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利普頓瘋人院(20)(1 / 2)

又瘋又愛演[無限] Morisawa 12913 字 7個月前

在宋葬的強烈要求下,殷臣老實地進行了一番全副武裝。

踩著厚實皮靴,穿上由老山羊皮鞣製的厚實黑色外套,衣擺長至腳踝處,再戴好隔絕“毒氣”的鴉嘴麵罩,整個人被包裹得嚴嚴實實。

他拎起一把砍刀,掂了掂,反手掛在黑衣一側,裝滿聖水與怪異藥汁的玻璃瓶相互碰撞,發出不詳的清脆響聲。

“哥,你好像我打遊戲時經常看見的那種瘟疫醫生,酷斃了。”徐蔚然眼露豔羨。

宋葬冷笑接話:“像一根又黑又長的樹杆。”

徐蔚然:……

他不敢吭聲,殷臣倒是不著痕跡勾了勾唇,語氣溫和:“彆生氣,我很快回來。”

除了非要陪同的普渡修女外,殷臣沒有再讓任何人跟隨幫助。他牽著拉車的溫順大馬,轉身向後院走去。

直到兩人一馬的身影徹底消失,徐蔚然在緩緩呼了口氣:“宋啊,你可彆嚇死我了。你這樣說他,不怕他弄死你啊?”

“這份刻薄,我是和殷臣學的,”宋葬似笑非笑,“你不對他刻薄,他就對你刻薄,昨晚他還罵我是媽寶男呢。”

這話徐蔚然更不敢接,摩挲著掛在腰側的牛皮鞭子,給自己增加一絲安全感。他推開東樓的門,邊走邊說:“……你倆能不能獨自住一個星球,我怕哪天你們真吵起來,大打出手直接打爆地球。”

“放心,他沒有分寸,我還是有的。”

兩人一起回到三樓,徐蔚然拎著鞭子去找瘋老頭,而宋葬從殷臣的衣櫃裡挑了件漂亮的白襯衫,趕緊換上,稍稍打理了一下炸毛的頭發。

在瘋人院裡裝病人時可以不計形象,反正殷臣也不在乎。但畢竟今天,他還要以唯一繼承人的身份,會見弗蘭公國的騎士團長。

再怎麼說也得稍微體麵一些。

當敲門聲響起,宋葬已經端正坐在書桌後,練起了烈焰薔薇簡筆畫。

而脫下盔甲的騎士團長,依舊身形魁梧,罩衫下的肌肉虯結猙獰,渾身充斥著爆炸性的力量。

在來找宋葬之前,他似乎提前洗了個澡,洗掉了那身令人窒息的汗臭味,身上僅剩淡淡的皂角味道。

宋葬眸底虛假的笑意,頓時變得真實幾分。因為這是態度問題,很顯然,騎士團長還算重視他這個被繼母奪權的小少爺。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利特。少爺,這是您的信物。”利特團長的語氣也很恭敬,雙手遞上一隻棕色的羊皮布袋。

宋葬挑眉,拆開布袋,發現裡麵有兩樣東西。

一枚純銀的令牌,以及一隻色澤純正的紫寶石戒指。

利特團長單膝跪下,低著頭大聲說:“亮出令牌,可以調動騎士團為您作戰。戴上戒指,您最忠誠的家仆們將榮幸地為您獻出生命!”

懂了,令牌就像虎符,誰都能用,但彆指望騎士們為持有令牌者不顧一切。而戒指是弗蘭家族專屬的身份象征,也是騎士們真正發

誓效忠的主人。

宋葬若有所思,把玩著透亮的冰涼寶石,不帶情緒地輕聲問:“梅迪莎夫人與你是什麼關係?”

……情人。??[”

“倒是誠實,我相信你,”宋葬勾起唇,“給你們一刻鐘的休整時間,全體集合,替我做些小事。”

宋葬下的命令很簡單。

封城,隻進不出,包括依附於卡萊爾區生存的納爾鎮。

將被強擄入卡萊爾大教堂的無辜民眾,安全送回家中。

扣押所有教會騎士團成員及其親屬,並配合一名黑袍女巫,去搜尋亨特·歐泊利的具體下落。女巫當然就是蘭玉珩了,她的便宜老公,到現在還不知躲在何處。

這些行為看上去與造反差不多,但他們手上還有李維斯主教呢。

隻要借李維斯的口吻向教皇傳遞消息,把事情說得嚴重點,把教會騎士團與被殺死的修士們與撒旦異端的暴行掛鉤,誰也指摘不了他們。

畢竟卡萊爾大教堂是真的被燒了,凶手是一名有真材實料的女巫。

“您不愧是夫人最為驕傲的兒子。”

利特團長右拳擊胸,收到命令的態度非常恭敬,但他非要加上最後這句話,就讓宋葬的心情有些微妙了。

他們到底是有多愛梅迪莎啊?這麼誇張的魅惑效果,就算是魅魔也做不到吧?

幸好梅迪莎現在一心一意把他當親生孩子,否則他想完成個人任務,恐怕會遭遇不要命的抵抗,被迫把所有戀愛腦上頭的騎士全部殺死,同時還要警惕藏在暗處的“複仇者”……都是麻煩。

宋葬默默將戒指戴上,把玩著令牌表麵繁複華麗的花紋,以及中心處存在感極強的十字架。

騎士團的本質,是在信奉天主的情況下忠誠於君王,或多或少都與宗教思維藕斷絲連。相比起養尊處優的神父們,這些要上戰場流血的男人,心中的信仰也許還更加虔誠。擁有信仰與有心靈支柱,才會心甘情願為了集體的利益而做出犧牲。

這是一個非常值得利用的小細節。

“嘶……嗯?”

就在他陷入沉思之時,左手食指忽然傳來一陣異樣的刺痛。宋葬低頭看去,幾滴血珠順著戒指的皮膚緩緩滾落。

好巧不巧,正滴在純銀的騎士團令牌之上。

“哢嚓——”

這幾滴血像是觸發了某種機關,緊接著他聽見細微的齒輪轉動聲,從厚實的令牌裡冒了出來。

宋葬毫不猶豫把它扔在桌邊,摘了戒指用酒衝洗傷口。

白皙指節上的刺傷分布得很均勻,出血點之間的間隔完全相同,恰好圍成一圈,顯然來自戒指裡的某種小機關。

在等待令牌的最終“變形”時,宋葬拿起羽毛筆,隔空翻動著戒指仔細觀察,鉑金戒指內圈平滑,厚度偏薄,幾乎沒有一絲隱藏武器的可能性。

如果是寶石之下藏著尖刺還好理解,可宋葬硬生生將它掰下來以後,還是什麼都沒有找到。

……

然後又被寶石狠狠刺了一回,滿手是血。

破案了,這是魔法。

宋葬默默將紫寶石裝回戒托,隨手拿了根抽屜裡的細繩穿好,掛在胸前。

“哢嚓、哢嚓——”

就在這時,令牌中央的十字架悄然立了起來,留下一條長方形的可探索空間。

宋葬定睛看它片刻,忽然感覺有哪裡不對。

——這居然是一個倒十字架!

宋葬頓時來了興趣,將令牌倒過來晃了晃,沒動靜,再往令牌上抹幾滴血,還是沒動靜。

於是他哢?_[(”地一下將十字架直接拆開,發現這令牌裡的結構略顯複雜,但他依然找到了想要的東西。

有一把黃銅鑰匙,被卡在複雜齒輪與密密麻麻的白色小水晶之間。接觸到宋葬的血,水晶表麵便會隱隱泛起瑩光,隨即帶動齒輪開始運轉。

“你們煉金術士還真是有點東西。”

宋葬若有所思,暴力拔出鑰匙,隨後又將十字架也暴力地硬裝回去。

黃銅鑰匙的齒節很普通,兩處凸起,兩處凹陷,如果這是通往某個普通寶庫的開關,那甚至無需工匠,宋葬自己也能複刻出一把一模一樣的鑰匙。

既然如此,那麼這把鑰匙肯定還有其他特殊之處,否則不必被如此妥善地藏於令牌中,非要沾上特殊血脈的鮮血才能開啟。

再聯想到寶石之間互相傳遞能量的特點……很明顯,這鑰匙要打開的鎖,肯定也與莫名其妙的魔法有關。

算了,先收著,等蘭玉珩回來再問問她。

宋葬藏好鑰匙,拿起一副單筒望遠鏡,起身倚在窗邊。

從這個角度向後院看,隱隱約約能看見約瑟夫被隔離的灰磚小平房。

那原本是給園丁與工匠暫住的地方,但如今是凜冬季節,園丁還在家裡賦閒,孤零零的平房正好適合給病患隔離。

殷臣根本沒解釋自己要做什麼,他下手速度快得驚人,手起刀落,約瑟夫的兩條腿就被齊膝斬下。

右手手背上也有潰爛病變的痕跡,殷臣下刀時聽見了一聲細微的“不……”,但他還是沒停。

約瑟夫沒有喊痛,也沒有任何正常人該有的保命反應。

他直挺挺躺在床上,猶如一具即將入土的屍骨,身體深處散發著濃鬱的死人氣息。

殷臣有經驗,聞得出來,所以他才更不會在這時心軟。

“修女,打開玻璃罐。”他淡淡說。

普渡修女唇色慘白,機械僵硬地聽從指令,好似行屍走肉的空殼。

血淋淋的斷肢們被順利封入聖水罐中,修女攥緊十字架跪坐在一旁,嘴裡喃喃念誦著各種與平安健康有關的經書節選。

殷臣不太理解她的異常行為,沒有脫下手套,繼續擺弄約瑟夫枯瘦的身體。

幾隻細小蟲豸順著他指尖向外蠕動,爬入約瑟夫的口鼻與耳朵深處,不過多時,又聽話地爬了出來。

它們吃得很開心,個個膘肥體壯,

圓滾滾的,在殷臣手中安靜地蜷縮小憩??[,看樣子是營養過剩了,即將進入成蟲階段。

“他不僅感染了疫病,還有嚴重的癲狂症狀,”殷臣平靜斷言,隨即輕輕按壓約瑟夫的胸腔與腹腔,“說話,我這樣碰你,有什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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