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雨很快就取了過來,奚行疆聽她說護手霜就有些好奇,等拿到手上擰開一看,又香又軟的,頓時一臉嫌棄:“這是什麼玩意兒?”
林非鹿說:“護手霜!塗在手上保護手掌不被凍傷的!不要還給我!”
奚行疆瞅了她一眼,塞進自己懷裡:“誰說我不要了?”
他笑眯眯湊過來,手肘撐著窗子支著頭,上半身都扒在窗上:“小豆丁,我聽說你們這宮裡前幾天死人啦?”
他隻是隨口一問,沒想到林非鹿聽聞此言神情頓時有些不自在,連她身邊的宮女都有些僵硬地垂下頭去。
奚行疆一愣,之前還輕浮的姿態立刻變得有些無措,慌裡慌張的:“誒不是,我就隨便問問,你害怕啦?”他伸手摸她小腦袋,用他直男式的思維安慰:“沒事兒啊沒事兒,不就死個人嗎,我在戰場上見過可多死人了。”
林非鹿:“……”
這種人就是注孤生的存在。
她擔心鬆雨難過,轉頭吩咐:“去給世子煮杯熱茶來。”
鬆雨領命去了,奚行疆還說:“我不渴。”
林非鹿沒搭理他,轉而問起自己好奇的點:“你上過戰場?”
奚行疆語氣不無驕傲:“當然,我幼時曾隨我爹在邊關生活過幾年。你知道邊關嗎?可比這冷多了,冰封三尺不化,冬天士兵都可在冰麵上行走。”
他說起邊關景象時眉飛色舞,不知是心中向往,還是為了轉移之前讓她害怕的話題,比說書先生還要口若懸河。
“雍國老惦記我們邊疆那點地兒,時不時就派人來騷擾一下。我爹決定給他們一個教訓,率了三千騎兵去搞突襲,我便藏在配送糧草的軍馬裡,等到了駐紮地才被我爹發現。那時候再送我回去已經來不及了,爹就讓我待在營中不要出去。”
林非鹿插嘴道:“我猜你肯定出去了。”
奚行疆瞪她:“你不要打斷我!”
林非鹿:“……”
他繼續道:“半夜的時候雍國人便來營地偷襲,他們不知道其實我爹是故意做出弱守的姿態,就等他們自投羅網甕中捉鱉!那一仗我們以三千兵馬斬了雍國萬餘人,屍體血水遍布整片雪原!”
林非鹿:“嘔……”
奚行疆說著說著就跑偏了,看她被惡心到才意猶未儘地打住,不知想到什麼,不無興奮地問她:“我帶你去獵場騎馬吧?你騎過馬嗎?”
倒真沒騎過。
林非鹿問:“哪裡有獵場?”
奚行疆說:“宮中就有,就是平日你哥哥們練習騎射的地方,你沒去過?走走走,我帶你去!我還養了一匹小馬駒在那呢,帶你去見識見識。”
林非鹿也有段時間沒出門了,閒著也是閒著,確實需要出去走走活動筋骨,倒也沒拒絕,跟蕭嵐打了聲招呼,便裹好自己的鬥篷跟著奚行疆走了。
雖未再下雪,但寒風呼嘯不止。天氣冷,加上終年宴上那件事,各宮最近都不大願意出來,整個皇宮顯得十分寂靜冷清。
獵場在外圍,很是有些距離,林非鹿走到一半就後悔了。
太冷了,風刮得她臉疼。她不想去,奚行疆可不答應,拽著她就是一頓長跑。
林非鹿就是常鍛煉,哪比得上他日日習武,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大口喘氣時又喝進幾口冷風,頓時嗆得大咳不止,眼淚都咳出來了。
奚行疆這才手忙腳亂地鬆開手,蹲在她麵前拽著自己袖口笨手笨腳給她擦眼淚:“不去就不去,你彆哭啊!”
林非鹿氣死了:“誰哭了!我嗆到了!”
奚行疆噗地笑出來,往她跟前一蹲,“叫聲世子哥哥,背你過去。”
林非鹿懶得理他,重新係好自己的小鬥篷,邁著小短腿往前走去。
獵場外的高牆已經若隱若現,這個天氣這個時間,就是常練習騎射的皇子們也不會過來,除了幾個守衛,獵場空蕩蕩的。有奚行疆在,守衛當然不會攔,隻是好奇地打量了兩眼縮在鬥篷裡的小女孩。
兩人方一進去,本來以為空無一人的獵場裡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緊接著利箭劃破空氣,蹭的一聲朝著林非鹿身後那塊箭靶而來。
射箭那人也沒想到突然有人進來,也是嚇了一跳,但已經開弓,收箭來不及,隻能厲喝一聲:“讓開!”
千鈞一發之際,隻聽到奚行疆說:“彆怕!你長得矮!”
林非鹿:“???”
然後那箭就從她頭頂掠了過去,蹭的一下插進了箭靶。
她確實被嚇到了,畢竟也沒經曆過這種事,緩緩轉頭時,看見旁邊的奚行疆咧著嘴笑得十分燦爛。
他說:“你看,我就說你矮嘛。”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
第三更晚上九點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