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哧——”
鮮血如煙花散落在操作台上,把驚恐無措的機長澆得一愣一愣。
掉落下來的半截身體癱軟在地,像跳出水麵的魚般掙紮,兩條修長的腿很快就晃晃悠悠站起來,恢複平衡,搖擺著朝寧思思的方向走去。
高跟鞋蹣跚踩上一灘血跡,在瞬間破碎的血色倒影裡,有一對模樣殘缺的黑色牛角,逐漸模糊。
“我草這是什麼恐怖片經典場景啊啊啊!!”
邱爽看得毛骨悚然,下意識舉起了破窗錘,狠狠朝祂汩汩冒血的腰上用力錘去。雙腿應聲倒下,又站起身,調轉方向朝邱爽而來。
趁那半截身子掙紮的間隙,謝春野重新戴上眼鏡,過於熟練地找出艙裡配備的氧氣瓶和逃生斧,然後單手將機長從駕駛座上拎了出來。
他自己舉起堅硬的氧氣瓶,將斧子精準扔給目瞪口呆的機長:“機長同誌,拿上武器一起往死裡揍她。宋葬,你去推餐車堵門。”
“好的!”
宋葬緊張地喘著氣,從同樣麵色蒼白的乘務長手上接過餐車,兩人合力將它一鼓作氣推過來,橫著擋在駕駛室門前。
看著擁擠小房間裡的混戰,宋葬閉上眼深呼吸片刻,顫聲對乘務長問:“姐姐,咱們頭等艙的午餐提供法棍嗎?”
“啊?提供的提供的。”
乘務長立刻明白了宋葬的意思,她小跑著去備餐處,把一大包堅硬如石的法棍全都抱了過來。
而宋葬從餐車底下找出開水壺和大瓶裝的可樂,抖著手瞄準那雙晃悠的腿,躲在餐車後麵當投石機,將手上所有的硬物一樣接一樣扔進去。
當然,他力度控製得極好,隻是把腿砸倒在地,絕不會出現將飛機砸穿孔的暴力行為。
幾人很快達成了默契,宋葬每扔完一次東西,邱爽和機長就立刻圍上去爆打那半截身子,打完馬上後退,讓宋葬繼續朝裡扔東西。
謝春野也沒有閒著,他時刻注意著寧思思艱難咀嚼的裂口。每當在她嘴裡掙紮的上半身開始向外爬動,他就立刻拎起氧氣瓶用力一錘,確保那怪物沒有逃脫的可能。
如此混戰持續了許久,將駕駛艙染得滿地血腥——全是怪物的血。
邱爽擁有強大的即時反應能力,在逼仄小房間裡努力遊蕩著躲開怪物的觸碰。她右手虎口被錘子反震得通紅淤血,除此之外竟是毫發無傷。
“幸好,這怪物的防禦力還是新人副本水平。”謝春野感慨著,將坑坑窪窪的氧氣瓶扔給邱爽,一個跨步坐在機長的位置上。
再不改成手動駕駛,就真的要徹底偏離航線了。
駕駛室裡的情況勉強穩定,後方的亂子卻尚未消停。
客艙中沒有太多存在感的旅客npc們,早已在眾人闖入駕駛室後,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
無比顛簸的飛機本該使人恐慌騷動,可是肖黎黎與林文靜隻能聽到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沉默著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得僵硬挺直,腦袋一致麵向前方,直勾勾盯著她們兩人,麵無表情、目不轉睛。
“啊——!”
駕駛室傳來一聲淒厲的女人慘叫,是寧思思努力吞吃的功勞。
下一瞬間,所有npc都驀然起立,猶如蝗蟲般嘩啦啦地大步前進,朝她們這邊蜂擁而來。
哪怕需要從狹窄座位側身走出,他們腦袋依舊死板地盯向前方,集中在她們身上。
“我草。”
肖黎黎第一次忍不住罵出臟話。
當然,就在這時,林文靜已經接過了讓乘務長提前備好的鋼製刀叉。一共兩大盒,放在正確的人手中,就是威力相當可觀的傷人利器。
她微微眯眼,以扔飛鏢的姿勢將叉子投擲出去,精準命中打頭陣的人,一叉斃命。
“黎黎堅持住,等他們把那個怪物殺死就沒事了。”林文靜語調平穩,抬手就將另一把刀飛了出去。
“噗哧——”
刀刃沒入血肉,恰巧割斷動脈,衝天的鮮血染紅了客艙頂部,卻阻撓不住如同喪屍般湧過來的人流。
“好叻,”肖黎黎搖了搖被嚇得發呆的乘務長,“姐,再給我們拿幾瓶酒,要玻璃瓶的!”
“啊,好……”
林文靜的飛鏢準頭讓乘務長稍微心安幾分。她狠狠拍了拍臉,強迫自己保持清醒,轉身跑動起來,就像一個彈藥補給員似的,在頭等艙兩頭反複穿行。
飛機上酒水充足,有紅酒白蘭地威士忌,還有幾瓶蓄勢待發的香檳。
肖黎黎一手拎起一瓶,毫不猶豫地砸開瓶底:“老登給我死!”
她抬腳狠踹著衝刺而來的中年男人,同時用尖銳的玻璃瓶底當作爆頭武器。
相比起邱爽,她們兩人的武力值並沒有那麼誇張,但這些旅客行動時就像提線木偶一般,悍不畏死、肢體僵硬……卻同時仍是肉體凡胎。
隻要還是肉做的,就能弄死。
林文靜很快注意到,這些人隻要被傷了腦袋,就很難再次動彈,和活人沒太大差彆。
“黎黎,儘量紮眼球,打準點。”她抄起一把鋥亮餐刀,給出最新作戰指示,眸底閃過平靜的冷意。
“收到!”
肖黎黎一臉興奮地舉起酒瓶。