒見,她臉都紅了。”
慕禾笙感到嵐意掌心遞過來的溫暖,定了定神,才笑著說:“真是,嵐意,你可彆欺負她,六皇弟要是知道了,得多心疼?”
紀若屏的臉更紅了幾分,“四皇嫂和三皇嫂是一樣的,都在開我的玩笑,我可不和你們講話了,再說下去,還不知說出什麼來。”
她捏著帕子笑著走到彆處去了,慕禾笙當然也明白她是在給自己和嵐意單獨說話的機會,看著她的背影,感慨道:“我們剛嫁人那陣子,看紀若屏這樣的姑娘,還覺得她們很小,現在她們已經趕了上來,行動舉止都有大家風範,看著比我是強多了。”
“這話說的。”嵐意道,“你仍舊是最得寵的煜王殿下的妻子,在父皇麵前,隻要你想,哪個妯娌都越不過你的。”
慕禾笙帶著嵐意往遠處走了些,煜王府的富麗堂皇,在外麵也頗有名氣,不遠處的琉璃瓦流光婉轉,和宮裡的比也絕不差什麼,然而遠離了喧囂,本該最富貴無憂的煜王妃道:“誰稀罕。他衛長澤帶給我的,我都不稀罕。”
嵐意忍不住問:“你們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吧?你瞧瞧你瘦的,這段日子也沒聽說四皇弟專寵誰啊,何必同自己過不去呢?”
慕禾笙卻冷然笑了起來,言道:“這段時間他倒是收斂了許多,但嵐意你不知道,他之所以收斂,是因為他得了病。”
嵐意怔了怔,這種事對她而言,簡直是天方夜譚,“得了病?”
“上個月他起床時忽然頭暈,請了太醫來看,才知道他身子掏
空了,而我也是那個時候才曉得,他竟然荒唐到,一個晚上找兩個女人陪著。”慕禾笙也是豁出去了,什麼都敢講,“結果這事兒傳到長福宮裡,你猜怎麼著?母妃竟然把我喊進去罵了一通,說我連自己的男人都管不住,也不知道勸他保養。合著這一切,都是我的過錯。”
嵐意簡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這樣的日子,放在她身上,她也沒法過下去,怪不得明明沒有爭吵,慕禾笙還是見天地瘦下去。
“這麼年輕就……慕夫人知道嗎?”
“還好是年輕,若年紀再大些,指不定就死在床上了。”慕禾笙冷冷的,隻有提到母親,才流露出心疼,“我阿娘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拚了一條性命給我討個公道?我根本不敢叫她來看我,也不敢往家裡遞任何消息,嵐意,你答應我,彆和我母親說。”
“可是禾笙,咱們管不住煜王,父皇管得住啊,隻要你家鬨大了,鬨到父皇麵前,為了皇家的體麵,父皇怎麼都會管著他的。”嵐意不理解這時候還抵著一口氣做什麼。
誰成想慕禾笙仰了仰下巴,眼神裡有些堅毅,“我不信沒有阿爹阿娘,就鬥不過他。他是被從小寵到大的,這沒錯,但我還不也是閨閣裡沒受過一天委屈的人,他又能比我厲害多少。嵐意,你瞧著吧,他現在是悟過來了,知道總這麼找女人不成,想拉攏人心在父皇麵前表白自己的能力,可我絕對不會讓他稱心如意。”
嵐意默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