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旭見他態度強硬,隻能點頭,“是,屬下明白了。”
走出房間,體貼地將房門合上,他臉上的恭敬之色被凝重取代,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提筆疾書,將今夜所發生的事,寫在信箋上,利用白鴿,傳回雲族。
“妹妹,大哥隻能幫你到這裡了。”目送那隻白鴿消失在夜色中,他惆悵地呢喃道。
天微亮,整個城鎮沐浴在朦朧的白霧中,冷清的街頭早有攤販挑著扁擔開始兜售早餐,熱騰騰的食物散發著誘人的香味,淩若夕換下染血的長裙,將墨發用簪子固定好,留下兩戳從額頭兩分而下,垂落在胸前,一席暗黑色的質樸長衫,襯得她那張冷若冰霜的容顏愈發冷峭,猶如一座會移動的冰山,讓人不敢隨意靠近。
一隻腳剛踩在木梯上,她立馬就看見了坐在寬敞大堂內,紅衣豔豔的男子,似乎察覺到她的注視,男子饒有興味地笑著,朝她遙遙舉了舉手裡的酒杯。
大清早飲酒,這男人絕對腦子有問題。
“淩小白!”淩若夕眼眸一冷,看向坐在男子對麵,衝著一大桌子菜肴埋頭猛吃的小奶包,他難道忘了,昨天的警告嗎?居然還敢親近這個來曆不明的男人?
拿著雞腿滿手油漬的小奶包背脊一僵,機械地扭過頭去,討好似的朝淩若夕笑笑:“娘親,早上好。”
大清早見到這麼一幕,她心情能好才有鬼了。
額角的青筋忍不住蹦達幾下,她向來引以為傲的理智,此刻正處於快要龜裂的狀態,深吸口氣,抬腳走下樓梯,啪地一掌拍掉淩小白手裡的雞腿,“不明不白的東西,吃了你不怕生病嗎?”
這是在暗指自己的食物有毒?
雲井辰笑得愈發風情萬種,被人當作毒瘤的感覺,他自打生下來,還是頭一次體會到,感覺十分新奇。
“娘親,你不是說不乾不淨吃了沒病嗎?”淩小白摸著泛紅的手背,幽怨地嘀咕道,他向來把自個兒娘親所說的話當作金玉良言,一直記在心裡頭的。
“陌生人的東西,你也敢吃?萬一人家把你給賣了怎麼辦?”淩若夕挑眉問道,眼底一片森寒,對不請自來的雲井辰,是連一個正眼也不曾投去過,隻當他不存在。
“可是,娘親不是說他欠你銀子嗎?”粉嘟嘟的小手指向一旁的雲井辰,“寶寶是為了替娘親要錢,先降低他的戒心,然後才能討回銀子。”
他說得那叫一個理所當然,隻不過在注意到淩若夕瞬間黑乎乎的臉色時,小腦袋往頸部一縮,立馬有了水漫金山的跡象,眼眶紅了一圈。
“彆給我裝傻充愣,我是怎麼教育你的?碰到欠錢不還的人,直接一巴掌呼過去,你耍這些小聰明有什麼用?對待這種不要臉的人,就得采取暴力手段。”
喂喂喂,當著他這個當事人的麵,討論如何對待他,真的可以嗎?
雲井辰無力地揉了揉眉心,對眼前這對母子,分外無奈。
“淩小姐。”
無視,淩若夕仿佛沒有聽到他的呼喚一般,繼續教育著明顯對自己的指令陽奉陰違的兒子。
“淩小姐!”語調驟然加重,習慣了眾星捧月,享受女人擁戴的男人,明顯已有了些許不悅。
淩若夕這才緩慢地扭過頭去,“請問,你哪位?”
他們昨天才見過麵,這女人居然敢忘了他?雲井辰臉上的笑容刹那間僵住,“你不認得本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