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璀璨的陽光劃破天際,濃霧漸散,淩若夕緊閉的雙眸驀地睜開,眼眸中的迷茫在一秒後,化作滔天的怒火。
“鬼醫!”一聲幾乎要將房頂給掀翻的怒吼,從房間裡傳出,正在擺弄藥草的鬼醫渾身一僵,頓時有種腳底抹油立馬逃跑的衝動。
半個時辰後,山寨大廳,氣氛凝重得讓人害怕,淩若夕一席黑色錦緞,麵目森冷坐在椅子上,暗藏冷怒的目光緩緩掃過下方的絕殺等人,隨即,冷笑道:“你們好大的膽子啊,居然敢對我下藥?”
鬼醫縮了縮腦袋,很沒骨氣的往絕殺身後蹭了蹭,試圖躲開她的怒火。
“藥是你提供的?”如刀般銳利的目光直直落在他的身上。
鬼醫就算想搖頭,也不可能,整個山寨隻有他有這個能耐煉製出能讓淩若夕也中招的迷藥,他根本無法洗清自己的清白。
“他們人呢?”憑著出類拔萃的自製力,淩若夕勉強克製住心頭的憤怒,咬牙問道。
被自己相信的人暗算,這滋味,絕不好受。
淩小白和雲旭站在廳外,根本不敢進去,他們倆誰也沒有勇氣去挑戰淩若夕的怒火。
鬼醫戳戳絕殺的手臂,示意他說話。
“昨夜已經出發了。”絕殺淡漠的話語宛如點燃她心底氣憤的導火索,源源不斷的憤怒自她胸腔裡傳出。
“出發?他們去了什麼地方?”她用力握住椅子的扶手,一個字一個字從牙齒縫隙中往外蹦著。
完蛋了,混蛋丫頭看上去好生可怕。
這是鬼醫第一次見到淩若夕這般憤怒,他極力想要把自己的存在感減弱,心頭惴惴的,不安極了。
絕殺抬眸直直望入她那雙蘊藏冷怒的瞳眸裡,那並非被暗算後的怒火,而是對他們自作主張的憤慨,在那憤怒的視線深處,暗藏著的,是不易察覺的擔憂與急切。
這個女人是真心的在關心著他們。
這個認知,讓絕殺有些感動,但僅僅是這樣還不夠!
他們離開深淵地獄,跟隨在她身邊,承受著每日刻苦的訓練,隻是因為他們答應過她,但要想得到他們發自內心的忠誠,這還遠遠不夠。
他低垂下眼瞼,斂去了眸中的精光,沉聲道:“暗水帶著他們去了邊關,營救淩克清。”
‘哢嚓’一聲碎響從淩若夕的掌心下方傳來,結實的木椅,竟被她硬生生掰掉了扶手的一截,她隨手將掉落的木塊扔到地上,怒極反笑:“誰讓他們去的?誰讓他們自作主張!”
淩小白嚇得臉色一白,小手不安的拽緊了身旁雲旭的衣袖,悄悄咽了咽口水,這樣的娘親真的好嚇人。
就連見慣了大場麵的雲旭,此刻同樣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說實話,自打被雲井辰安排留在淩若夕身邊,除了南宮玉對清風明月樓動手時,她有過這般的憤怒外,這是他第二次見到她這個樣子。
廳中靜悄悄的,隻有她愈發急促的呼吸聲不斷蔓延。
絕殺沉默了幾秒,才道:“他們隻是不希望讓姑娘你的名譽受到損傷。”
“放屁!”粗魯的兩個字脫口而出,淩小白愕然瞪大了眼睛,臥槽!他長這麼大聽到娘親爆粗口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可她今兒個居然當著旁人的麵破功了?
心裡對絕殺的崇拜如同那黃河之水滔滔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