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迪莎夫人的開放程度,遠超想象。
她麵露喜色,猛地翻窗而入,立刻把看中的蘭玉珩拋在腦後,叫來渡鴉傳信,讓人在弗蘭公國準備大婚儀式。
從頭到尾,耗時不超過一分鐘,殷臣的名字已經被記在了“公爵少夫人”一欄之下。
殷臣愣了半天,幽幽盯向宋葬,低聲咬牙道:“你可真敢說,這下好了,我要嫁給你了。”
“有什麼不好嗎?”宋葬歪頭。
殷臣麵無表情:“我要提前三天開始洗澡,用香水把自己醃入味,往臉上塗鉛汞化妝品,戴金絲鬥篷,穿裙撐比我本人還寬好幾l倍的裙子。”
“你怎麼這麼懂?”
“《惡魔聖經》裡有詳細描寫,隻不過最後一步,是新娘點燃教堂,渾身染著親朋手足的鮮血,將倉惶逃竄的賓客靈魂全都獻給路西法。”
宋葬:……
他其實挺期待看見殷臣穿裙子的模樣,但他不敢說。
當然,這份顧慮很快就被梅迪莎夫人輕鬆打消。
“我的孩子們成婚,就算□□也是這世上最最尊貴的人,沒人敢說一句不好。我才不像那種墨守成規的老東西,非要你懷著孕穿那些累贅,隻要打理得體麵些就夠了……卡佩家的孩子,你這張臉就是最好的裝飾。”
“同意!”宋葬立刻接話。
殷臣勉強接受了這個安排,但他也有要求:“我要在婚禮上進行醫療實驗。請你為我提供五名患有絕症的病人,我要在全世界的注視下治好他們,為自己正名。”
梅迪莎夫人微微一怔,露出笑容:“當然可以,醫術高超的醫生,向來都是稀缺珍品,也能向老頑固們展示你身為王後的慈悲。”
她說著用力摸了摸宋葬的腦袋:“好孩子,看人的眼光比媽媽更準,你的王後很有能力,要珍惜他。”
“我會的,母親。”宋葬一臉乖巧。
“好了,我不打擾你們談情說愛了,知道你嫌我煩,媽媽還要去玩男人呢。有隻味道香甜的吸血鬼,躲我躲了好幾l年,哼,今天我又遇到了他。”梅迪莎一撩頭發,風姿綽約地扭頭離開。
宋葬看著她瀟灑走遠,心中回過味來,突然對那位素未謀麵的吸血鬼升起一絲同情:“她不會去找凱恩了吧?”
“這是重點嗎?”殷臣眸色微涼,“你居然讓她摸你的頭發。”
“你把我全身都摸遍了,她隻摸了頭發,”宋葬瞪他,“我是孤兒,從來不知道親情和無條件的包容到底是什麼感覺,讓我享受一下虛幻世界裡母愛的熱烈不可以嗎?如果我真的有媽媽,你不會也因為她抱我、親我就把她砍死吧?”
殷臣沉默片刻,突然抬手用力捏緊他的臉:“在你心裡我有那麼瘋狂?如果她是你親媽,我會自願給當她兒子,把她照顧成我祖宗。但她不是,她非常危險,用尋常手段根本無法殺死。
“我必須不待見她,把她逼到極限,她才能吐出自己的秘密。”
“……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你第一句話問得沒錯,在我心裡你確實很瘋狂,”宋葬被捏著臉,含含糊糊地說,“你去問這世上的每一個玩家,他們都覺得你很瘋狂。”
所以我不隻是個變態色魔,我還是個瘋子?殷臣微微鬆了力道,揉著宋葬白皙柔軟的側臉,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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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但那又怎麼樣?我認為你很瘋狂,同時我也喜歡和你黏在一起,就連吵架也很有意思,這兩者並不衝突。”
宋葬跨坐在他腿上,理直氣壯地說。
殷臣怔怔看著宋葬,仔細分辨他神色中的真實情感,半晌後若有所悟:“所以其實你喜歡我這樣,那我就不改了。”
“你可以不改,但是先提前說好,如果我在現實世界找到了我的親媽,你不準發癲砍死她,否則我恨你一輩子。還有我的小狗,也不能砍。”
“……嗯。”
“殷臣你怎麼回事,還有點不情願?”宋葬敏銳察覺到了一絲幽怨。
“我也可以變成小狗,但是無法代替你的母親,他們性質不一樣。你不要總是提它,我受不了。”殷臣直勾勾盯著宋葬,非常坦然。
“小狗也會愛你的,”宋葬歎了口氣,“它會愛上每一個真心對它好的人,但你和它不同,你會感覺煩躁,甚至想砍死那些癡迷於你的追求者,對不對?你才不是小狗。”
殷臣安靜聽著,逐漸發現自己居然無法反駁。他垂眸低聲問:“那我是什麼?”
宋葬倚在他懷裡,將腦袋貼在他頸窩裡蹭了蹭,輕聲回答:“你像一條自帶劇毒的漂亮蟒蛇,可以纏死我,勒死我,毒死我……把我一口吞進肚子裡,腐蝕我的身體,溶解我的皮肉。”
“……彆說得那麼色情,寶寶在聽。”
殷臣呼吸有些沉重,啞聲道。
“那你還想取代我的小狗嗎?”
“不了,不稀罕。”
搞定。宋葬滿意地摟著他僵硬的脖頸,悄然勾唇。
*
梅迪莎是個心裡有數的人,她喜歡尋歡作樂,但她更喜歡在享受的同時達成目的。
尋找那隻格外俊美的吸血鬼,除了他很會服務女人以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她答應過要幫蘭玉珩的忙。
同為女人,蘭玉珩被丈夫背叛,被侵吞財產,被打成一個不被世俗接納的瘋子以後,居然還能繼續立得起來,依靠自身的力量重新闖出地獄,並且沒有一絲心軟,努力去實行更加殘忍的報複……梅迪莎理解她的痛楚,自然也很看好她的未來。
幫助一個從深淵裡走出來的女人,其實非常簡單。隻需要提供零星的助力,給予些許投資,她自己便能化作烈火燎原,一發不可收拾。
可惜宋葬心裡有了理想的王後,否則梅迪莎是真的想撮合他們。
不過就算沒能變成兒媳婦,梅迪莎依然沒有放棄拉攏蘭玉珩。
所以她要搶先找到亨特。
——亨特實在藏得太深太深,蘭玉珩翻遍
了地下巢穴,訓練有素的精英騎士們在地上傾力尋找,連她豢養的渡鴉們也散落在蘭斯帝國各處探查,可他們全都一無所獲。
這種情況隻能說明,亨特是在故意藏匿,而且尋找到了一個無比隱蔽、無人能想到的藏身之處。
可惜,就算他躲去了異世界,也躲不過新月家族的預知能力。
“親愛的,你想我了嗎?”梅迪莎溫柔勾唇,倚在凱恩那低調又破落的泥磚小屋門口。
凱恩渾身緊繃,死死盯著鞋尖不吭聲。
梅迪莎就好像沒看見他的不自在,施施然彈了彈裙擺的灰塵,柔聲抱怨:“我主動來這臟兮兮的地方找你,不給我一杯水喝?真是失禮。”
“……你想要什麼?”
“你說呢?”梅迪莎慵懶反問,提著華麗的裙擺走進室內,徑直推開了臥室的門,“床單很乾淨,不錯。來吧親愛的,讓我開心點。”
“不要!彆誘惑我了,你就是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趕緊說出來,我儘量滿足。”
“亨特·歐泊利的具體下落,”梅迪莎坐在床邊,“凱恩,你比當年無趣許多,一點也不像那個浪漫又紳士的花花公子了。”
“我還能再活三千年,不想招惹一個差點毒死我的女人。亨特是吧,我幫你找,找完了你趕緊滾出我家。”
凱恩臉色鐵青,說話也毫不客氣,用極大的自製力強迫自己不去看她,低頭盯著殘缺的左手指甲,輕輕撫摸那輪肉白色的新月痕跡。
半晌後,凱恩卻有些茫然地抬起頭,不可置信道:“他好像在地獄裡。”
“什麼意思?”
“就算不是地獄,那也是一個像極了地獄的地方!有大大小小的黏稠岩漿湖泊,岩石是血紅猙獰的顏色,天空在下刀子,火海延綿不絕,還有兩個赤身裸體的男人在油鍋裡尖叫、掙紮……太壯觀了,太神奇了!”
凱恩雙眸猩紅,猛地將梅迪莎抱在懷裡:“噢美麗的夫人,感謝你,讓我有機會目睹如此不可思議的神奇景象!”
“口頭上的感謝,我不稀罕。”梅迪莎勾起紅唇,悠悠說道。
凱恩滿足了她,情不自禁又咬了她一口,險些再次被當場毒昏過去。
而梅迪莎拍拍裙擺,從耳環裡取出一粒藥丸塞進他嘴裡,就毫不留情地轉身離開。
她可不想管吸血鬼的劣根性,活該。
梅迪莎將亨特的藏身處告訴蘭玉珩,而蘭玉珩轉頭就把這事兒傳給了殷臣他們。
正好一舉兩得,玩家們也即將去地獄裡探探虛實,趁著瘋老頭情況穩定,眾人開始整理足以防身的魔法與武器。
蘭玉珩從教堂裡偷了幾l缸貨真價實的聖水,全部囤積在儲物空間裡,還給大家分彆製作了防止惡靈入侵的吊墜。
當然,這吊墜是女巫魔改版本,材料包括:純金十字架,生鏽鐵釘,風乾牛心,塞在牛心裡的黑山羊血凍,以及□□後背那一層薄薄的皮。
蘭玉珩親測有用,今天總有藏匿於暗中
的怪人偷襲她,恐怕都是衝著【紅衣主教的遺產】而來。可惜那些疑似魔法師的家夥,顯然功力不足,他們召喚出的鬼鬼怪怪,全都看見她的吊墜就跑,甚至被瞬間燒得煙消雲散。
而林刑和徐蔚然在狂吃魷魚絲,全是宋葬友情提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